“霜狼”
    颤的嗓音下意识的重复,维娜的身体则无意识地后退。
    黑暗精灵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仅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有足够的威慑力。在给人予优雅感的同时,也散出凌厉的杀伐之气。
    维克多将左手轻搭在帕安肩上,神官已经昏死过去,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生了什么。至于右手,紧握着增辐法杖,只要另外两方有任何异常的举动,一个致命的枯萎之触就会立刻释放出去。
    “不用担心,我来只是想找这位年轻的小姐谈论关于冒名顶替的事。”拜勒保的目光直直落在维克多身上,看都不看一眼他口中要找的人。
    从那双犀利的眼眸中,维克多看到了玩味与审视。
    费舍尔两天前说过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它想明白了一直猜不透的那句‘不可能’。
    原来霜狼是伍德生父的手下,怪不得费舍尔会失态,连声**了几句不可能。
    [父亲让你来的吗?]闪着微光的法杖临时取代了舌棍的作用。
    维克多很快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黑暗精灵挑起一边的眉毛,既不回答,也没有否定。仅是沉默,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真是出乎意料的选择呢,他居然肯放下身段,派遣心腹杀手来照顾我这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
    不提爵位,不提官职,模糊的词语句句擦边,让拜勒琢磨不透。
    大公名义上的长子,对自己的身世到底知道了多少?
    被遗忘的维娜暗暗欣喜,她小心地挪动着脚步,朝于铁门相反的通道靠近,虽说黑暗精灵在黑暗的环境中极占优势,但这矿道里可不只有她一个人。
    只要跑到其他考生躲藏的地段,扯着嗓子高呼一声“矿道里有黑暗精灵”要引起混乱轻而易举。在那种环境里想要抓住她,比现在的情况要困难得多。
    这边维娜还在打着逃走的主意,那边的维克多和拜勒已经交谈完毕。二者同时把目光转向她,让胆子原本就不是很大的维娜不禁打了个冷颤。
    两对眸子里射出的目光同样冷漠和危险,不带一丝感情,仿佛他们看的,是一个死人,一具尸体。
    不敢再做逗留,维娜拔腿狂奔。
    “先行告退了。”再次优雅的一躬,身体的弧度刚恢复,黑暗精灵的身形就从他站的地方消失,仿佛一只脱弦的箭,带着银色的残影直追维娜逃入的另一条矿道。
    越来越有意思了,伍德的生父
    巫妖凝望回响着细碎脚步的通道,心想。
    能让心高气傲的纯种黑暗精灵归于麾下,必定是极其显赫的身份,屏弃掉最后一层薄雾,这位‘父亲大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塔兰的统治者,诺丁帝国的乘龙快婿――费尔南德斯?门德尔公爵。
    “唔”痛苦的呻吟在刚寂静下来的岔道口响起,向四周蔓延开来。
    神官帕安睁开模糊的双眼,第一眼看到的,还是昏迷前的那张脸。
    [醒了吗,那么我们也该开始了。]维克多面无表情的宣布,让头脑依然还有些昏沉沉的的帕安有点弄不清状况。
    “什么意思?”
    [生存测试啊,考官大人。]
    “你”帕安为之气结。他都这副模样了,怎么测试?
    充斥着回音的矿道里渐渐响起一阵诡异的“沙沙”声。
    帕安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他转过头,望向传来声音的通道。丑陋而极具惊悚效果的生物果如猜想的那般出现在矿道拐角处。
    “维克多?伍德!”
    隐约感觉到不对的神官急忙回转视线,却现身旁已然没有了邪恶法师的踪影。
    “混蛋!”
    怒骂声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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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娜拼命奔跑,可无论她怎么逃都无法摆脱内心的恐惧。
    黑暗精灵的目光如刀似剑,接触的瞬间就在心头劈出一道致命的血槽。又仿佛一双看不见的手,紧紧遏住喉咙,无法呼吸。
    凌乱的脚步让前方响起一声金属回音。
    有人!
    意识到计划正按照自己所预想的行进,维娜还来不及高兴,后颈就传来的轻微刺痛。伴随着全身**感的蔓延,她气力全失,软倒在满是灰尘的地面。
    “救命”嘴里出的求救小如蚊蝇,很快被从身后矿道里传来的一声怒喝所覆盖。
    “我的饲主对你割去他长子舌头一事感到十分不快,虽然是没有名分的私生子,但好歹也是门德尔家族的成员。不把你带回去给他落的话,我这霜狼的头衔可就保不住了。”俊美的黑暗精灵如同暗夜中散着致命香气的食人花,用优雅的表情宣判着她的罪名。同样的,轻柔的嗓音也被还在继续扩散的怒喝声遮盖,躲在附近的没考生都没有一个注意到他与维娜的存在。
    门、门德尔?!
    再怎么孤陋寡闻,维娜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姓氏代表了什么。
    公爵儿子!
    维克多?伍德是公爵的儿子?
    “不”她已经不想要佣金了,只想逃离这个该死的任务,远离那个与厄运无异的青年。
    “你在冒用我的名号赚取不靠实力获得的佣金时,怎么就不考虑到,这不自量力吃进去的东西迟早要吐出来的。贪吃的下场,必然要以撑死收场。”拜勒仅用一只手就拎起瘫软在地上的维娜,等他回到之前的岔道口时,维克多与帕安踪迹全无。只在地面现一些凌乱的足迹和搏斗过的痕迹。当然,还有挥之不去浓烈血腥味。
    空气中元素的波动很平缓,没有施展过魔法的痕迹。
    我是跟上去看热闹呢?还是就这样带着任务回去复命?
    思绪在脑海中一转,对自己身手颇自信的拜勒已有了决定。他决定跟上去看个究竟,弄清楚这位让大公牵肠挂肚的长子有何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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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安捂着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数不清的蛛怪把他往矿道深处驱赶,虽然不明白这些八条腿的生物想干什么,但他还是无法控制的被逼向地底。
    通路渐窄,墙壁也由原本的平整变得凹凸不平,显示出挖掘时的局促。地上没有了蛛怪的黑色蛛丝,也没有散着腐臭的尸体。
    只有空气中飘散的淡淡水气。
    帕安煽动鼻翼,努力嗅了嗅。
    的确是水的味道。
    他不禁又燃起获救的希望。
    一个拐弯后,豁然开朗的岩窟让帕安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
    泛着幽光的水面和钟乳石好像到了另一个地域,除了滴答的水声,再没有其他响动。之前的被袭受伤都仿佛只是梦境,平静得只想躺想好好睡上一觉。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轻不可闻的哧笑。
    帕安立刻警醒。
    再放眼望去,依然是那个静谧的水塘,只不过钟乳石上挂满了巨大的茧子,黑色的丝证明了这里也是蛛怪的巢**。
    口鼻中充斥着呛人的酸腐味,帕安强忍着,不敢松开武器去遮挡。
    地面微微震动,仿佛有巨人在前行。平静无波的水面上泛起一个个涟漪,不时有沙石从头顶上掉落,一切都在宣告有危险正在靠近。
    帕安环视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唯一能看清的,就只有那塘水,以及自己身后的通道。
    再不想点办法,会无法对付即将到来的危险。
    帕安深呼一口气,屏弃杂**,在心中默**祷词,一度失去的荧光再次在他身上浮现。
    护身结界回来了,虽然不知道在对付那具死尸时为什么会失效,但无论如何帕安终于恢复神官应有的理智与冷静。
    在黑暗中,他身上的结界就像一个巨大的火把,将来自幽暗的危险引出藏身之所。
    震动终于停止,帕安眯起眼,忍不住再次咒骂。
    在钟乳石的洞窟顶端,倒挂着一只蛛怪,闪闪亮的猩红色让它巨大的身躯得以展示。和外面堵住去路的剑蛛相比,这一只,足足大了几十倍。
    “光明与生命的玛拉啊,请赐予勇武与坚韧。吾将奉献**、燃烧灵魂,以兑现披上这身圣袍时的誓言。”祷告一反之前急喘,帕安全身笼罩在一片金光中,犹如神明附体般威武,就连手中的铁锤也被数股金色的气流环绕,变得不可直视。
    巨型蛛怪出骇人的“咝、咝”声,较普通蛛丝更黏也更具有韧性的黑丝从它腹下喷出,直袭还在祈祷的神官。
    帕安身上的金色光芒就像一面透明的盾牌,档下了第一拨袭击。
    骇人的叫声比之前更为急切,通道中的剑蛛纷纷拥入,有几个性急的试图直接用它们特有的跳跃攻击将目标压制住。
    挥动手里的铁锤,凡是被击中的剑蛛纷纷化成白色的沙砾。连续干掉几只小剑蛛后,巨型蛛怪等的不耐烦了,它直接从窟顶上垂落,巨大的步足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当头砸下。
    高**着玛拉的神名,帕安周身筑起一道半透明的结界,挡下了巨蛛的猛力一击。随后他挥动手臂,一锤就将如坚铁坚硬的步足砸断。痛失一足的蛛怪嘶声怪鸣,乘胜追击的帕安丢出铁锤,砸向蛛怪的头部,要彻底了结这头怪物的生命。
    “以曼格尔的名义,熄灭吧,生命之焰。”
    在蛛怪的骚乱声中,响起了一个极不相衬的嗓音,飞出的铁锤也突然失了力道,只砸断另一只步足。
    帕安不可置信地转头,望见失踪的维克多正紧贴在身后,白皙纤细的左手穿过坚固的结界,深深扎入他的后背。
    “你”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帕安瞳孔微缩,张了张嘴,却吐再也不出半个字。
    “我可从来没承认过自己是邪恶法师,考官大人。”
    低沉的耳语让帕安浑身一颤,他没忘记,这个年轻人是一名无舌者。
    “托你的福,我终于验证了玛拉使徒的威力。所谓神官,也不过如此。”
    ps:书评区又恢复死水一般的平静,就算我度慢你们也不能霸王我啊
    要点评,要建议,满地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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