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刑少鸿却是说什么都不依她,好说歹说都让她挂够了七天的水才肯罢休,每天都准时拽着死活不乐意的她到医院来挂水。刑少鸿动不动的就拿锦瑟的这次复发说事儿,生怕再次反复,还说这样反复的病最难去根儿。
    自然,锦瑟是不会把庄易找过她的事儿告诉刑少鸿的,没这个必要。刑少鸿倒是问过她为什么病情突然一下子就严重了起来,她只说出去买了趟东西,回来的当天晚上就烧起来了。
    确实,锦瑟没有说谎,只是有所隐瞒,选择性的说了一部分。而刑少鸿,也没有多问。
    垂着眼皮儿看着刑少鸿已经递到自己手边儿的苹果,锦瑟撇了撇嘴巴,那黑亮的大眼珠儿里散发出来的是一股浓浓的嫌弃。
    她对苹果不讨厌,但是这几天一来,刑少鸿总是逼她吃水果。尤其是挂水的时候,至少要给她吃两个苹果。这样的吃法儿,谁会吃不烦啊?
    现在的她看到苹果都想吐了。
    他没有削苹果皮儿削烦,她也已经吃的烦了。
    “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皱着精致的小眉头儿看着刑少鸿手里的那个可怜的苹果,再想想比苹果更加可怜的自己,锦瑟又小声儿的补充了一句,“我说你削苹果有瘾,是么?”
    这句话,锦瑟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锦瑟觉得,她说了这句话之后,刑少鸿怎么也得尴尬的识趣儿吧?
    可谁知,对于她的这番话,刑少鸿只是风轻云淡的一笑,然后也不顾病房里多双眼睛的注视,将手里的水果刀放下,拉过锦瑟的手,硬是“温柔”的将苹果塞在了锦瑟的手里,声音也是一派温柔,“多吃水果,感冒好的快。”
    装逼遭雷劈!
    这是锦瑟在心里骂的第一句。
    他平时什么德行,她又不是不知道。偏偏在医院的时候,在人多的时候,他总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儿,看的她心里直犯恶心。
    衣冠禽兽!装什么装?
    这是锦瑟在心里骂的第二句。
    多吃水果也不是这个吃法儿啊?他当是喂猪呢!不知饥饱啊?
    现在,一看到苹果,锦瑟就觉得自己的胃里正在突突的冒着酸水儿。
    “你……”
    锦瑟尽量让自己说话说的心平气和一些,可谁知,她的一个字儿还没有发音发完全,就被突然插进来的第三者的声音给截住了。
    “姑娘,你的男朋友可真是会心疼人啊!这几天,我们大伙儿都看在眼里呢!现如今,像是这么出色的男人有几个不是花心的,你这男朋友可真是万里挑一的难得啊!你可真是有福气啊!”
    锦瑟临床的大妈正苦口婆心的说着,话虽然是对着锦瑟说的,但是那赞赏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
    啊——
    啊——
    一群乌鸦从锦瑟的头顶飞过。
    这位大妈,说句不太恭敬的话,锦瑟十分想问一句:大妈,您是因为年纪大了,眼神儿不好使了么?思维逻辑也不怎么正确。
    单单看脸,就能看出一个人花不花心么?现在的人难道都喜欢以貌取人么?
    以为这是相面么?
    她的福气在哪儿呢?
    他明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心大萝卜,好么?
    还有,这几天她不止一次的解释过刑少鸿不是她男朋友,但是这病房里的人却是没有一个肯相信的。不仅是病人,就连医生护士都一致认为他们是情侣关系。
    配他,锦瑟还真是觉得自个儿吃亏了!
    每每锦瑟认真又极力的解释着的时候,刑少鸿总是那副但笑不语的欠抽模样儿,对她的话不解释,却也不反驳。所以,大家一致认为,这是小两口儿闹矛盾了,这小姑娘耍性子呢。
    久而久之,锦瑟也懒得去解释了。一来,她解释了也没有人会相信,那她还浪费那口舌干嘛?二来,反正也是一群素不相识的人,解不解释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乖,赶紧吃了。”
    抽过一旁纸抽里的几张卫生纸,刑少鸿动作优雅的擦着白皙修长的手指。
    吃吃吃!吃个屁啊吃!
    她就不吃!
    还乖?
    呕——
    真是恶心他妈抱着恶心哭——恶心死了!
    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儿——恶心到家了!
    是了,大病痊愈的锦瑟已经恢复了之前那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儿。
    这会儿,锦瑟还真就耍上小性子了,把手里削好的苹果随手往一旁的柜子上一扔,十分硬气,“这些天都要吃吐了,我不吃了。”
    反正今天不管怎么说,她这个苹果也不吃了。
    “那要我喂你?”刑少鸿噙着妖孽的笑容,慢悠悠的将这句话给吐了出来。
    什么?!
    仅仅刑少鸿这一句话,锦瑟就被雷得外焦里嫩。
    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恶心人到这种地步,更上一层楼啊!
    几乎是刹那,锦瑟白皙的小脸儿就红透了。
    锦瑟倒不是因为刑少鸿的话而脸红,平时,那些浪荡的话刑少鸿也没少说,她早就免疫了。对于花花大少的话,她不要是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是压根儿不让他的话进了耳朵。
    锦瑟脸红的原因是,这会儿病房里的所有人的向她投来了暧昧不明的目光。
    这种感觉,如坐针毡。
    她本身就不喜与人太过亲近,更是本能的排斥和男人的接触。不管锦瑟的嘴上再怎么流氓,心里也都是有女儿家的心思的。这会儿,刑少鸿的话说的那么*裸,肯定是引起了别人的暧昧遐想了,要不然人家能一群人不约而同的都用那样儿的眼神儿盯着她瞅么?
    刑少鸿真是……作死!
    在别人看不到的方向,坐在床上的锦瑟甩给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刑少鸿一记恶狠狠的眼神儿,像是在威胁着什么。换来的,还是男人温柔的一笑。
    还别说,他这么一笑,还真像是个良家妇男,哪里有半分花花公子的模样儿啊?
    要不说,人不可貌相呢?
    为了不让自己再陷入他的陷阱,锦瑟干脆选择默不作声,心里一直默念着:沉默是金……
    ……
    ……
    到底,锦瑟也没有吃那个让她直犯恶心的苹果。
    从医院挂完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刚挂完水的锦瑟尿频,在车上的时候就来了股强烈的尿意,到家的那一刻,她就风风火火的冲向了洗手间,就像是有人会和她抢似的,只留下身后的男人勾出了璀璨的笑容。
    “我没事儿了,你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这是锦瑟从洗手间出来对刑少鸿说的第一句话。
    听着锦瑟如此委婉的赶人的话,刑少鸿的嘴角狠狠一抽。
    卸磨杀驴也不必来的这么直接吧?还能再明显一点么?
    不过,这句话从锦瑟的嘴里说出来,当真算得上是委婉的话了。
    “不急,回去我也没事儿做,能在这儿多陪陪你。”
    说着,刑少鸿高大的身子已经深陷在了沙发内,一句话说的理所应当,好像就应该这样儿似的,
    听了刑少鸿的这句话,锦瑟无奈的望着天花板一阵无语。
    “我不用你陪。”
    之前她生病,他留下的理由是她不能没有人照顾。那么现在,总不能还用这个烂的不能再烂的理由了吧?
    “你能不能别这么直接?”
    对于锦瑟这种的心直口快,刑少鸿着实是有点儿头疼,一句话说的很是受伤,又极尽妖孽。有时候,他真是搞不懂庄易究竟看上了这女人哪一点儿?难道是因为她一点儿都不像女人么?
    同时,刑少鸿搞不懂的还有一件事。
    “不能,我家里本来就不宽敞,两个人住着太憋屈。”
    话音未落的时候,锦瑟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抄起放在茶几上的杂质随手翻着。她的这句话也将刑少鸿心里要想的另一件事儿给打断了,让刑少鸿清醒了几分。
    “那我给你换个大的,怎么样?”
    眼角含笑的睨着锦瑟,刑少鸿的声音有些魅惑。
    但是,这魅惑是对于一般的女人而言。对于锦瑟这种非一般的女人,她心里想的只是:啧啧啧,这个男人长得真是标致,不去搞基真是基佬界的一大损失啊!
    “不怎么样。我不是嫌弃我家,只是嫌弃你,如此而已。”
    想着自己刚才在医院里憋得那股子闷气,锦瑟是越想越气,这么想着,嘴上也就更加不留情了。人前,她顾及他是个男人,给他留了面子。
    但是现在就他俩,留个屁!
    对于锦瑟这种明嘲明讽,刑少鸿也早就免疫了,就像锦瑟对他那漫不经心的浪荡言语免疫了一般。妖孽的俊脸上笑容依旧,没有受到锦瑟话语的半分影响。
    “跟我回去吧,他已经知道你在这儿,你留在这儿,人生地不熟,没有任何意义。”
    这句话才刚说出口,刑少鸿就注意到了锦瑟那突然变沉的精致小脸儿。看着她沉下去的精致小脸儿,刑少鸿的心头闪过一种异样的情绪,想了想还是开口补充了一句,“回去你不愁吃喝,本少包养了你,怎么样?”
    刑少鸿的话音未落,锦瑟已然抄起了枕头,一点儿也不留情的往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砸去。但不可否认,刑少鸿的这句话确实让锦瑟已经沉下去的小脸儿有了几分缓和。
    刑少鸿在锦瑟的面前总是不期然的提起庄易,尽管没有提到庄易的名字,但两个人对那个“他”都是心知肚明。
    “谁说我是为了躲他了?”
    看着刑少鸿快速抬起手臂替脸挡了那一下,锦瑟恨恨的问着。
    如今,在刑少鸿的面前,锦瑟倒也不避讳庄易。没什么可避讳的,就算不提,也不过是心照不宣而已。既然刑少鸿什么都知道,她更是无须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对南安市人生地不熟么?是的。但是,在锦瑟的心里却是不这么想。虽然她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北沧市,但是初来南安市的她却是没有想象中的陌生,反而是莫名其妙的有种找到归属的感觉。
    这么奇怪的一种现象,锦瑟自己也难以解释。
    “那好,既然不是为了躲他,过两天和我一起回去。”刑少鸿顺势接话。
    “为什么不是今天?”
    虽然对南安市有种奇怪的归属感,但是锦瑟还是选择回去。她的朋友在那里,她的牵挂也在那里,她从小长在那里,以后也会扎根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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