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网不安全,这段时间很多电信诈骗。”宋秦淡淡地说。
    水鹊听他油盐不进,干脆不装了,直接问:“是不是有人在网上骂我?”
    他昨天就看到了宋秦洗出来的照片,这人肯定是从自己误发了微信照片之后就背着他调查了,还一路查进他直播间里。
    那他岂不是好早就暴露了自己的恶行?
    水鹊不明白。
    网友没太追究他a装o这件事,可宋秦这么古板又理智先行的人,怎么会容忍他作为宋家的一份子,却在网上直播骗钱?
    “你没错。”宋秦想到网络上正火的扒皮贴,眸色深深,蕴含怒意,“是他是非不分污蔑你,他们不了解你,我会处理的。 ”
    “……”
    水鹊沉默。
    太离谱了。
    宋秦竟然也会帮亲不帮理到这种程度……
    约克还在门外夹着嗓子呜呜叫,伤心极了。
    水鹊实在不忍心,他也确实想出门,“今天我去遛煤球吧?”
    “不行。”
    宋秦严词拒绝。
    “外面很危险。”
    “我只在别墅附近遛遛。”他半阖眼眸,任由宋秦给他抹冬天的滋润面霜,看上去乖得不行。
    一张小脸几乎比霜还要白嫩些,宋秦只需要用一只手就能轻易遮盖。
    因为易感期而躁动不安的心绪缓慢在这项简单的活动中获得平静,但宋秦仍然铁石心肠。
    “不行。”
    “你知道他们都在网上说什么吗?”合上面霜的盖子,大手缓慢下移,落在水鹊的腰身处,“他们说——”
    “没见过像你这样的alpha,反正强制alpha最多判三年,甚至有可能蹲几个月就出来了。”
    将衣角撩起,沾了霜油的掌心不似往日粗糙,触感温热覆盖在水鹊的腹部,指腹狎昵地轻轻揉着手心的软肉。
    他的动作明明亲昵过了头,镜子却映出男人严肃的脸,金丝眼镜板正地架在鼻梁上。
    “那种alpha都是白日里光鲜亮丽的衣冠禽兽,没碰过人,压抑得要疯了,一旦盯上你,找准机会就把你绑走。”
    他一边说,一边眉头锁得死紧,满脸寒霜。
    “他们会非常过分,从后面抱起你,侵犯你,让你脚尖都颤颤碰不到地面。”
    这样的狂徒,会连弱小的alpha一路滑落到足背的水都毫不犹豫地舔干净。
    他们会将水鹊弄脏的。
    宋秦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要——
    只要把水鹊藏起来。
    其他人都看不到,就好了。
    水鹊被他说的内容吓到了,“真、真的吗?”
    那也太坏了……
    比谢相旬还要可怕啊……
    “嗯。”宋秦的手离开,轻轻搭在水鹊肩头,声音就落在他耳畔,“这段时间先不要出门,好吗?”
    “哥哥会担心的。”他说。
    水鹊的睫毛垂着,半遮眼睛,犹犹豫豫的,还是答应了,“嗯……”
    洗漱完,他又推搡了一下宋秦。
    “你出去。”
    “怎么了?”宋秦以为他在担心约克的问题,“它不愿意和我出门,我让陈叔带它去走走。”
    “不是。”
    水鹊否认。
    怎么非要他说明白啊?
    他的暗示很难懂吗?
    水鹊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我要上厕所,所以你出去。”
    “需要帮忙吗?”
    宋秦就像刚刚给他刷牙一样,自然而然地手搭上了他的裤腰。
    水鹊一觉醒来顾着给约克开房门,连整套睡衣都还没来得及换。
    睡裤是那种柔软布料加上松松垮垮的设计。
    轻轻一扯,差点让宋秦帮上忙了。
    还好他手疾眼快地扯住自己的裤腰。
    吓得声线都颤了,“你、你正常一点!”
    水鹊哭着张小猫脸,急急忙忙说:“哥哥,现在就找卫擎叔叔给你换药吧。”
    有时候遇到易感期的alpha就挺无助的。
    第32章 信息素紊乱的alpha(32)
    卫擎赶到的时候简直不敢置信。
    虽说水鹊患有信息素紊乱症,但再怎么样也是一个alpha,现在却整个人都沾满了属于另一位alpha的信息素味道。
    檀木香混合着鼠尾草气息,细细绵绵,无声而霸道地覆盖了水鹊全身。
    跟野兽圈地似的,驱逐所有进入这个领域,靠近水鹊的同类。
    卫擎傻眼了。
    哪怕是结合后的alpha都不会以如此之高浓度的信息素标记自己的omega伴侣。
    见他来了,水鹊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在宋秦怀里向他投去求救的信号。
    故意避着他,卫擎和宋秦两个人到书房里。
    隔音其实不错,可是水鹊还是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吵架声,僵持了许久,争执不下。
    偶尔有“信息素”、“兄弟”之类的词汇,传到客厅里水鹊耳朵里。
    怎么回事,连换药都和他有关吗?
    二十分钟后,卫擎黑着脸出来,“砰”地反手关上房门。
    怕吓到水鹊,他又调整了一下表情,但反而起了反效果,一张俊秀的脸皮笑肉不笑地绷着,瞧着怪渗人的。
    卫擎冷笑,好像不打算管宋秦死活。
    “新药不良反应比较大,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他又招招手,让水鹊过来倾耳,压低声音:“宋秦生病了。”
    水鹊懵里懵懂,与他对视。
    卫擎斩钉截铁地说:“他必须接受治疗。”
    *
    约克是管家在遛。
    它是一只尊老爱幼的德牧,面对年纪大了的陈叔明显比对待宋秦的态度要好得多。
    水鹊站在卧室外置的阳台上,院子里的雪每天早上都能看出来有人清扫过的痕迹,但他醒来后根本没有在别墅里见过陈叔和宋秦之外的人。
    宋秦不让他见别人,自然也不让别人见他。
    卫擎和宋秦吵了一番后,加上注射针剂和药物服用一起,以量取胜,怎么样也能一定程度上控制易感期的波动。
    宋秦解除了别墅的网络屏蔽。
    可易感期内注定敏感不安的神经跳动着。
    他若有所感,如果让鸟儿出笼后,它就再也不会飞回来了。
    日落熔金,冬天加上太阳西斜容易使人情绪落寞。
    水鹊凝视着荒草离离的院子,忽然秀气的眉一扬,手里将台上的积雪搦成一团,瞄准地面,抛下的雪球砸在德牧脚边,溅起一堆飞光似的雪沫。
    德牧对着地上一滩雪吠叫两声,伏着前驱摆出攻击性的姿态,笑声传出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往二楼阳台看。
    它的小主人正支着脑袋趴在窗台,眉笑眼舒,“煤球!今天有没有听管家叔叔的话?”
    约克抖抖立耳,马上换了副嘴脸,收起攻击姿态,摇头摆尾地望着楼上。
    猛然间,它又狂吠了几声。
    水鹊顺着它的视线看向身后。
    是宋秦。
    他说:“水鹊,下楼吃饭了,今晚饭后有酒酿小圆子,你昨天说想吃的。”
    见到是他,原先眉眼笑意吟吟的男生转瞬垂下眼,微有肉感的唇也抿着。
    神色恹恹,“知道了。”
    他侧身错过宋秦旁边,也不说话,自己往楼下走。
    院子里的大狗还在冲着阳台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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