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承目光凌厉,闪着犀利的寒光,看着温听序的眼神有些摄人,他很反感温听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的教育方式指指点点。
    “小璟到上幼儿园的年纪了吧,有上学吗?”温听序又问。
    傅延承端着果盘走到沙发前,“他不需要,每天会有专门负责的家教上门。”
    温听序总能被傅延承奇特的教育方式堵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她试图跟他讲理,“傅总,小璟他只是个孩子,他跟同龄人是一样的,需要陪伴和适当交际,你这样让他在一个封闭式的环境下成长,对他真的好吗?小璟真的开心吗?你甚至都不愿意给他买蛋糕,你不觉得你这个爸爸当得很失职吗?如果他妈妈还在世,看见你这样带孩子,你不觉得她也会寒心么?”
    灵魂四连问。
    真给傅延承问住了。
    确实,他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自以为是地去给傅璟提供最好的,毕竟他从小也是这么过来的,他并不觉得孩子需要什么例外。
    但事实上,他好像真的错了。
    傅璟吃得急,蛋糕也只是买了切块,没有很多,等他吃完,温听序不再去看傅延承什么表情,只问傅璟:“小璟告诉妈妈,想不想去幼儿园上学?”
    小家伙眼神还在往傅延承那边看,小心翼翼的不敢回答。
    温听序看穿他的心思,又追加一句:“妈妈在这儿,你真心告诉我,想不想去?”
    “想……”他说得很小声,像生怕被某个人听见。
    然而隔的不远,傅延承想不听到都难,但他没有过多的表情,他承认自己被温听序刚才一番追问给洗脑了,孩子需要的成长环境不是格式化的控制,这样跟把人监禁起来没什么区别,他之前怎么就没明白呢?还是被一个莫不相干的女人给点醒的。
    “那咱们就去。”温听序坚定的目光盯着傅璟,“以后妈妈接你上下学好不好?”
    “好——”
    “好什么?”氛围破坏机傅延承突然来那么一句,把两人间的温馨氛围吹了个烟消云散,“在你那点破事没处理好之前,别扯上我儿子。”
    他并不反对傅璟去上学,但是温听序是公众人物,还是个负面消息漫天飞的公众人物,如果让她跟自己儿子站在一起被人认出来,温听序会怎么样他不关心,但他儿子一定会受牵连,这是他绝对零容忍的事情。
    小家伙有些失落,温听序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没有再坚持,只好口头安慰道:“等妈妈处理好事情,一定会去接你的,等以后去了学校,要乖乖的知道么?”
    画饼行为对小孩子还是很受用的,傅璟一听,难过的心情散去大半,猛地点几下脑袋。
    傅延承的态度也算是默认同意,之后找学校,办理入学的事宜就不用温听序操心了。
    但也正因此,两人需要的交涉总是很多的,在车上的时候,温听序没能要到傅延承的微/信,当时也只是出于不想擅自用他电话去搜账号,没想到那厮一点也不给面子,没办法,温听序只好还是擅自用电话号码搜着向他发送了好友验证。
    结果显然,那条好友验证从发出去那刻就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因为傅璟缠着,温听序算是还没嫁进傅家,就在傅家住下了,当天就回去收拾了部分衣物搬进来,好在傅延承也没有阻止的意思,整个过程进行地很顺利。
    当时两人做戏所拍摄的亲密画面一经发出,意料之中的爆红网络,次日就淹了热搜。
    傅延承那边还是不愿意主动发声,但是这次的反响的确要比上回公司拿她账号空口一顿输出所带来的反响好,至少评论区开始变得两极分化。
    有因为温听序和傅延承郎才女貌,站一起就是登对的佳人而磕起cp的,还有坚持是温听序走后门,使手段攀权附贵的,谁又能想到她温家也是个“权贵”,虽然落魄倒也没那么彻底。
    总之网上说什么的都有,至少,不至于全是恶意满满的攻击了。
    因此温听序还挺谢谢傅延承的,但也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他说,几天过去,消息沉寂了她也就忘的差不多了。
    由于她提早搬进来的原因,加上家里催促,两人婚期也提前了几星期,某日一大早温听序就被李淑萍一个电话喊去了婚礼现场,说要她亲自盯着置办。
    这事儿傅延承不知道,他的计划里或许都没有婚礼这一项。
    温听序犹豫再三,还是打算晚上回去找个机会跟他说。
    婚礼完全就是温家想办,一切预算也都是温家来出,但偏偏温听序还要被拉着去盯现场。
    运花的小哥很负责地把花搬进酒店大堂,温听序帮着布置现场的工作人员一起整理,摆放花束。
    “温姐。”身后有脚步走进,温听序一转身就看见了一位小哥拿着一篮子白玫瑰,他抬抬篮子向温听序示意,“您看这花要不插宾客席桌上的花瓶里?”
    “都可以。”温听序礼貌笑笑,她只是叫来被迫营业的,管它插哪里呢。
    那边刚点头走开,温听序手机就进来一通电话,她扫了眼号码,不认识,但属地是本地,没多想就接起了,“喂。”
    “您好,是温听序,温小姐吗?”男人沉稳的声音透着斯文气儿。
    像标准的官方腔。
    温听序挠了挠脑袋,“你是?”
    “傅总的代理律师。”男人不急不缓地说着,“我姓陈,您随意称呼。今天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向您确认一遍婚姻详情,并签署契约联姻的私人协议。”
    温听序想起来了,傅延承肯娶她只是出于她现在那个爷爷的情面,但联姻是假,把他们公司救回来才是真。
    因此婚姻当然是有期限的,为了保证双方权益,傅延承还专门找人拟了份合同,还真是煞费苦心,担心她几年后舍不得离婚还是怎么的?
    “知道了,地址发我。”匆匆应付过去,温听序先放下了手上置办现场的活,照着地址赶去了傅延承的公司。
    她穿戴严实,差不多从适应自己如今公众人物的角色后,每逢需要露面的时候都会自觉把自己套严实点。
    一个艺人的自我修养,不过如此。
    温听序觉得拿捏得非常好,然而有时候太严实,在一堆装扮正常的人里就显得突兀了,或者更形象点来说,显得有病。
    她跟前台说要找傅延承时还一度被认为是闹事的,很无奈摘了墨镜,半边脸露给前台小姐姐看,当场刷脸通行。
    温听序是他们顶头上司的未婚妻这件事,当然是公司内部人尽皆知,前台小姐姐知道是温听序时差点没叫出声。
    混在人堆里上电梯到了总裁办公室单独设置的楼层,就连她停在这层楼出去时,电梯里其他人都对她投去了别有意味的眼光。
    只可惜她盖的严实,看不着面貌,但今天公司里的讨论话题是绝对有她一份。
    因为平时也没有人敢擅自进入总裁办公室,这里基本上是不会锁门的,温听序很自然地就打开了门。
    傅延承坐在办公桌前,目光还放在电脑屏幕上,桌上是成堆的资料,看样子很忙,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她。
    但陈律师却坐在另一边的沙发前,摆放茶几的桌上还有两份合同,不用猜温听序也了然了。
    进来见傅延承没反应,温听序作势咳了一声,总算引得傅延承抬眸,还是那样的淡漠,没有丝毫惊讶,“陈律师。”
    他只这么简单地叫了一声沙发上的男人,又继续低头忙起来,不再去关注温听序。
    “温小姐,请这边做。”陈律师客客气气把温听序引到沙发另一侧坐下,一份合同推到她面前,“傅先生的联姻事宜,之后将由我全权负责,您可以先检阅一遍合同,确认没有问题后我们再进行下一步交涉。”
    温听序试探着往傅延承那边看过去一眼,他仍旧没有反应,仿佛事不关己。
    随意看过合同条约,都是一些比较基础的,视线最后停留在婚期年限上:一年。
    行呗,还挺急,生怕多跟她粘几年。
    温听序很干脆地签了字,陈律师办事效率很高,简单交涉完一些基础问题,就谈到了扯结婚证上。
    上辈子从她死后,两人的婚姻关系就自动解除了,本以为是解脱,兜兜转转,还是要跳进了这个坑。
    “没什么问题的话,待会儿就可以把结婚证办了。”这话是另一边整个过程都没有开麦的傅延承说的。
    温听序愕然:“这么干脆?”
    “我不想在没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而和她结婚,就是件再没意义不过的事情了。
    两人很快就赶到了民政局,那时刚好民政局快下班,来的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管理员看他们俩没有一个要笑的样子,也不像是来结婚登记的,但两人就是草率地填完了登记表。
    穿的衣服都很正式,拍证件照也省去了很多事。
    但两人都不是很配合的行径,就连摄影师都怀疑他们不是来结婚的了。
    “那个、新郎跟新娘靠近点,别那么生疏,你们是夫妻又不是仇敌,笑一笑行吗?你们是来结婚的吗?”连续拍了半天,镜头里的两个人都是臭着脸,哪里像是结婚的样子,幸福感没感觉出来,仇敌的气氛倒是拉满了,摄影师都想下班不干了。
    “还是配合一下吧。”温听序主动向傅延承凑近了些,“不想在没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的傅总?”
    傅延承:“……”
    后续的拍摄就顺利了,虽然傅延承还是强撑不起笑脸,但好歹不是一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的臭嘴脸了。
    走出民政局,温听序直到上了车,那个红色的小本本还攥在手里。
    她想到上辈子,这样的场景好像不止一次。
    在温听序的视角来看,她和傅延承一共来过两次民政局,但都是以同样的方式硬核收场。
    不过这一次,她可以假装笑脸,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而上辈子呢?她很胆小,甚至是卑微,她在傅延承面前总是不敢抬起头的,上辈子她和他同框照相时她就一直微低着头,脸红得像烧开的水壶,被摄影师叫了好几声才鼓足勇气正视镜头。
    而无论是哪一世,那个男人在证件照上的脸部表情从来都是淡漠无情的。
    车快要开到家,进了这个地段,耳边嘈杂的车鸣渐弱。
    开车的是司机,她跟傅延承都在后座,中间隔着抱枕。
    温听序看了眼手机锁屏的时间,缓解了下刚拿完结婚证的情绪,脑中回想到白天还在思考的问题,组织一番语言开口:“我们办婚礼吗?”
    第10章
    第 10 章
    车内很安静,静到仿佛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声。
    这样的气氛没有维持很久,傅延承表面仍旧云淡风轻,没有端倪,“没那个必要。”
    有些自讨没趣。
    怎么想也是这个回答。
    温听序点点头,“猜到了,但不是我要办的,温家那边说一定要办。”
    “这跟我没关系。”傅延承冷眸微动,“我只负责给你们家这一条关系链,稳定一部分股东,没有对你这个桥梁负责的必要。”
    话音刚落,温听序心底蓦地一沉,被什么东西压着般,沉甸甸的,让人说不出话。
    要说起来的话,她对傅延承的爱,大概已经死在了上辈子日复一日被漠视的岁月里,但突然被他这么一打击,说不上多难过,但也开心不起来。
    “我知道的。”温听序垂了垂眼眸,“来不来是你的事,婚礼办不办也不是我一句话就能说动温家的,他们要办,你可以不来,反正丢面子的不是你。”
    这个话题至此没有了下文,那天以后,温听序除了告知他婚礼的时间,没有再跟他提及这件事。
    温家那边是坚决要办的,还要温听序一定说服傅延承配合。
    温听序被支使来支使去也烦,后续的置办没有再去盯着,但不可避免的,婚礼当天还是被拉去了现场。
    排场很大,各种装饰都很精美细心,包场的酒店也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地方,和传统的婚礼没有什么区别,非要说有,大概就属这是傅延承的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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