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过沈桂舟的手掌心一看,干涸的血迹上又覆了层新的,他抽出抽纸往沈桂舟掌心一塞,挂挡开车,把沈桂舟送到了医院。
    –
    检查结果不是很乐观,沈桂舟最近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声带撕裂加重了很多,需要做手术遏制恶化。
    陪着沈桂舟检查完,正好被上夜班的曲随遇到,张佑年被曲随赶着走,称接下来的事情他来接手。
    张佑年不愿,但由不得他不愿,预备走之际,却突然被沈桂舟拉住了衣袖,朝他伸手。
    张佑年掏出口袋里的银行卡,放到沈桂舟手上。
    沈桂舟沉默两秒,将银行卡塞回张佑年口袋,拿手机打字:你的手机。
    不知道沈桂舟打算做什么,但张佑年还是将手机递了过去,后知后觉没解锁的时候,却看见沈桂舟熟练地输入那串数字解锁。
    张佑年:你什么时候知道
    还没等来回答,张佑年就眼睁睁看着沈桂舟改掉他的密码设置,删掉文字转语音里的自定义·沈桂舟,再把手机还给他。
    密码是你自己的生日,别用我的生日。
    –
    张佑年好像瞬间从沈桂舟的生活中销声匿迹了,自他在医院删掉张佑年手机里有关他的所有东西后,张佑年就没再来找过他。
    沈桂舟忙于工作,最近lulla见他各项事务掌握得差不多,逐渐给他加多了工作,他觉得有些吃力起来了。
    毕竟他还是经常记不住事。
    之前不知道谁,在他电脑屏幕上放了个提高记忆力的文件,他草草读过一遍,觉得很好用,打算一点一点跟着慢慢试。
    但恰逢公司电脑统一清理病毒,他忘记把这份唯一放在桌面的文件拷贝到其他地方去,文件丢失了,他只记得些许内容。
    文件里说,要多做记忆联想,比如记录每天发生的事情,这件事沈桂舟之前也经常做,只是现在他的日记本拿不回来了,于是沈桂舟打算下班去买一本新本子。
    但是他总是忘,所以一直没有开始写。
    文件里还说,要好好睡觉好好吃饭,给大脑提供足够的营养和休息。
    于是,在林小宜和咔哥的监督下,他中午会被逼着吃很多,偶尔晚上还撑着,他就会在晚饭餐点到来前,借口去厕所躲过他们。
    好在,不同部门忙的事情不一样,晚饭吃的时间参差不齐,林小宜和咔哥也不会强拉着沈桂舟一块吃饭,有时候真的躲不过,被盯着硬撑下许多,沈桂舟总会难受,甚至需要跑去厕所吐一顿,等因呕吐泛起的眼红淡下去,再从厕所里出来。
    他不想被发现他不正常,好不容易有了稳定的人际关系,沈桂舟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早下班时,他每天都早早上床躺着,但依旧没办法早早入睡,一开始仍需要翻到两三点,才陆陆续续入睡,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他好像好多了,能睡得更早了,最早的一次,12:29分,他就睡着了。
    文件还要他多运动,这一点令沈桂舟很犯愁。他和林小宜提起过,林小宜两眼放光,带他去园区的健身房,告诉他,里面的器材随便用。
    有常来健身的好心同事,见他头一回来的拘谨模样,热心上前递给他杯咖啡,和他讲了许多有关健身的事。
    结果搞半天,他们才知道,沈桂舟的腿伤了,压根做不了什么运动,只得作罢。
    靠多运动提高注意力和集中力的方法算是泡汤了。
    吃饭时,林小宜提起这件事,问他最近都在干什么,一会儿要运动,还时不时拿着本本子记事。
    沈桂舟:我总是记不住事,所以得半天回忆一次,这样好像有助于提高记忆力。等一整天后回去再记,对现在的他来说过分艰难了。
    林小宜看着他本子上寥寥草草几个不成句子的词,一时无言。
    林小宜:不用着急,你只是对工作不熟练,多怪怪别人。
    咔哥:没错,像我们宜姐,从不内耗自己,永远内耗他人。挨了林小宜一掌。
    咔哥揉揉背,似乎今天非得犯这个贱:我们宜姐,被eric姐骂当下就骂回去,挨客户挑剔就反驳到对面哑口无言,主打一个宽于律己,严于待人。
    林小宜微信:不想死就闭嘴。
    咔哥还说:对外唯唯诺诺,对内重拳出击下一秒就遭林小宜捂嘴锁喉,咔哥唔唔半天说不了话,求饶的手都快扇出火星来了,在林小宜放开他后一脸哀怨地默念着些什么。
    林小宜:但咔哥说得没错,你的道德感太重了桂舟,凡事都怪自己会很累的,不爽就骂,我们陪你一起骂。
    听起来不错,但沈桂舟笑得勉强,不住朝他们示意,林小宜和咔哥似乎还没意识到,说着和eric对呛、甚至同何总顶嘴的英勇事迹,虽然代价是一个月的工资。
    两人肩上同时抚上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压抑怒气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被扣一个月工资不过瘾是吧,我不介意扣你们三个月。
    金钱面前无君子,他们才不会和钱过不去,连连解释只是为了让沈桂舟别想太多,荣获请全部门加沈桂舟喝奶茶的重任。
    两个人都瞬间蔫了,食之乏味,却还要往嘴里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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