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灏扭头看向了苏浅陌,见她已久柔弱弱弱,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一般的模样,心中又有些怜惜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欧阳锦嘴角勾起,上前一步道,“见过皇帝陛下。”
    他称呼慕辰灏为皇帝陛下,自然是以封国摄政王的身份,就他这身份来说,可不比慕辰灏低。
    慕辰灏目光冰冷的看向了欧阳锦,到,“摄政王殿下,许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多谢皇帝陛下惦记。本王心中怀念清风苑,便借机回来看看,如南宫夫人所言,本王在这里遇到了她,闲聊了起来。后来南宫夫人身子不适晕倒,本王便扶着她出来,打算去看大夫,谁知一出来就遇到了涵妃娘娘,愣是说本王跟南宫夫人有染,并且口出狂言,说为了南宫夫人的名声,让本王放开南宫夫人,交给她。”
    欧阳锦说着,笑了笑,继续道,“本王虽然不知南宫夫人和涵妃的矛盾,但也知道涵妃这个时候出现必然不怀好意,自然不会放开南宫夫人,便在这里僵持了一阵,直到方才与涵妃娘娘苟且的男子出现,涵妃突然就不受控制的转身抱住了那侍卫,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在这雪地上做那种事,本王阻止不了,便打算带着南宫夫人先离开,恰好此时皇帝陛下你就过来了,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欧阳锦的话,句句都是阐述事实,但是却言简意赅,并未刻意指责魏紫涵,却每一句话都将她置于死地,不可谓不高明。
    而且,他刻意称苏浅陌为南宫夫人,一来是告诉慕辰灏和魏紫涵,苏浅陌是南宫翊的妻子,他堂堂摄政王,如何会跟别人的妻子搞在一起?同时也是强调苏浅陌的身份,不是魏紫涵可以随便污蔑的。
    当然,欧阳锦心里是不愿意这么称呼苏浅陌的,只是他是识大体的人,知道这一次跟苏浅陌出来见面,被有心人算计了,他不能连累了苏浅陌。
    魏紫涵气得鼻子都歪了,她站起来,跌跌撞撞的看着欧阳锦,吼道,“欧阳锦,你胡说八道什么?为什么是你在这桂林里跟苏浅陌做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本宫撞见了想要杀人灭口,所以才对本宫下药让本宫失态,你堂堂封国摄政王,竟如此扭曲事实,你还有没有将我浩连国的皇上放在眼里!”
    欧阳锦笑了笑,道,“本王有没有将皇帝陛下放在眼里,皇帝陛下心中有数,至于你,如今这般像泼妇一样乱叫,又是否将皇帝陛下的颜面放在了心里呢?”
    听到欧阳锦这么说,魏紫涵慌忙转身,扑倒在慕辰灏脚下,“皇上,臣妾真的是被陷害的,是摄政王和苏浅陌做了亏心事怕被臣妾说出去,才会这么陷害臣妾的。”
    慕辰灏看着魏紫涵那恶心的样子,听着她的辩解,却觉得很不耐烦。
    要是早知道这个女人这么不省心,他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娶她进宫,当初,为了羞辱苏浅陌,还是他亲自去迎亲的,如今想来,自己真是瞎了眼了,竟被这女人虚假的外表所欺骗。
    慕辰灏不看魏紫涵,只是看着欧阳锦,“摄政王所言可是真的?”
    “本王为何要对皇帝陛下说谎?事实胜于雄辩,皇帝陛下若是不信,何不问问方才跟娘娘亲热的侍卫?他可是什么都知道。”欧阳锦嘴角噙着一抹笑容,干净的脸上,少了一丝阴沉,看起来帅气逼人,光芒万丈。
    哪怕是魏紫涵心中将欧阳锦恨得牙痒痒,却还是为欧阳锦的容貌所惊艳了,所以,一时间都没能回过神来。
    慕辰灏这才扭头看向了那侍卫,只见那人鼠目方脸,身上穿着一身宫廷侍卫的服装,发丝有些凌乱,下巴长了一簇胡子,看起来二十七八的样子,一眼就不像是个好东西。
    “大胆奴才,没听到摄政王问你话吗?”慕辰灏身后的徐公公冷冷的看着那侍卫,用尖尖的声音喝道。
    那侍卫似乎才回过神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眼前的人真的是皇上的时候,跪在了慕辰灏身边,身子微微颤抖着道,“皇,皇上,奴才什么都说。”
    还没问呢,他就什么都说了?看来这人也是个胆小怕事的。
    不过,在胆小的人,一旦有人要他的性命,他也是会变得十分可怕十分勇敢的。就好比眼前这个方才不要命的对魏紫涵下手时候的男子一样,只是如今那种恨意过去了,就又被打回原形了。
    但这已经足够了,对苏浅陌来说,这人的用处已经发挥的差不多了。
    “连朕的爱妃都敢动,你胆子不小,最好老实交代,若敢有一句假话,朕立刻将你拖出去凌迟处死。”慕辰灏目光阴冷的看着那侍卫,声音威严而又吓人。
    那侍卫听到凌迟二字,吓得浑身颤抖,不住的点头,“是,是,皇上,奴才什么都说。奴才原本是京城的小混混,这些年就只会赌,没做过别的坏事。只是,奴才两个月前在赌坊里输了上万两银子,这段时间一直被人讨债,痛苦不堪。就在昨天,有一个叫怜儿的姑娘突然找到了奴才。”
    男子说着,抬眸看了一眼被他踢倒在地上还没站起来的怜儿,继续道,“怜儿姑娘说只要奴才帮她做一件事,她就可以帮奴才把债还清,当时奴才急着用钱,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今日才得知奴才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国师夫人苏小姐毒发的时候,毁了她的清誉。奴才心知苏小姐貌美如花,又被那钱财被蒙蔽了心眼,这才答应了。”
    听着那人的话,魏紫涵咬着牙,目光阴狠无比。
    而一直跪在一边的怜儿听到这话,也露出了无比惊恐的表情。这件事确实是她去做的没错,可这一切的主谋都是涵妃娘娘啊……
    怜儿害怕的跪在那里,心中依旧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知道,这男人被问话之后,接下来就是她了……
    “她让奴才打扮成侍卫的样子跟着她进宫,但才进宫没一会,那怜儿姑娘就突然说已经有更好的角色代替奴才了,要将奴才赶出去。奴才钱没要到怎么能走,就跟怜儿姑娘要银子,谁知这狠心的女人不但不给奴才银子,还让人抓了奴才,说是要丢出去喂狗……奴才死里逃生,心中怨恨,便按照从怜儿姑娘那里得知的消息,悄悄的回到了这里,装成是给涵妃娘娘报信儿的,本是想好好报复怜儿姑娘,可奴才真不知道娘娘为何突然就往奴才身上靠的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娘娘主动的。”
    苏浅陌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会说话,看着魏紫涵气得铁青的脸,她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若不是她感觉魏紫涵早上来找她的时候有问题,特地找了风影来给她看,她还不知道魏紫涵这女人居然这么狠心呢。
    那药,狠毒至极,只是触碰就会中毒,中毒者还需要不停的跟男人交合,整整三个时辰才能解开,哪怕是风影,手中也没有这种解药,只能用天山雪莲和内力,帮助她一起压下那毒性。
    本来,苏浅陌完全可以暂时不来找欧阳锦,先去找南宫翊把毒解了再说的,但她怎么能错过彻底整治魏紫涵的机会呢?
    所以,这一切根本就是魏紫涵自作自受。
    既然魏紫涵一心寻死,苏浅陌又怎能不成全她呢?
    至于魏紫涵身上的毒,那是苏浅陌从风影那里拿来的,无色无味,就像是迷香,吸进去的人才会中毒,但中毒的时间却是很短的,可谓是来的猛烈去的也很快,那劲头过了,人就会清醒,并且就算是太医也差不多中毒者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只会判定是没有中毒。
    但对苏浅陌来说,只要魏紫涵中毒跟男人亲热的画面被人看到了那就足够了。
    苏浅陌这毒自然是下在了那侍卫身上的,侍卫也同样中了毒,方才他们才会这么不顾一切,在这雪地上就开始乱搞了。
    魏紫涵肯定没想到,她谋划了这么久,却败在了她自己找来的棋子身上!
    “你含血喷人,我什么时候去找过你了?”听完男子的话,怜儿终于沉不住气,大声的反驳。
    慕辰灏只是冷眼看着怜儿,目光带着浓烈的杀气。
    怜儿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咬着嘴唇,开始辩解,“皇上,奴婢是被冤枉的,他,他其实是奴婢进宫之前的相好,这些日子欠了一屁股赌债,想要找奴婢帮他还债,奴婢不肯就将他打发了出去,谁知他竟是被有心人收买,跑来对付奴婢和涵妃娘娘,皇上明鉴,奴婢真是冤枉的。”
    好一个邻牙利齿的丫鬟,苏浅陌看着怜儿的样子,不由的感叹,这女子若是生做官家的小姐,怕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可惜她只是一个丫鬟,所以再好的才华也没有了用武之地了。
    怜儿嘴里的有心人是谁,用手指头想都知道,只是,苏浅陌却不生气,笑了笑,道,“怜儿姑娘好本事,区区你的相好也能随意入宫来找你要银子。”
    此话一出,怜儿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无比,她咬着嘴唇,怨恨的双眸看着苏浅陌,“苏小姐,奴婢知道你恨娘娘抢走了你的风头和宠爱,但是你一再的冤枉陷害娘娘,你良心就过的去吗?”
    苏浅陌笑了,“呵呵,怜儿姑娘这话我倒是爱听,不知道你这些年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晚上可睡得着?”
    怜儿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瞪着苏浅陌却说不出话来。
    苏浅陌笑了笑,道,“皇上,这一切还不够清楚吗?涵妃娘娘蓄谋算计本夫人,结果却发现摄政王殿下刚好跟本夫人在一块儿,打算舍弃原本用来害本夫人的侍卫,最后被侍卫反咬了一口。涵妃娘娘当场在雪地上跟那侍卫做了苟且之事是事实,事情败露了却又想要将本夫人拖下水,呵,皇上真是娶了一位了不起的贵妃,连丫鬟也如此的厉害。”
    慕辰灏怎么会不明白这事情的原委呢?只是,要说那侍卫会突然跑出来反咬魏紫涵一口这事跟苏浅陌没有关系,他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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