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惊醒,看了下表,才两点四十,下了床,倒了杯水喝。
    听到楼下有警车经过,不知道是发生了命案还是有纠纷。
    重新再躺下,总算没有再做梦。
    清晨,被闹钟叫醒。洗了脸,吃过早饭,赶去上班。
    办公室里没有人,去了二支队才知道昨晚发生命案,鲍武和安信出了现场,没有叫她。
    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在城南的一条马路,南阜市的南边有一大片棚户区,近期打算改造。规划已经出来了,先建一座立交桥,再拆掉棚户区,建设新城。
    原来的老路要挖掉,由于工程紧,工人们三班倒,连夜施工,谁知道在今天凌晨,挖出来一块人骨,工人们吓得够呛,报了警。
    鲍武接到电话,带着安信到了现场。
    现场已经被警方封锁,警员们拿着铁锹正在挖路,尸体的全貌慢慢出现在众人眼前。
    尸体整个被水泥封住,随着水泥被敲落,骸骨露了出来。
    眼看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顾放怕引起骚乱,当即决定把尸骨连带着水泥一起带到法医室。
    法医室里,三个法医,小心翼翼的去除尸骨上的水泥,每块水泥都尽量保持完整。
    尸骨已经完全白骨化,除了被工人挖出来的腿骨,其他部位都保持完整。由于没有了水泥做支撑,尸体成平躺的姿势,脖子歪向一边。
    死者上身穿一件灰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外套,西装很宽大,跟衬衫的尺寸不符,像是穿的别人的衣服。下身穿深蓝色的牛仔裤,黑色皮鞋,同色袜子。
    经过对死者颅骨、牙齿和耻骨联合面的分析,初步判断死者是一名男性,身高在172cm左右,年龄45岁左右,死亡时间在3到5年之间。
    由于死亡时间久,尸骨已经白骨化,无法判断死者是生前被封入水泥还是死后。
    顾放摸着下巴沉思,“有没有可能模拟死者被埋入水泥时的样子?”
    鲍武道:“有难度。”他去看沈星言,沈星言道:“可以把敲下来的水泥块重新复原成包裹尸体的样子,再灌进石膏水,等石膏凝固,把水泥敲碎,石膏的样子就是死者被埋入水泥时的样子。”
    鲍武点头,“这个法子可行。”
    安信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星言,不知道她从哪里想来的点子。
    几个人说干就干,把水泥按照原来的样子复原好,再用胶带粘起来,只留头部的位置,灌入石膏水。在等待石膏凝固的过程中,提取了尸骨胃部附近的几块骨骼,做毒理检测。
    然后又找了空瓶,把颅骨和牙齿放进去,倒入无水乙醇,半小时多后,有多颗牙齿的牙根变成了橘红色,说明死者有缺氧窒息的过程。而颅骨表面并没有发生改变,推测颅骨没有遭受过暴力打击。
    此时石膏也凝固好了,石膏像保持了死者生前的样子,举着双手,仰着头,双腿抬起,看姿势更像是在呼救。
    毒理结果出来了,死者并没有中毒。
    尸骨也未发现机械性损伤,死者很有可能是被活埋的。
    安信道:“多大的仇怨,把人活埋在水泥里。”
    鲍武道:“有没有可能是打生桩?”
    “什么是打生桩?”
    顾放解释道:“打生桩是一种迷信的说法,古时候人们在大兴土木的时候,害怕惊动鬼神,在建造的过程中发生意外,就把活人生葬在工地上,相当于对鬼神的献祭,防止出现意外,尤其在大桥合龙或者建筑封顶的时候常见。”
    “说起这个,我倒是看到过建筑物在封顶的时候会拉一条横幅,写着封顶大吉,是不是跟这个类似?”
    顾放点头,“毕竟是新社会了,不能随意草菅人命。不过,这个案子不像是打生桩,打生桩对活人埋葬的位置很讲究,而发现尸骨的地方是一处下坡的拐弯处,位置不符。
    这样,小沈先跟我去找下钟教授,复原下死者的样貌,好寻找尸源。”
    钟教仁已经成了警方的编外人员,每当遇到要给死者或者犯罪嫌疑人画像,总会第一个找他。
    顾放开车,沈星言拎着头骨,去找钟教仁。
    钟教仁已经驾轻就熟,加上最近研究头骨颇有心得,画起像来如有神助,很快复原了死者的样貌。死者申字脸,额头很窄,眉毛浓郁,一双细眼睛,蒜头鼻,嘴唇很厚,嘴巴外突,下巴很短。
    钟教仁看着画像,“看起来很凶悍,不好相处。”
    沈星言同意他的观点,人的相貌确实能反映出性格,所谓相由心生就是由此而来。
    两人带着画像和头骨赶回市局,此时天已经黑透了,整个城市都点上了灯火,霓虹灯在身后连成一条线。
    顾放道:“我已让江胜宇去查当年修建公路的施工队,希望能找到线索。”
    江胜宇查到当年是一家私人老板承包的工程,老板现在已经开了建筑公司。据他回忆,当年建公路时,由于资金不足,请的都是便宜的临时工,反正给棚户区建的,道路差点也没人追究。
    至于当时有没有发生特殊情况,他早就忘记了。老板给了一个当时负责工程的联系方式。江胜宇找过去,那人对当年的情景也不大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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