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三姐在我这号牌子上动手脚也是做笑话儿,那我自然也要让三姐死一死,才算是做了笑话儿让三姐开心不是?”秋叶白点点头道,慢条斯理地从自己腰上摸了一把匕首出来。
    寒光闪闪的匕首让秋善京瞬间咬住了嘴唇,眼里闪过惊恐。
    秋善京想说你不敢的,这里是秋府,但是自今日早晨,她被他一掌狠狠地推下水后,她就知道面前这个人未必真的不敢。
    所有的心机,所有的九转玲珑的心思在那一把杀气凛冽的匕首下,仿佛都化作了无力。
    看着秋善京青白不定的神色,秋叶白唇角弯起浅笑的弧度。
    她也是女子,自然明白智计的重要,但是有很多的时候,她更明白在强大的武力和绝对的暴力面前,一切都是虚无。
    “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你这个疯子,我要告诉大哥去!”秋善京终于忍不住咬牙颤声道。
    “若是秋凤澜真的有心为你做主,你以为我能坐在这里么,你和秋善宁都只是庶女,你都能估算着府里和宫里的人都不会让一个庶女挡了三皇子的道,又怎么会不明白你一个没有人撑腰的庶女会重要过我这么一个官任四品的庶子呢?”
    秋叶白慢悠悠地把玩着手上的匕首,自己越是轻描淡写,就明白看着自己的秋善京心头越是害怕。
    秋善京脸色变幻莫测,明白对方什么都知道了。
    她纵然心思机巧,却从来都是笑里藏刀,面对这直来直往的生死威胁,她竟已不知道怎么应对。
    “嗯,对了,我确实是疯子。”秋叶白忽然挑眉道:“所以你千万不要刺激我这个疯子,否则若是一不小心划花了三姐姐的脸或者划断了你的喉咙就不妙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空气凝重得让人只觉得冰冷异常,而秋善京只恍惚地恨自己为何今日落水之后,只发烧却没有昏迷长久!
    全然的无力敢,让她终于问出了一句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词穷,是无奈的末路,因为她知道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是真的会对她动手,正如她也想要算计他的性命一般。
    “很简单,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秋叶白起身走到了她面前,淡淡地道。
    秋善京愣了愣,随后垂下眸子,幽幽冷道:“没有任何人,只是我看不得秋善宁好,同是庶女,她有你和五姨娘还有爹爹的疼爱,我却不管做什么都得不到任何人重视,从小就要让着他,所以才想要除掉五姨娘和她的依仗,你如不回府,便什么事都没有。”
    秋叶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你这话倒是可以信五分,不过……。”她顿了顿,继续一脸遗憾地道:“没说全部实话,回答错误。”
    秋善京才想要说什么,就见眼前冷风一动,随后她便被人一把狠狠地捏住了喉咙,她惊恐地瞪大了眼,挣扎了起来,却觉得秋叶白按住自己的手力气大的可怕。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窒息而死之时,下一刻,她就获得了呼吸的机会,她伏在锦被上大口地呼吸,如缺水的鱼。
    而下一刻,她就再次听见秋叶白凉薄的声音响起:“那个人是谁?”
    秋善京心中惊惶,眼底异色频闪,最终她还是摇摇头,她什么都不能说!
    秋叶白笑了笑:“还是回答错误,既然三姐姐不愿意说,那以后就不要说了。”随后她指尖一弹,一枚药丸径自弹入了秋善京的嘴里。
    秋善京大为惶恐,死命地挖喉咙,却最终什么都没有挖出来,她想要尖叫,但是她却发现自己喉咙说不出一句话来。
    秋叶白淡淡地道:“这是哑药,但是我也知道三姐姐还写得一手簪花小楷。”
    她指尖轻巧地在秋善京肩头点了数下,然后扶着再不能动弹双手的秋善京躺下,然后道:“我素来怜香惜玉,三姐姐也不必担心自己性命,我会托付善宁好好地照顾你,等你什么时候想好要说话了,我便什么时候来找你。”
    秋善京愤怒而惊恐地瞪大了眼。
    秋善宁此刻必定知道了她失节宣扬得满城都知的事儿是她的手笔,对她怨恨之极,虽然不下死手也是必定要下狠手的,她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秋叶白却仿佛没有看见秋善京眼底的恨意和愤怒一般,只笑笑:“三姐姐既然落水伤了嗓子,又因为惊吓而伤了身子骨,那就好好地将养吧。”
    说罢,她径自转身离开,只给秋善京留下满室冰冷和绝望。
    出了房门,已经月上西楼,一边站着的圆脸小厮正在打瞌睡,见着秋叶白出来,方才一个踉跄醒来,低声抱怨:“四少爷,您动作太慢了。”
    秋叶白挑眉,一个响指敲在他脑门:“你这懒小七,除了吃,还记得什么!”
    小七捧着脑门,略不满地斜眼:“自然是会帮四少你处理这些人。”
    秋叶白看了看一边迷噔噔地坐在地上的两个婢女,朝着小七点点头:“别留下痕迹。”
    小七嘀嘀咕咕地去了。
    她转身出了秋善京的居处,宁春则默默地跟了上来,她冷冷地看了眼身后精致的院子:“四少,为何不斩草除根?”
    江湖人最重情义,更不能容忍背叛,手足结了死怨,更是要一刀了断,或三十六洞刀伺候,断了背叛血亲的全身经脉,方显江湖人快意恩仇。
    秋善京和自家主子身为血亲,前无大仇,竟然用这般狠毒手法算计主子性命,已经是犯了江湖人的大忌。
    主子这一次心慈手软了。
    秋叶白悠悠一笑:“她还有用,如今这般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自然没法子和外头人传递消息,必定成了背后主使者的弃子,她心中大乱,断了姻缘前程,又日日担心自己性命,再加上我那六妹妹日日精心‘伺候’,不出一个月,秋善京必定崩溃,才会交代出背后的主使。”
    宁春一愣,这不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么?
    她却也不得不佩服自家主子折腾人的手段和心思之缜密,不再多言。
    倒是后头办完事的小七赶了上来,在旁边嘀咕:“难怪天棋公子说主子是禽兽啊禽兽!”
    秋叶白一挑眉:“你说什么?”
    小七眼珠滴溜一转,理直气壮地道:“我说四少,人家好容易坐上绿竹楼管事,如今天书公子回来了,您把我弄回来当小厮,好歹有点表示嘛,卸磨杀驴可不是君子所为,是禽兽所为。”
    秋叶白一路走出来,忽然一转身,微笑:“哦,我是君子吗?”
    小七一僵,谄媚干笑:“没有小鸡鸡也可以当君子!”
    他忘了,没有小鸡鸡是四少心底永远的痛啊!
    秋叶白狞笑,两指一捏他脸上的肥嫩的肉,左右开弓:“四少我的表示就是,既然你有小鸡鸡不要浪费了,去绿竹楼挂牌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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