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小半月的将养,陆愈明的身子渐渐好转又恢复了以前的忙碌。他性格安静又无甚爱好,每天不是侍弄草药就是治病救人,偶有闲余也是翻看医术。
    小湖性情天真又率直可爱,他的到来让这个空气沉闷死寂,院子都好似带着病容的地方泛起生机。陆愈明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他喜欢小湖每天都围着他转,喜欢小湖把注意力全放在自己身上,好似对周遭的的一切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这让他感觉自己是被需要、被看在眼里的。不是作为什么神医圣手被那些有求于他的人看重,而仅仅只是个寻常又双腿有疾的人被依靠着。
    木柴燃烧散发的让人舒适的气味与顶上沸腾的药炉里略带苦涩的清香交融在一起,化作缕缕白烟在空中升腾又消散。
    陆愈明操控着轮椅背身在药斗里找需要的那味药,他能感觉到小湖的目光在一错不错地跟着他移动,面上勾起了一抹并不明显的浅笑又很快收了起来。随后拿着几枝草药回到药炉旁丢了进去,之后便一动不动地盯着这锅药不时调整火候翻搅一下。
    江雁坐在一旁自然地贴了过去,趴在他的肩膀上把头靠上面。陆愈明感受着颈边沉甸甸的重量还有扫在皮肤上温热的呼吸。小湖那双黑白分明里面一片澄澈的眼睛就那样盯着他,是那样全然的信赖,就像最忠诚黏人的小狗。
    江雁就这样认真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道:“小师叔你长得真好看。”
    陆愈明压下心底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垂眸看着罐子里沸腾的水,里面的药渣也跟着不停翻滚起伏,在内壁荡漾。睫毛在脸上落下一小片阴影,轻声道:“我都三十岁了。”
    江雁在他颈侧蹭了蹭,语气笃定有些不服反驳道:“那也好看。”说完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她这次倒是没有说假话。陆愈明乍看没那么惊艳,但是每一处都长得刚刚好,五官的形状、位置搭配的几近完美。看得越久越觉得舒服和谐,竞挑不出丝毫瑕疵。岁月更让他的面庞如温润的青玉,没有光华照人但柔和坚定,自有神清秀骨的韵味。
    江雁也看向了那锅药,好似不经意地开口:“小师叔,你刚刚加进去的是什么啊?”
    陆愈明也有意愿让她多懂一些药理,便温和耐心教道:“这株烛炎草。主要功效是拔出寒毒。”
    “这锅药是给昨天送来的天门派大娣姊熬的么?”
    “是,她中了冷焰掌。这副药吃上十天再日日施针辅佐便可将寒毒尽数拔出。”谈到这种病理相关的事陆愈明的语气神态就会有种游刃有余的笃定和冷静。
    江雁的语气变得有些不受控制的急切:“那如果是天生的寒气入体也可以这样医治么?”
    陆愈明有些奇怪她不同于以往的语气,不过仍是耐心作答:“她中的是冷焰掌内劲里附带的寒毒,所以用相应的祛寒毒草药,再施针将经脉中的毒引出便可。胎里的寒气是身体的先天亏损,与这个不同,要医治也要看受损程度。”
    “如果是特别严重,五脏六腑皆被寒气所侵,周身气血凝滞呢?”
    陆愈明皱着眉思索着自己所习医术上的记载,又结合自己过手的病例,缓缓道:“那就只能靠滋补之物续命,没有医治之法,寿数有限。”
    “没有医治之法、寿数有限”这几个字重锤一样击打着江雁的心神,她只感觉耳畔轰隆作响。她这段日子跟在陆愈明身边,对他这一身救死扶伤的本事都看在眼里再清楚不过。如果连他都这么说,连他都这么说......恐怕当世再无人能治好她姐姐的寒症。难道就真的药石无医了么......
    陆愈明见小湖突然沉默整个人都蔫了下去,以为是自己药理讲得实在枯燥。也是,小湖正是呆不住的年纪,便试探着开口:“你每天在院子里会不会觉得闷啊?”话说出口就感觉心里像堵了什么,他其实想问的是,与自己这样无聊的人朝夕相处是不是觉得烦闷了。
    江雁对这话有些莫名,理所当然道:“不啊,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小师叔是嫌我烦了想赶我走么?”虽然这么说,但神色是丝毫不担心被嫌的调笑。她心想自己的目标人物就在这,她不在这还去哪啊。这段时间她好一通努力缠着陆愈明,进度都只往前推进了5%,哪有心思去别的地方。想到这又隐隐有些着急,她到底还要怎么做才能把他攻略下来呢。
    陆愈明对她这直白的话心里很受用,嘴上却说:“我怎么会嫌你烦。只是想让你出去走走透透气,不要整天都呆在这个院子里,也看看门派别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
    陆愈明倒是很有行动力。当天便在门派小僮来取乾阳派的伤药的时候,吩咐他带着小湖一同前往送药。
    走至一条通路,那小僮突然腹痛,又不想面对乾阳派那个看着就让人忍不住两股战战的掌门,想着终于有人接了这个烫手山芋,便连忙给江雁指了指乾阳派落塌之所的方位,自己就近找茅厕去解决生理问题了。
    江雁捧着满满一盒子伤药,左拐右行,脚下青石铺就的小路渐行渐宽,夹道的树荫愈发葱郁,层迭开来掩映着下面斑驳的青石长阶。老树苍翠,枝叶繁茂,行至尽头终于看见一所被参天树木遮住一角的古朴院落。太阴派虽然是武林上响当当的门派,但行事作风低调。这院落看着不显,但几乎已经是门派里最高规格的住所了。看来这乾阳派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觑,她暗暗想着。
    日照当空,大门紧闭。江雁在台阶下抬手正要上去叩门,便听见门里门内院子里有人交谈的声音。大门中间有条闭合不严的小缝,贴近便能看清院落里正对着的一切。想起了自己还有教内给的卧底任务,便屏气凝神悄步上前探听,几乎将自己的气息完全收敛,慢慢贴近,整个人完全被门口古树落下的阴影笼罩着。
    待看清里面场景江雁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门缝间这道狭窄的视野被正对着她的两只浑圆的屁股充斥。两个身着纯白色道袍的男子光着下半身趴在板凳上,旁边各有一个同样服饰的人手执宽约两指的戒尺,一下接一下的击打他们的臀部。那上面已经遍布青紫发黑深浅不一的痕迹,一道道肿起来,薄薄的肉皮将破未破里面都是血水。
    挨打的两人大呼小号,像两条离岸的活鱼在案板上抽动弹跳,但始终不敢闪躲,逼迫自己受着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嘴上不住对着屋内的方向求饶:“师夫,弟子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啊——”
    屋内房门半掩,黑黑的看不清里面,一片静默。没有指示,刑罚还在继续。
    那饱受折磨的两个,一个滚圆,一个肥大。各自下面的那根都压在屁股底下向外微微垂着。卵蛋被自身重量压得扁扁的,薄薄一片蛋皮都几近透明。偶有一下刮蹭到那里,便是堪称凄厉的哭嚎。那处也因为疼痛紧紧缩在一起。
    “叫成这样是做什么?这么爱叫不如去外面叫,也让别人听听。”
    待到受刑的两人嗓子都喊得嘶哑粗粝只能发出气音,屋内终于传来了一道威严浑厚的声音。
    这二人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将哭喊死死忍住,嘴唇都咬破了,发出极小声的嘤嘤低泣。
    他们受罚的原因是在路上遇到了别的门派的女子,不过是私下交谈了几句被掌门撞个正着。他们乾阳派全是男子,掌门只收男徒。素日严厉教导他们女男之别,严令禁止徒弟与女人私相授受牵扯不清。只要被他看见就免不了一番责罚,而且他是听不进任何解释的。
    这些弟子说出去也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被这般惩罚训斥。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被师哥师弟们看着,裤子被褪到底,撅着屁股被戒尺抽打,还要冲着门口,虽说大门紧闭可也实在是羞人至极。像被斥责不懂事的孩童一样,却又是因为这种原因受罚。
    虽然对习武之人来讲这只是轻微皮外伤,但刚刚发生的一切对他们的内心和精神都是种莫大的摧残。男子本就注重名节与清白,就这样暴露身体还要被指责行事轻浮,即便是江湖中人也难以承受。他们宁愿师傅干脆给他们几剑,或者截断四肢,都好过如此受辱。
    门派里被这样罚过的弟子皆是从此没有吩咐便不再出门,从此变得沉默乖巧。
    江雁目睹了这一切在心里咂舌,想着屋内那个始终没有露面的掌门到底是个这是什么变态啊。
    正腹诽着,便见里面无声息地走出来一个身着灰白色道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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