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昊被警告地拍了拍屁股,又记得王蔓云让他不要吵醒其他人的话,不敢呼痛,就直接站起身,扑在了赵军跟徐建忠的身上。
    胖墩墩的小孩,还是有点重量的。
    直接把赵军跟徐建忠压醒。
    两个孩子看着自己身上的小孩,那叫一个气,伸手就去挠小孩的咯吱窝,这下好了,就算是昊昊想不吵人也不可能。
    大清早的,稚嫩的欢笑声就响彻整间房。
    这下所有人都不用睡了。
    钟秀秀也可以借机假装刚刚醒来。
    其实昊昊扑进王蔓云怀里时,她就一个激灵醒来了,竖着耳朵,一直在偷听。
    偷听得特别难受。
    特别是昨天晚上,炕上只要有人翻身,或者是随便动一动,她就能醒来,醒来后就担心得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好似睡着了,谁再一动,就又醒来。
    一夜的折磨,她已经很累。
    心力交瘁那种。
    这会趁昊昊玩闹,钟秀秀终于不用再假装入睡,装模作样也很累。
    “老嫂子,隔壁澡堂几点开门,我们都想去洗洗了。”张舒兰跟叶文静也都醒了,两人看着爬坐起来的徐大娘,打听澡堂开门的时间。
    “八点,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大家再睡一会吧。”徐大娘也是早就习惯了起床号的人,凭光线的经验,猜到了时间。
    “睡不着了。”
    张舒兰坐起身,一把把跟朱英盛几个小孩玩闹的昊昊拉到自己怀里,要不是这个小东西,大家也不至于会被吵醒。
    “外婆。”
    昊昊看着张舒兰傻笑。
    “啪啪啪。”
    回应小孩的是屁股上的几个巴掌,虽然控制了力量,但打在白嫩的屁股蛋上,还是挺响的。
    “吵醒了人,该打。”
    张舒兰教育外孙。
    昊昊老老实实窝在张舒兰怀里不敢动了。
    “舒兰,打昊昊干嘛,小孩睡好了,自然就想起,反而是我们,明明都醒了,却一个个赖在炕上不想动。”叶文静把昊昊从张舒兰怀里解救出来,让他接着去跟朱英盛几人玩。
    有了叶文静撑腰,昊昊立刻恢复了活泼。
    跟朱英盛这几个小孩在炕上各种打闹。
    十几米的炕,才睡了他们几人,还很宽敞,几个小孩就都移到另一侧玩耍,那边是钟秀秀睡的地方,炕是烧着的,整张炕都暖和无比。
    但也担心孩子们着凉。
    王蔓云让他们穿了毛衣,毛裤,才让许他们在炕上玩。
    “我去上个茅房。”
    钟秀秀惦记了徐文贵一个晚上,这会见大家都醒了,孩子们又打闹,乱糟糟的,她实在是待不住,爬起身套上棉衣、棉裤,说了声就出门。
    王蔓云伸手轻轻戳了戳张舒兰。
    几人虽然还没机会交流,但凭徐大娘昨天的反常,张舒兰立刻机警地爬起身,穿上衣服也跟了出去。
    她知道王蔓云的意思,是让自己盯着钟秀秀。
    张舒兰跟钟秀秀出门后,屋里就三个大人,四个小孩。
    王蔓云没起,叶文静也没起,外面冷,起这么早还不如多在炕上躺会,暖和,也不耽误说话。
    就在王蔓云打算跟徐大娘说点什么时,徐大娘自己先挨近她们小声说话了,估计是不想几个孩子听到,她说得非常轻。
    “小五,文静,你们说我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王蔓云内心一惊,立刻意识到真正的徐大娘回来了,但还是试探道:“怎么了?”
    徐大娘很矛盾,但她信任王蔓云跟叶文静,想了想,又留意听了听周边的动静,见孩子们没有留意到她们说什么,屋外也没有脚步声。
    才再次说道:“我家文贵这次结婚几乎把家里的所有积蓄都花差不多了,正常来说,我们没什么钱,没钱,回老家办什么酒?”
    王蔓云确定徐大娘的催眠被她自己破的了。
    不动声色再次试探:“你当初邀请我们来,说是给你家文贵撑撑场面,新儿媳进门,得让老家人都见见面,但按照现在的情况,肯定办不了酒,但如果有我们陪同,也能让文贵同志两口子风光风光。”
    “就算不办酒也没必要来,回跑一趟的花销可不少,这么不值当的事,我没有必要一定要现在就办,我完全可以等天气暖和一点,存几个月钱、粮后,再请你们来。”
    徐大娘疑惑就疑惑在这一点。
    按照她的脾气,请王蔓云她们来西部玩确实可能,但唯一不可能的就是钱、粮的事。
    要请人来西部,花销肯定都是她家出,怎么好意思让王蔓云她们自费。
    偏偏这一趟,还真就是王蔓云她们全部自费。
    “你们说,我脑子是不是真出问题了。”徐大娘紧张地看着王蔓云跟叶文静,生怕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叶文静听到现在,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惊异地看向王蔓云,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听徐大娘这么一说,感觉好阴森感,要不是她是唯物主义者,都怀疑徐大娘撞了邪。
    “我跟你们还说个事。”
    徐大娘既然已经打开了话匣子,憋在心里的话实在憋不住,干脆一股脑地倾诉出来,“我明明不喜欢秀秀,近期就跟撞了邪一样,把她伺候得像我大孙子似的,你们说,我这要不是脑子有病,是不是就是撞了什么东西。”
    安静。
    王蔓云跟叶文静都严肃看着徐大娘,两人都没有说话。
    叶文静是太过惊讶,不知道什么情况,才没法及时出声,至于王蔓云,她知道情况,此时想着该怎么快速简短地把情况说明。
    徐大娘恢复正常,绝对是隔离钟秀秀跟徐文贵的最佳人选,不然任何人都没有理由让一对夫妻分开。
    “小五,你们说说话,我心里慌得很。”
    徐大娘特别紧张、害怕。
    她这年纪,又是偏远农村出来的老太太,别看在军区大院住了好几年,结识的人也有不少人知识分子,但内心深处,她其实还是说信鬼神的。
    信鬼神,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的变化,就信自己是撞了邪。
    “我长话短说,时间有限,不管你们在我说完时理解多少,只要钟秀秀回来,你们都不能再问,还得保持之前的状态。”
    王蔓云不打算把事情拖下去。
    既然徐大娘的认知已经恢复,她要迅速揭开钟秀秀的真面目。
    王蔓云的话震惊了叶文静与徐大娘。
    两人迅速从这句话语透露出来的信息中,感知到了不同寻常。
    “嫂子,你不是撞邪,而是被钟秀秀催眠了,别问什么是催眠,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你可以理解跟中邪差不多,也就是钟秀秀改变了你的一些喜好与行为。”
    王蔓云用最简洁的话把事情说清楚。
    “我操!”
    徐大娘直接爆了粗口,脸色也无比的难看。
    她五十多岁的人,之前一直生活在农村,当然是脏话、什么话都会说,只是到了军分区大院后,为了儿子与孙子,忍住了不再动口就说脏话。
    但真气到极致,脏话才能最能表达真实情绪的。
    “钟秀秀随时都能回来,具体情况等有时机我在具体跟你们解释,现在都听我说,稳住情绪,不要露出任何马脚,钟秀秀这人还有用,不能打草惊蛇。”
    这话是王蔓云跟叶文静与徐大娘两人说的。
    “嗯。”
    两人毫不犹豫点头,极力平复情绪,调整面部表情。
    王蔓云又对徐大娘单独说道:“老嫂子,钟秀秀会催眠术,这是一种需要不停给目标人物下暗示的行为,我需要你从现在开始,别让她再单独跟小忠,还有徐文贵同志接触。”
    “你是说他们也?”
    徐大娘柳眉全部竖了起来,动她儿子、孙子,这跟要她的命没什么区别。
    “别激动,稳定情绪,泥别打乱朱正毅的计划,这是我家老朱保住徐文贵同志的机会,唯一的机会。”王蔓云知道此时能快速让徐大娘冷静下来的,就是骨肉相连。
    “是。”
    徐大娘受了三年军区大院的熏陶,不知不觉也有了军人的意识。
    “你们家的人被催眠都不严重,毕竟钟秀秀进徐家的时间短,应该庆幸她着急回西部,要不然时间一久,要想解除催眠,没那么容易。”王蔓云一边说,一边看着门的位置,声音也很轻。
    “你放心,我们都听你的。”
    叶文静算是真正明白王蔓云来西部的目的了。
    看来钟秀秀的身份有重大问题,而且早就被军方所察觉。
    “老嫂子,自从回到西部,你们就已经开始慢慢不受钟秀秀的控制,钟秀秀也察觉到这一点,正在想办法给你们加深催眠,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能单独跟她接触,下催眠需要相对安静的环境,只要环境嘈杂,人多,她就没法施展。”
    王蔓云进一步说明。
    “懂了。”叶文静两人虽然对催眠还是不怎么懂,但却是懂了王蔓云说的话。
    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记住,催眠只对意志力不坚定的人有用,只要心性坚定,哪怕就是再厉害的催眠大师,都没用。”王蔓云还是知道关于催眠的一些情况。
    “那我还需要像之前那么对她好吗?”徐大娘恶心极了。
    “不需要,你没发现自从你回到西部,就下意识对钟秀秀不好了吗?”王蔓云说完这话,用手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看向几个打闹的孩子。
    刚刚她们说话时候,几个孩子已经在炕上翻起了筋斗。
    除了徐建忠这孩子,其他几个都是第一来西部,也是第一次睡炕,感受着脚下的温暖,朱英盛几人玩得特别的开心。
    笑声与说话声也充斥着整个房间。
    吵醒了隔壁的徐文贵几人。
    王蔓云算了算时间,及时跟叶文静与徐大娘说起普通的家常,几人起身,收起了铺盖,还去翻行李,打算一会就去澡堂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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