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处理完那两个少年之后,丝特芬妮的注意力再度是来到了林月瞳的身上。
    “这下可以好好和你说一说有关换血仪式的事情了,不会再有什么人打扰了。”丝特芬妮轻轻来到那两张滚轮床的面前。
    她首先是掀开了左手边白匹,果然是人,冰封着的人,布匹被掀开之后,还有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白起冒了出来。
    躺在冰棺之中的是一位少年,看上去很普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来自最底层。他的脸上已无任何的血色,早已是彻底的死去。
    也许这冰棺拥有着封印时间的神奇力量,少年的尸体保存的非常完好,有些痛苦的表情,破碎的头骨,额头上的血迹,这一切让他看起来像是刚刚死去。
    “介绍一下这位才是真正的第三顺位的继承人,如你所见他早已死去,就死在里斯恩先生找到杜月明的那个小巷里。”丝特芬妮说。
    虽然她名义上的这位哥哥同她存在着一定的血缘关系,但她并没有因为这个少年的死去而感到任何哀痛的情绪,她介绍时的语气要多平缓就有多平缓。
    “那他是被杜月明杀死的?”那时林月瞳也在阳锡城,经过丝特芬妮的提醒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没错,给杜月明用一根黄铜水管敲碎了脑袋,里斯恩先生找到那个小巷时,他就已经一命呜呼了,谁能想到堂堂的第三顺位继承人居然死于一个小混混之手。”
    “所以杜月明是他的替代品。”林月瞳的睫毛忽闪了一下说。
    “是替代品,但不是一般的替代品,因为他虽然没有尊贵的血脉,但却拥有着一对黑瞳,而且他也能够使用低语的命运。”丝特芬妮说,“只有三种人能够使用低语的命运,全知者、征战者或是选定的继任者。”
    林月瞳一阵沉默,杜月明的真正的身份和她猜想差不多,他就是里斯恩的孩子,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里斯恩的布局居然会这么大。
    “我亲爱的小月月,你说黑金之血加上黑瞳究竟会造出怎样一个怪物来呢?期待吗?”丝特芬妮笑着说。
    林月瞳迟疑了一下道:“但我想先生的意思只是希望他能够好好活下去。”
    “或许是这样,可在这样的世界没有力量又怎么能好好的活下去呢?绝对的权利是一种力量,绝对的实力也是一种力量,掌握力量的人就掌握绝对的话语权,他们说让谁好好活着谁就能好好活着,说让谁去死,谁就得去死。”丝特芬妮收敛了笑容,突然凌厉道。
    “您和我说这么多的意思,我有点不明白。”林月瞳下意识地退了半步说。
    “关于换血仪式这件事情,除了我们几个人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我认为我们以后应该会站在同一战线上,知道了就相当于参与了,所以无法抽身而退了呢。”丝特芬妮在杜月明的床边坐了下来,她抚摸杜月明的面颊,“我会好好培养我这位即将诞生的,亲爱的弟弟的。”
    林月瞳轻叹一声,她的目光有些复杂,她大概也是明白了,如丝特芬妮所言在换血仪式过后,谁也无法抽身而退了。那庞大而古老的家族机器一但是发现了这种禁忌,其后果可想而知。
    “来搭把手。”丝特芬妮呼唤道。
    她将一根连接着透明容器的软管接上了针头,然后刺入了杜月明的动脉,奥西里斯零式蒸汽差分机发动,猩红的液体很快就顺着软管留了下来,注入到了庞大的透明容器中。
    丝特芬妮将一根针头递给了林月瞳,林月瞳犹豫了一小会儿,接了上去,她融化了冰棺将针头扎进了那位真正继承人的动脉里。
    “很好。”丝特芬妮满意一笑,终于她掀开了另一张布,“下面该尤其重要的综合血清登场了,这是来自梵卓族双子星的血液,原生始祖血族血液之中的吸收之力几乎是可以帮助任何血统的融合,只是有些可惜这个小美人胚子了。一切刚刚好,这家伙也满足了最低标准,纹耀骑士,里斯恩先生总是将一切计算的如此精准。”
    这副冰棺之中被冰封的是一具小小的身体,银白的发色,她的皮肤素白质感像是名贵的瓷器,她死掉的时候瞳孔是张开的,那是一双赤色的眼瞳,有些空洞,但是面容却很精致,空洞与精致,有种华丽而空寂的感觉。
    “多么可爱的小家伙,可惜人生却是那样的短暂。”丝特芬妮亲自融化了冰棺,为这个已经死去的血族小女孩接上了针头。
    换血仪式正式开始了,三种存在着差异的血液开始汇聚于那透明的容器之中,像是化学反应一样的分层过后,居然还绽出了奇异的光彩,来自血源的古老力量会在容器中和,奥西里斯零式蒸汽差分机会精准的计算好一切,最终将需要的血液重新输入回杜月明的身体之内,而多余的则是通过另外的软管排掉。
    林月瞳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她突然回想起了记忆之中这个名为杜月明的少年的模样,他曾经也带给过她小小的温暖。
    只是这一切,对他而言,是好是坏,她也不知道。
    黑金之血固然强大,但这其实也是一条被诅咒的血脉,每一个流淌着黑金之血的继任者从未善终,这结果随着古老的家族机器运转至今从未发生过改变。
    “丝特芬妮小姐,里斯恩先生现在身在何处?”林月瞳突然发觉她被召唤过来,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见里斯恩。
    “里思恩先生现在正在下方的城市之中征战,你没看见他很正常,因为这次的事情他根本不想拖你下水。里斯恩先生这个人一直都很想保护他身边的人呢。”斯特芬妮指了指舷窗外边说。
    “是您……向我发出的信号。”林月瞳一时间有些错愕。
    “嗯嗯。”丝特芬妮轻轻应了两声,她靠向了舷窗,她的目光开始透过舷窗投向地面。
    法比伦学院之中火光冲天,沉重的深渊巨蟒号撞上了教学大楼,停了下来。在深渊巨蟒号所经的背后,小型建筑直接是被夷为废墟,黑石的地皮也被掀开了,土石横飞,从高空望去就像是给这座城市狠狠地划了一道深黑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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