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两人都是讶然一惊,也不笑了,脸上的颜色悚然而白,命脉被人扣住,岂是小可?那浑身的力气都会在此时此刻散尽,命等于说是交到了对方的手里!
    我再反手一摔,两个人在惊叫声中,以狗吃屎的姿态摔在了地上,跌了个七荤八素!
    “哈哈哈!”
    我仰面大笑三声,昂首挺胸、大摇大摆进了屋子。
    这一口恶气,出的还真是舒坦。
    我一边走,一边偷偷扭头用余光看他们。
    我现在虽然说是筑基已成,气息可以调运自如,但是真实本事比起池农这三十年的功力来说,还是有所差距的,比起成哥那武痴来说,更是相差甚远。
    刚才,我之所以能把他们给摔出去,一是因为他们对我根本不加提防,我出其不意,掩其不备,一举而成功;二是因为我的手直接扣住了他们的命脉,一身气力开关之所在,饶是大罗金仙,在不加提防的情况下,被人拿住此处,也照样能被摔个狗吃屎!
    池农和成哥从地上爬了起来,面面相觑,然后骤然间,又都一跃而起,往屋里急速窜进,目露凶光,恶狠狠地朝我扑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我承认我打不过你们!”
    话还没说完,池农和成哥就一人抓住了我一条胳膊,反手一拧,也拿捏住了我的命脉,再一用力,立时就把我按在了地上,池农松着一只手,拼命地扯我的头发,还抓我的脸,我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拼命叫道:“农哥,你干什么!干什么!啊,疼啊!”
    成哥则是一把把我的上衣扯掉,又拽了个稀巴烂,我吓得魂飞魄散,道:“别脱我衣服了!别脱了!”
    我真是都快哭了。
    不会成功和池农真的好这一口吧!
    好在,成哥把我的上衣拽掉之后,“咦”了一声,手上的力度渐渐放轻了,道:“还在,还在,是他,是他!”
    池农也“咦”了声,道:“还真是他!”
    然后两人便松了手。
    我坐起来,甩了甩又疼又麻又酸的胳膊,怒道:“你们俩干什么!下手也太狠了吧!把我头发都拔掉了好几根!还有,撕我衣服干什么!我总共就四套衣服!去年穿烂了一套,被杨柳撕烂了一套,借给郑蓉蓉了一套,现在这一套,又被你们给撕烂了!”
    “我们是想验明你的正身!”池农忍住笑道:“看看你是不是别人易容的,有没有贴个假脸皮了什么的。”
    成哥道:“对,看看你背上有没有那个煞暗斑痕,还好,有,你是真的!”
    我愕然道:“你们以为我是假的?”
    “对啊。”池农整了整衣服,正襟危坐道:“可刚才是怎么回事?铮子,你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吗?刚才露的那一手,没有十几年的功力,可是达不到啊!”
    “铮子!”成哥也严肃起来,道:“你总是深藏不露,总是隐瞒着我和池农,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这才知道他们两个是误会我了,当下我哭笑不得道:“不是我隐瞒你们,我也是刚刚才这样的!”
    “刚刚才这样的?”
    当下,我把在停车场发生的那一幕,还有自己的想法对池农和成哥说了一遍,两人这才缓过了脸色。
    成哥道:“也就是说,杨柳强暴你以后,你体内的气息运转,突然正常了?”
    我翻了翻白眼道:“成哥,能不能不要再说杨柳怎么怎么着我?”
    “哦,不好意思。”成哥点了点头,道:“那你被杨柳强暴了之后,杨柳怎么样了?”
    我:“……”
    成哥催促道:“说话呀!”
    我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没影了,我哪里知道她会怎么样!”
    池农叹息道:“这就是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啊。”
    “死兽医。”成哥道:“铮子这骤然筑基成功,究竟算是怎么回事?对他本身,有没有害处?”
    第七十九章 内有乾坤
    这个我也想知道。
    只见池农沉吟道:“听铮子的叙述,那个杨柳修炼的邪术属性偏阳,而女人本身的属性又偏阴,这两者本身就有冲突,杨柳为了能更好的修炼,必定是采用了某种特定的手段,来维持体内阴阳的协同合作,而木仙对付杨柳的手段,就是用青冥蜥体内的某种毒素,来打破杨柳本身的阴阳协同。根据铮子的描述,当时杨柳的情况应该是阴阳紊乱,血脉曲张,大有功力散尽、道行全失的征兆。可恰恰,铮子在她身边,铮子是元阳未泄的童男,体内五行之气不足,阴阳虚浮,这就好像是一个空着的容器,大有可用之处。”
    “所以她就逮住铮子用了?”成哥插嘴道。
    “对。”池农道:“杨柳自己体内气息胡乱奔走,冲撞的太厉害,需要有个发泄的途径以及一个可以转圜的空间,所以,在几乎是本能的驱使下,她毫无理智地扑向了铮子,可怜的铮子就这样被糟蹋了,我对这种行为感到一丝丝的愤怒,我……”
    “农哥,说重点!”我愤愤道。
    “哦。咳咳……”池农道:“杨柳和铮子那个以后,阴阳和合,杨柳体内胡乱奔走的阴阳二气在铮子体内得到转圜的余地,渐渐又和铮子体内存在的五行之气相互勾连,形成一个两人之间的周天循环,不单单是杨柳的气息得到有效的疏通调理,铮子体内的气息也一并得到梳理。结果就是,杨柳避免了功力尽失的后果,铮子也因祸得福,筑基成功!”
    成哥道:“那这对铮子有害处没有?”
    “有什么害处?”池农翻了翻白眼,道:“铮子这厮白白占了一个黄花大闺女的便宜,还从一个废人筑基成功,除了毁了几套衣服,身体和精神上稍受摧残之外,还有什么害处?唉……木仙什么时候对我像杨柳对铮子那样狂野,我就算被咬死也心甘情愿啊。”
    “呕!”
    我和成哥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道:“那杨柳呢?她会怎么样?”
    “她就比较严重了。”池农道:“衣服烂了,她还失身了!”
    “说正经的!”
    “哦,别的估计也没什么了。”
    我干咳了一声,道:“对了,昨天杨柳已经承认,蟑螂是她放的,但其他的事情,基本上都不是她干的。那个杜故,极有可能是异五行木堂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杨柳不愿意多提起他。还有,郑家的事情,我怀疑,是异五行火堂所为,因为从头到尾,都与火有关。那个开卡车意图撞死咱们的人,极有可能是异五行金堂的人。”
    “这异五行很奇怪啊。”池农道:“五个堂口,就好像彼此各自为政,谁也不管谁,谁也不干涉谁。”
    “我知道。”成哥道:“异五行五个堂口,依着五行方位遍布五方,土堂在中原,金堂在西域高原,木堂在东部海岛,火堂在南粤,水堂在辽北。每个堂口几乎都又是一个独立的教派,是因为利益关系,而彼此合作,但各自又有各自的小算盘。”
    “对。”我道:“他们就是这样,之前杨柳与水堂的水馨蓝还打过一场,不但堂口与堂口之间有冲突,堂口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土大师就曾借刀杀过土先生。他们这样,对咱们倒是有好处。一来,他们拧不成一股劲,各干各的,力量不集中;二来,咱们可以集中力量,各个击破;三来,咱们还可以利用他们的内部矛盾,引起他们内讧。”
    池农道:“异五行既然对外号称是一个教,那五个堂口之间必定有一个统一的大目标吧?”
    “应该有。”成哥道:“就是从来没听说过是什么。”
    我道:“从土堂、水堂、木堂、火堂的行为来看,都有残害好人,然后收集祟物恶魂的行为,他们收来的祟物恶魂,或纳于土灵傀中,或纳于黑冰之中,或纳于木剑之中,或纳于冥焰之中,行径相似,看似是为了增加自己的道行法力,并且用这些东西去害更多的人,但我总以为,他们的目的,不会就这么简单。”
    “是,绝不会这么简单。”池农道:“五个堂口,弟子不计其数,收集的五行鬼众也不计其数,我总觉得这背后隐藏着一个极大的阴谋,是他们的终极目的。或许也正是为了不破坏这个阴谋,保护那个终极目的,不引起公家和民间术界的注意,所以异五行才行事如此小心谨慎,从来都没有大规模的行动,即便是对付咱们三个人,也都是用暗招阴招。”
    成哥挠挠头,道:“那他们的终极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出来,呆坐了片刻,我道:“我还是去睡会吧。”
    说着,我站了起来,往卧室里走去,池农冲着我喊道:“想想以后见了杨柳,怎么面对她吧!最好是把她变成自己人,那样,异五行的终极目的是什么,咱们说不定就知道了。”
    “还有郑蓉蓉!”成哥补充道:“咱们以后还要去郑家的。”
    想起这两个女人,我不由得一阵头疼。
    杨柳脱了郑蓉蓉的衣服跑了,郑蓉蓉还说以后再也不想见到我了,都有些不可理喻。
    身上还是脏兮兮的,我只好又去洗了个澡,被凉水一冲,再回卧室的时候,睡意全无。
    我坐在床上百无聊赖,想了想,还是守中抱一、五心朝天练气吧。
    现在体内只是有了部分的水之气、火之气、木之气,运用起来,便能轻松断木,摔飞两个大汉,若是将五行之气全部积累完全,又积累足够大的量,那该是什么效果?
    来日方长,我还是循序渐进,厚积薄发吧!
    依诀坐好,凭法吐纳,渐渐至物我两忘之境,如此这般,也不知道修炼了多久,只觉体内空空如也,却又充盈异常,整个身子酣畅淋漓,大脑一片神清气爽!
    我睁开眼来,暗想,以后,我若用起大相术里的彻地功、铁口令还有生死符,应该也会有不小的效力吧?
    德叔的遗物已经全被我整理好,带了过来,包括雷击枣木令牌、一把毛笔、白纸、银杏叶子、青木葫芦酒的配方,我也早从德叔那里学会,用药酒、银杏叶子、醋等炮制的。
    还有德叔留下来的那个相笔,原本是汉生老爷子使用过的,我用起来,也该非同小可吧?
    想到这里,我便把那相笔拿出来,在手中把玩,也不知道在无意中碰住了哪一个关窍,我竟听见那相笔“咔吧”响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以为相笔被我玩折了,但这相笔的杆子可是黑黝黝的铁质啊!
    我仔细地查看着笔杆子,终于在接近笔毫的部分,发现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像是断裂的模样,但却平平整整。
    我心中一动,稍稍拔了一下,相笔竟然松动了,原来是两节接在了一起!
    但这相笔的历史也不知道有多久了,更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被人拧开过,整个笔杆子上打磨成一片,通体黝黑,看上去根本发现不了任何节扣,我和德叔在一起待了那么长时间,也从未见德叔拔开过这相笔,或许连德叔也不知道这相笔能够被拔开。
    但拔出来之后是什么呢?
    笔毫部分去了下来,然后从中扯出来了一根极细的金色丝线!
    完全拉出,竟然有一丈多长!
    那丝线细的程度,堪比风筝的线,凑到眼前,还闪烁着微芒,更奇的是,如此细的线上,还有起起伏伏的波澜,像锯齿一样,密密麻麻排列着,看上去触目惊心,而且根本无法看出这细线的具体质地是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细线绝非纯金,而是合金。
    第八十章 嗜血金牙
    我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金线,甫一接触,便觉一股钻心的痛,仿佛一根针,直刺入指端深处!
    我急忙把手拿开,再看时,手指肚上已经显出一道血迹,鲜血迸流,还有不少沾染在那金线上。
    居然如此锋利,我正自惊讶,那金线上沾染的血忽然动了!
    本来只在一处,突然间流动起来,瞬时,便将整条金线全部染红!
    我心中惊恐,立时丢掉相笔,却见那金线上闪过一抹流光,仿佛活了过来一样,自己抖动着,在空中盘舞起来!
    桌子上放着我用的一个茶碗,那金线盘绕过去,缠着那茶碗,只一紧,连个声音都没有发出来,那茶碗就变成了两半!
    切口处,整整齐齐,像是切豆腐一样!
    我的那个天!
    这一刻,我浑身打颤,生怕它要缠着我,紧那么一紧,那我还活不活!
    我再也不敢呆了,赶紧打开卧室门,跑出去,把门关的只露出一条缝,嘴里喊道:“成哥、农哥,快过来!”
    “怎么了?”成哥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我道:“相笔成精了!里面露出来一根金线,还喝了我的血,现在在跳舞!”
    “啥?”
    成哥和池农听见这话,都飞快地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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