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同致远的声音,赵文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赵文根本就不用细想,就能想明白这里面的事情。
    哪里有什么祥瑞?不过是下面的人为了讨好上面的人而故意弄虚作假弄出来的。
    “停停停!”赵文看着喋喋不休的同致远,打断了同致远的声音。
    同致远站在御书房中,恭恭敬敬的默不作声。
    “行了,不用再说了。朕再问你们一句话,你们给朕送上来的东西真的是祥瑞吗?”赵文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同致远和梁一河。
    梁一河倒是很光棍,直接说道:“回禀陛下,这就是祥瑞。俗话说,祥瑞现,盛世出。现在就是盛世,所以那个石龟就是祥瑞,石龟是祥瑞,石龟嘴里面的那块玉也是祥瑞。”
    梁一河说的万分肯定,一点犹豫都没有。
    “哦?真的吗?你就这么肯定?朕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好好的想想,到底是不是祥瑞。想清楚了再说!”赵文说道。
    一听赵文这话,同致远犹豫起来,心里敲起了退堂鼓。
    到底是不是祥瑞,没人比同致远和梁一河心里清楚。
    “陛下,应该是祥瑞吧。臣发现的那个石龟和史书上记载的一模一样,想来应该就是祥瑞吧!”
    这次,同致远的声音当中充满了不确定。
    “陛下,这就是祥瑞!”
    梁一河却一口咬死这就是祥瑞。
    “确定?你们确定这就是祥瑞?你们可知道欺君之罪是什么样的罪名?
    怎么,之前清查山西的官员没有将你们弄下去,你们不舒服吗?你们就这么想被关进大牢吗?”赵文脸色阴沉了下来。
    这两个官员在阳曲没有什么过错,而且还将阳曲治理的很好,所以赵文想着他们两个来宣镇之后,只要能承认自己的错误,那么赵文就可以不追究他们的过错。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梁一河竟然死鸭子嘴硬,不管怎么样都不承认。
    赵文长这么大,从来不相信什么祥瑞。
    历史上的那些祥瑞,基本上都是弄虚作假的。赵文不相信这次的祥瑞就是真的,在赵文看来,这次的祥瑞实在假的离谱。
    赵文的声音将同致远吓了一跳,同致远慌慌张张的就要往地上跪去。
    可是这个梁一河牙齿一咬,就是不松口。
    “陛下,这次的祥瑞就是真的!”
    “呵呵!”
    赵文看着死鸭子嘴硬的梁一河,心里也有气。
    我都给够你台阶下了,可是你不下,甚至还顺着台阶往上爬,这不是在故意刁难我吗?
    再说了,整个朝野谁不知道我不相信祥瑞的事情,可是你们两个偏偏搞出来这一套,这不是耍着我玩呢吗?
    赵文越想越气,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梁一河说道:“梁一河,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说,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祥瑞到底是不是真的?”
    赵文的声音很冷,听得同致远不停的打着哆嗦。
    梁一河有些怕了,呆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没多长时间,梁一河再次牙齿一咬,道:“陛下,这次的祥瑞确实是真的,臣敢用性命担保,就是真的!”
    “啪!”赵文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脸色顺间垮了下来。
    站在赵文旁边的陈东来一脸愤怒的看着梁一河,心里骂道:“这个梁一河实在是不知好歹,陛下已经给够了他的台阶,他竟然还这样?难道他不知道陛下是天上的神仙吗?陛下还能不知道什么是祥瑞,什么不是祥瑞吗?
    真是没个眼力见,一直惹陛下生气,这个梁一河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朕就只好派人去阳曲好好的查一查,倘若这次的祥瑞是真的,朕可以既往不咎,可如果这次的事情不是真的,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赵文的眼睛眯了起来,一脸愤怒的说道。
    祥瑞浮夸之风不可有,一旦这种风气弥漫开来,对生产生活有着巨大的影响。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脚踏实地的进行工业化,在这个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浮夸风。
    梁一河低下了脑袋,不敢再看赵文。
    同致远倒是想说些什么,可是见赵文都这样说了,只能沉默下来。
    “行了,你们两个出去吧。”
    赵文一脸厌恶的冲着两人摆摆手,让他们退了出去。
    “陛下,这两个人明显就是在欺骗陛下。”陈东来指着两人出去的身影,对着赵文说道。
    “世界上哪里有祥瑞?历朝历代的祥瑞是什么朕就不说了。
    在很早之前,朕就下达过命令,禁止弄这方面的事情。可是这个梁一河和同致远却明知故犯,甚至还死鸭子嘴硬!”赵文无奈的说道。
    “既然他们不愿意承认,那朕就只好派人去阳曲调查了。这件事看上去不大,但是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其他的官员有样学样,浮夸之风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弥漫开来,所以说,朕要借这件事情,将这种事情彻底的扼杀!”赵文站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赵文批阅了很长时间的奏折,所以便想着到处转转,活动一下身子骨。
    ......
    同致远和梁一河走出皇宫之后,来到了驿馆当中。
    不管是哪里的官员,如果来宣镇办事的话,都会居住在驿馆当中。
    驿馆的环境好,而且还不用他们这些官员掏钱,所以基本上没有官员愿意在外面居住。
    两人的家就在宣镇,但是因为距离皇宫比较远,处于宣镇的外城,所以两人不打算住在家里。
    现在的驿馆当中有很多空房,两人住进了驿馆当中。
    两人居住的房间是相对的,在梁一河居住的房间当中,两人静静的坐在房间里面的客厅中。
    “陛下好像知道祥瑞是咱们搞的鬼,你为什么不承认呢?”同致远一脸疑惑的看向梁一河。
    之前的时候,在赵文的逼问之下,同致远已经动摇了,打算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可是,每当同致远打算说出来的时候,梁一河总会打断同致远的思路,而且还在赵文那里保证,说绝对是真的。
    在他同致远看来,这件事情赵文很大程度上都已经知道了,所以隐瞒下去也没有必要了。
    “唉!”
    梁一河长叹一声,说道:“同兄,那个石龟是咱们两个亲自带着亲信办的,阳曲城中的殿前司都不知道,陛下如何知道?
    陛下肯定不知道祥瑞是咱么弄的,刚才的事情是陛下在试探咱们,倘若咱们没有扛过陛下的试探,将事实说了出来,那才是欺君之罪啊!”
    “嘶!”
    同致远倒吸一口冷气,他确实没有想到这茬。
    “按照你这么说,陛下不知道祥瑞是不是真的,所以就用话来诈咱们?”同致远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梁一河。
    同致远的额头上满是冷汗。
    “依我看来,确实如此。祥瑞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少见了,陛下肯定会有所怀疑,试探咱们实属正常。”梁一河说道。
    从梁一河进皇宫到现在,赵文给他们说的那些话,都被梁一河当成了试探。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梁一河不管赵文怎么说,都咬紧牙关,死不承认。
    可惜,梁一河想错了。赵文根本就没有试探他的想法。
    “唉,如果没有那件事情的话,咱们根本就不需要弄这样的事情。那件事情实在是将我吓得够呛。”
    同致远长叹一声,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谁有什么办法?整个山西境内的官员从上到下被清洗了一遍,被抓的官员都是那些士绅出身的官员,至于大学毕业的学生,却没有几个!
    现在的山西境内,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成了大学毕业的学生。要说这里面没有陛下的意思,我是不相信的。”梁一河站了起来,走到客厅旁边的阳台上。
    梁一河居住的房间位于四楼,客厅连接着阳台,梁一河站在阳台上向外看去,大街上满是人来人往的行人,看上去繁华不已。
    “谁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陛下特意安排的,谁知道是不是陛下想要将咱们这些士绅从官场中踢出去,这一切都不好说啊!”梁一河的声音中满是哀伤,生怕自己有一天会像王大成那样,被关进大牢。
    其实,这两个人原本是不想干这种事情的,他们也知道赵文不太喜欢祥瑞这种事情。
    可是,上次清查山西官员的事情实在是将这两人吓怕了。
    当时的时候,陈林带着赵文的命令,以王大成等人为突破口,在山西抓了很多的官员。
    这些官员当中,基本上都是以前投靠赵文的士绅,至于大学毕业的学生,数量却是没有几个。
    当他们发现这个现象时,还以为赵文要对他们这些士绅官员动手,为大学生官员开路,吓的他们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
    虽然陈林说的是贪污腐败之事,可是抓的人几乎全都是士绅官员,这让两人不得不往其他方向去想。
    那阵子,几乎每天都有士绅官员被抓,同致远和梁一河几乎每天都生活在提心吊胆当中,生怕自己被抓。
    虽然到最后没有牵扯到他们两个,但是整个山西境内的士绅官员几乎被一扫而空,只剩下零星几个。
    这样的结局将他们吓得不轻,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
    等事情彻底过去之后,两人就想着,看能不能想出个什么办法出来,避免成为第二个王大成。
    思来想去之后,两人就想到了进献祥瑞。
    进献祥瑞不仅仅是拍马屁,而且还是一个表达忠心的最好办法。
    从古到今的史书上记载的明明白白,进献祥瑞可是表达忠心的最好办法。
    所以两人为了向赵文表达忠心,就弄出了这样一个闹剧。
    “只是咱们这样做,会不会惹的陛下不开心啊?”同致远一脸担忧的问道。
    赵文当时的脸色和语气现在还也萦绕在同致远的耳旁,同致远生怕祥瑞之事不仅表明不了忠心,而且还办了坏事。
    “不太可能,从古到今,很少听到也因为祥瑞而处置进献祥瑞的官员的。我觉得,陛下处置咱们的可能性不大。
    你想想,陛下夺得天下之后,天下安稳,国富民强,一般情况下,陛下应该泰山封禅。可是呢,最近这几年,你有没有听到陛下泰山封禅的消息?
    既然陛下没有泰山封禅,那陛下该如何向天下证明自己的文治武功?除过祥瑞之事,我实在想不出来第二个!”梁一河转过身子,看向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同致远,一本正经的说道。
    同致远不停的点头,非常认同梁一河的说法。
    同致远和梁一河以前是投靠赵文的士绅,虽然在宣镇生活了几年,但是骨子里面的那些东西没有办法改变。
    同致远和梁一河心里想的,基本上都是那些老一套的东西。
    这些东西放在其他朝代还有些作用,可是在现在的话,却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同致远看向梁一河。
    梁一河说道:“还能怎么办,静静的等着呗,要不了多长时间,陛下肯定会找咱们的。咱们现在必须要能沉得住气。”
    ......
    当天晚上,赵文就让陈林去阳曲县调查这件事情。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谁在做什么事情,都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就算同致远和梁一河自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也留下了很多的线索。
    陈林来到阳曲之后,没花多长时间就将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
    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非常隐秘的事情,所以陈林调查清楚还是很轻松的。
    从陈林进入阳曲,到事情调查清楚,总共有了不到三天的时间。
    三天之后,陈林带着调查结果坐上了回宣镇的火车。
    除过调查结果之外,陈林还将那个石龟带回了宣镇。
    几天之后,在御书房中,一个石龟摆放在御书房的中央。
    在石龟的旁边,除过陈林之外还有一个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汉子。
    这个汉子穿着一身非常普通的衣裳,脸色黢黑,很明显,这个汉子是常年在太阳底下劳动的人。
    这个汉子跪在地上,脑袋紧紧的贴着地面,不敢抬头看赵文一眼,身体甚至还在不停的抖动。
    “陛下,这个石龟就是这个人雕刻的!”陈林指了指这个汉子,对着赵文说道。
    赵文看向汉子,道:“站起来,这个石龟真的是你雕刻的?”
    汉子不敢站起来,脑袋依旧紧紧的贴着地面,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这个石龟就是小人刻出来的。”
    汉子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石匠,哪里见到过这样的事情?哪里见过皇帝?
    如果不是在进宫之前,陈林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来教汉子,汉子估计早都慌了神。
    祥瑞的那个石龟就是眼前的这个汉子雕刻的,当时的时候,这个汉子也是同致远和梁一河一起找到的。
    “你可知道找你的雕刻石龟的人是什么人吗?”赵文再次问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两个人找的我。这两个人的长相我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他们两个人还给了我封口费,不让我说出去......”
    汉子说着将同致远和梁一河的长相说了出来。
    赵文听着汉子的描述,连想都不用想都能确定说的是梁一河和同致远。
    接下来,赵文又询问了一些详细的事情。
    一个时辰之后,汉子被陈林带了出去。
    赵文的手中也拿着一本陈林弄来的证据册子在详细的看着。
    片刻之后,赵文放下手中的册子,走了下来,来到了御书房中的石龟面前。
    这个石龟雕刻的很粗糙,有很多地方都没有雕刻完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未完工的半成品一样。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石龟,都能被当成祥瑞,也真是够讽刺的!”赵文摇着头,喃喃说道。
    这个时候,陈林也回到了御书房中,他对赵文说道:“陛下,当时臣到达阳曲的时候,阳曲的百姓们都说,这个石龟是天上降下来的祥瑞,相信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当今天下,读过书的人有几个?就算读过书的,也有相信这事情的人,更别说是普通话老百姓了。”赵文的眼睛从石龟上离开,开口说道。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后世都有相信这种事情的人,更别说是现在了。
    “对了,在阳曲还有没有发现其他的事情?”赵文顺嘴问道。
    “陛下,还真有。只不过臣当时忙着处理陛下交给臣的这件事情,所以对这件事情没有太过详细的调查,臣回来的时候,在阳曲留了一些人,正在调查此事。”陈林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什么事情?”
    “陛下,臣在阳曲发现了白莲教的踪影!”
    “白莲教?”赵文有些诧异。
    赵文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然还真的问出来了一些东西。
    “事情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会有白莲教?你可确定真的就是白莲教?”赵文看向陈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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