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不大清了,太久了。”他半垂着眼帘,“就记得几样有意思的事情。”
    梁知舟一向话不是很多,今天倒是说了很多自己在边关的生活。比方说边关风沙大,日夜温差很大,他才去时并不清楚,想要半夜时逃跑。就一个人独自在沙漠的边缘走了很久,看到了最为皎洁的月光。就是下场也不怎么好,第二日差点被冻成一条人干被捡了回去。
    还说在营里,大家都是靠着拳头说话,赢了就是值得人尊重。他那时候脾气不怎么好,被人挑衅了就当真上场,最后直接将人打趴下了。
    其实全都是挑着有意思的部分说,真实的情况远远没有这么好。就比如说别人挑衅他的那次,他当时也不过才十一岁,被镇国公扔到边关不管不问。就有好事的人跑到他这里来说了些不干净的。
    对方是千户长,身材魁梧高大,几乎能一只手就将他撂倒。可那怕被打得浑身是血,他也总能在下一刻爬起来,最后废了千户长的一条胳膊。
    他在别人嘴里的称呼也从“小公子”变成了梁知舟,然后是梁副将,再是梁小将军。一路爬上来,几经生死。
    不过那些波澜壮阔此刻被他低沉的声音说起,成了边关的明月,边关的短笛,边关通宵达旦的畅饮和边关质朴热情的人。
    说着说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靠过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低头看时,不知道怀中的女子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那怕是睡着了,她依旧是好看的。
    细细的眉,挺翘的鼻尖,粉嫩莹润的唇瓣,美好又彰显著活力。
    本身就是一个活在最好年纪的小姑娘,和上辈子完完全全不同。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更温柔些,在炎炎夏日中芜廊的阴凉下,抱着她假寐起来。
    第65章
    虞念清再次醒来时, 是在床上。她愣了一下,还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安全意识,连什么时候被男人抱进来都不知道。
    她往外走时, 正好遇上男人端着菜进来。
    “等会洗洗手,吃点东西, 然后带着你去外面逛逛。”梁知舟交代。
    将饭菜摆上桌之后,看见女子还有点茫然地站在原地,他便走过去牵着她的手走到了水池边。
    水池是用青石板修建,上面还放着一个铜盆。他从旁边的水井摇起来一桶水, 将帕子浸水之后拧干递了过去,“先擦擦。”
    她只是从来没经历过这些, 倒是不是真的嫌弃, 简单擦洗之后就跟着回去吃饭。
    桌子上摆着三菜一汤, 一道凉拌鸡丝和两道清炒时蔬, 汤就是很简单的豆滑肉片,还配了一小碟子的酸黄瓜片。她尝了一口, 味道都还不错, 尤其是凉拌鸡丝。鸡丝意外地不干柴, 在红油里面滚一圈,才配上切成细细的水菜丝, 口感意外地好。
    口感好的结果便是她不小心吃撑着了。
    梁知舟也有些无奈,清洗了碗筷之后就带着她出去散散步。
    这里是京城旁边的乡村,各家各户的房子并不是并排做的,而是自己选择合适的地方起个两三间。有些家里富裕的,便在门前修上一圈矮矮的围墙圈个院子出来, 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家里没有那样富裕的, 就算不用竹子或是木头在门前圈出一块地来, 也会在门前种上一点瓜果蔬菜。
    每个人的院子都各有特色,只是很奇怪,一路上他们都没有遇上什么人。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老翁,老翁匆匆忙忙说,“今儿是初一,大家都去赶庙会啊。”
    老翁见他们的穿着打扮都不差,像极了读书人,便十分热心,“我们这庙会办得特别热闹,十里八村的人都会过来,还会卖一些新鲜的东西,你们也可以过去瞧瞧,热闹热闹。”
    两个人都没有见过乡间的庙会是什么样的,再加上晚上还有点时间,就跟着一起过去了。
    他们去的时间正好,赶上了庙会开始。
    先是放了一长串的鞭炮,在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有一长队踩着高跷的人从街口的地方走出来。他们都穿着类似于戏服那种颜色极为显眼夸张的衣服,脸上涂抹着厚厚的一层油彩,挥舞的动作整齐划一,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而在队伍的前后,则是专门有人用竹竿举着灯笼,后面还跟着敲锣打鼓的。
    在一长队的末尾,跟着乘坐轿辇的老者。老者头发花白,正哼着一种不知名的调子,声音极具有穿透力。
    街道的两旁挤满了人,站在后面的都拼命探头朝着前面看。若是带着小孩过来的,那男人便会将小孩抗在自己肩膀上让小孩也能瞧瞧。
    人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加掩饰的笑容,质朴又带着对明日最美好的希冀。
    梁知舟用身体隔出一小方地方,她倒是没有被人群挤着,看完了整个过程,随着众人一起去庙里烧了香。
    那名老翁也没有说错,庙会开始之后两旁确实出现了不少小摊子,不过卖得大多数都是和佛庙有关的东西。比方说各式各样材料雕成的佛像,带着几句的佛语的毛笔,用刺绣绣成的佛经等等。
    他们不缺这些,只是觉得新奇便一家家逛过去。
    中间遇到了一位挎着篮子的老妪在买藕丝,藕丝用颜料染成了红色编成了手绳。老妪将这类绳子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姻缘绳”,说是藕丝牵连不断戴上这条绳子的两个人也会一辈子在一起缠缠绵绵。
    好寓意都是为了将东西卖出去。
    她不信这些的,以为像梁知舟在宫里滚过一遭的老狐狸更加不信这套。
    就在转身要走的时候,她居然没有拉动梁知舟。
    男人认真从篮子里开始挑选,反过来劝说她,“既然都已经出来玩了,总不好什么都不买,买一条戴着玩吧。”
    他似乎是选到了极为满意的一条,放在手中对着小摊旁挂着的灯笼认真看了看,朝着她说:“我给你戴上,看合不合适。”
    虞念清倒是很少看到他有这样的兴致,就没有说拒绝的话,将自己的手腕伸了出去。
    他拿着红绳的两端,在手腕的下面系了一个结,先自己握住她的手腕看了看。
    街头的灯火并没有那么明亮,却依旧能看出她的手腕很白,尤其是那抹红色,更像是皑皑雪地里盛放出的一朵梅花,美得惊人。
    她也免不了多看几眼,摸着红绳的位置。
    男人又挑选了另一根红绳递给她,将自己的手伸出来,干咳了两声之后无比自然地说:“你也给我带上。”
    十分幼稚!
    她在心里吐槽着,眼睛却弯成了好看的弧线,笑了出来,“我怎么才发现你你还有一点迷信啊。”
    “这是什么迷信。”戴好之后,他顺势握着她的手,低过头去说:“我两的姻缘本来就是绑在一起的,日后白头偕老了,也只是给这姻缘绳增添了一点凭据。”
    他又向老妪问了价钱,付清之后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回走去。
    现在是月初,一整个月亮就散作了漫天的大大小小的星星。他们就在星空之下,慢慢牵着手走了回去。
    夏天的屋子里虽然没有放冰盆,倒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热。
    她洗过澡之后就坐到了床上去。
    可能是因为知道晚上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她从现在就开始有点紧张。起初是觉得头发放下来太热,将头发绑在脑后时,又觉得穿的睡衣太宽松,空荡荡的总是会露出不该露出的地方。
    正在纠结的时候,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水房中做出来了。
    因为刚洗过澡,他的身上还带着一身的水汽,发稍湿漉漉的带着水珠。水珠积攒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在重力的牵引之下往下落,困在麦色的肌肤上。
    他中衣的带子没有系紧,衣服向两边散开,露出大片的胸膛,倒是将宽肩窄腰暴露无遗。
    她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忍不住向其他的地方飘去,说话都打着磕绊,“你……你怎么都不把衣服穿好?”
    “天气有点热。”他拿着干帕子,随意擦了两下便将帕子放在了一旁,直接往床边走去,“要不你给我系上。”
    说完之后便直接弯下腰。
    弯腰的时候火气就扑面而来,热得她的脸颊都开始变红。
    “你自己动手就是了。”他牵着她的手直接来到了腰间。
    不可避免地触及到男人的腹部。
    和女子柔软完全不相同,掌下的肌肤硬邦邦的,还是有着明显的沟壑。紧绷起来时能明显感觉到那种力量感。
    她便如同被火灼烧一般,迅速往回缩自己的手,却被男人紧紧握住。
    散乱的头发遮住了一部分视线,男人的声音变得沙哑,“说好的事情就要做到。”
    “说好什么了?”她干脆装作了不懂。
    梁知舟也没有说话,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手指有一下摸着她耳垂上的那块软肉。
    耳后的肌肤本就娇嫩,不堪重负被弄出一片绯红,还有些发热。那种热度顺着纤细的血管涌动,朝着心脏的地方蔓延,热得心脏也开始砰砰跳起来。
    她觉得自己出于下风,多了一种被玩弄的隐秘的羞耻来,也学着男人的动作去碰他。
    可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手掌贴了上去,在男人的腰腹间胡乱摸了一通,只听见男人略有些沉闷的笑声。
    连带着掌下的肌肉都在震颤。
    怎么听都像是在嘲讽,她就有些气不过。
    嫩白的指尖顺着腰间的沟壑下滑,轻轻朝里,勾着松松垮垮的衣服,抬着湿漉漉的眼往向男人,“你在笑什么?”
    她的头发刚刚被挽起,没有放下,露出纤细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烛火之下,白莹莹的一片,有种勾人心魂的美。
    他的手便顺着锁骨往下,挑着女子的下颌,俯身问:“不许笑吗?”
    “不许!”她抿唇,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她的唇色很漂亮,唇中间有一颗小小的唇珠,一点点似乎有微微的颤动。
    他的眸色一点点变深,连声音都变得低沉,“那总是有许的吧。”
    许的是什么呢?
    亲口勿或是更多。
    虞念清没说出来,实际上也说不出其他话来。她的全身都成了软软的,被撞得所有出口的话都成了不知名的调子。
    轻柔且妩媚的,让人热血翻涌的。
    她渐渐找出了点规律,似乎出声之后男人更是激动,将她真的当成了一团软糕来揉捏,便抿紧唇不再开口。
    男人却去亲她,一下下的,声音里都混着汗,“姣姣,叫我。”
    她先是不肯,被逼着狠了,也颤着声去叫他的名字,“知舟。”
    “不对。”男人说。
    她的脑子晕晕乎乎的,没想明白哪里不对,只是“知舟”“知舟”地叫着。最后被欺负狠了,称呼也换成了旁的,世子爷或是哥哥什么的,最后胡乱叫了一通。
    全身都泛着粉色。
    她的声音依旧软软的,却有些哑,“夫君。”
    声音被逼着都有些尖锐了,紧绷成一条弯弓。
    他俯身亲了亲她,声音无比地欢喜和温柔,“嗯,我的夫人。”
    作者有话说:
    啊,就是很喜欢软软的念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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