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为了能早一天过上那样的日子,扛着麦子回去了。他还得再弄些玉米或者糯米才行,做饴糖最基本的就是麦子和淀粉类粮食。相比之下他更希望能弄到糯米,因为糯米泡好蒸了就能用,而玉米却要脱壳磨细一些,太麻烦了。
    可惜司徒尘飞家里没有糯米,不然一并要些就好了。
    叶乘凉回家之后就跟张大壮提了这事,张大壮便同意买一点糯米。但是数来数去,他的铜板一共就剩下十个了。那五个里有两个买了四个碗,有三个买了一块羊肝,因为司徒大夫说羊肝养眼。
    十文钱,能买多少糯米?都不够折腾一回的。
    叶乘凉想来想去都觉得太少,便问张大壮,“能不能跟谁借一些?到时候肯定能还。”
    张大壮还惦记着他娘跟他说不要借钱物的事呢,便有些犹豫。叶乘凉一见这势态不妙,赶紧进行思想教育,“我说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呢?我做出糖来要是能成功卖了钱以后不就多了条活路了吗?再说大娘看病吃药都得花钱,你以前有些银子能看,那以后怎么办?你打算给司徒大夫打白条还是准备去他家当帮工?就算你肯当人家用得着吗?家里的粮食马上又要没了,咱们以后怎么办?打柴卖的那点钱够给大娘买米面吃吗啊?我说你长点心吧大壮兄弟!”
    一条条的,有几件不是当务之急?叶乘凉就不信张大壮不听。
    张大壮果然往心里去,不过这村子里满打满算,肯帮助他的也就司徒大夫跟刘大同一家,可是大同家也不富裕啊!
    刘大同比张大壮年纪要大些,跟张大壮差不多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人也跟大壮一样挺憨厚,心肠也好。可惜这么个好人娶了妻之后有个孩子偏是天生娘胎里带疾,总有些痴痴傻傻,跟同龄孩子就是不太一样。因此人家两口子放心把孩子交给家里让老人帮着带,忙着一起出去赚钱的时候,刘家则只有刘大同一人出去忙活,大同的妻子只有在家看孩子,因为孩子的爷爷奶奶不承认有这么个孙子,非要埋怨是儿媳妇儿不好,才生出这样的孩子来,便要刘大同休了妻子。刘大同不肯,这糟心的老头老太太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反正农村人家里孩子多,也不差刘大同一个,刘大同也觉得父母不可理喻,便分了家带着妻儿出来单过来了。只是一个人在外头忙活,又要想着给孩子治病,刘大同家这么些年也没攒下些什么。要不是因为那年刘大同跟张大壮一起出去服徭役赚了点钱回来,这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呢。
    叶乘凉本来跟张大壮来借糯米,可是一听张大壮说当年是跟刘大同一起去服的徭役,便想多问两句,谁知刘大同出去开荒地去了,人没在家。
    张大壮跟叶乘凉站在大门一米开外跟李玉芬说话,“刘家嫂子,我们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跟你借些糯米,我听大同哥说你们去年种了糯米的。”
    李玉芬站在门后有些为难。若是刚磨稻子那会儿自然是没什么的,可如今是三月,家家都是最紧缺的时候,又哪里会有多余出来的米面呢,再说她家里本来也不容易,便说:“大壮兄弟,你也是知道我家情况的,若能借,嫂子指定不含糊,可是这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了。”
    叶乘凉看出李玉芬的难处来,直接说:“这位嫂子,要不换一点行吗?用米面跟你换糯米。”不管怎么说他这次一定是要弄到糯米的,他得先试着做出些饴糖来,让司徒尘飞看过再说。
    李玉芬点点头,“那可以,不过我这里余下的真的不多,也不知够不够你们用。”
    叶乘凉算了下家里麦子的份量才说:“最好能有三斤以上吧,不然太少了也就没什么用了。”
    李玉芬没想到只这么点,便痛快地答应下来,“三斤还是有的,我这就去给你们盛,你们在这儿等会儿,大壮兄弟你帮我看着,别让小同跑出去。”
    小同是刘大同的儿子,今年七岁了。叶乘凉发现这孩子打从他们来的时候就一直坐在院子里一个人玩儿,也不吭声,也不捣乱,很安静,好像周围根本就没有别的人一样。而且这孩子似乎做什么都特别专注,外人也走不进他的世界。叶乘凉小时候在孤儿院也见过这种孩子,但是他不确定都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李玉芬出来时见叶乘凉在盯着她的孩子看,心里一阵酸涩,忙说:“小同他身子不好,不跟你们打招呼可别见怪。”
    张大壮知道刘大同家里的情况,便只说:“嫂子哪里的话,我跟大同哥也不是外人。”
    叶乘凉笑了笑同样表示友好,只不过接过糯米袋子时总觉得这不止三斤,一开始以为是李玉芬盛错了,后才想起来,古时候的半斤就是现代的八两,所以三斤大约有现代时的五斤左右重,怪不得显多了。
    糯米这东西一般也就是过年时候弄些糯米饼子吃,平日里都是不太用的,毕竟不是那么好消化。李玉芬好奇,就问张大壮要这些糯米做什么,张大壮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叶乘凉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要做糖的事,便说:“是我有些用处,回头嫂子就知道了。”
    李玉芬一听便不再多问,只说:“嫂子家里还有些粮食,还能再吃个十天半月的,你们若是用几天便还,再还我糯米也成。张大娘她身子不好,吃这糯米只怕不容易克化。”
    叶乘凉一看这人心眼儿怪好的,便跟张大壮道了谢想拿着糯米离开了,怎知一转头,便见有两个妇人在打量他们。一个四十多岁,一个则二十岁出头还怀了身孕。
    中年妇人不屑地看了张大壮一眼,随后便对她女儿说:“当年就看出来不是个有出息的东西!还好没嫁进他们家!”
    那少妇却是没搭话,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叶乘凉身上,看都没看张大壮一眼,最后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便拉着那中年妇人一起走了。叶乘凉隐约听到她说了句,“穷得连件像样的衣裳都穿不起,吃口粥都要出来借粮食,还想养兔儿爷?脑子当真让驴踢了。”
    叶乘凉心里呵呵一声,挑了挑眉问张大壮,“认识?”
    张大壮傻呵呵抓了半天的头才说:“好像是我大堂嫂?想不起来……”
    叶乘凉翻个白眼,拉着这熊人准备回去之后就着手开始给麦子发芽。
    张大壮打柴打得多,家里总是烧得热呼呼的,对种子催芽可极为有利。不过毕竟只有这一次机会,万一真失败了大壮这死心眼儿的肯定不能让再试一次,叶乘凉于是做什么时便特别小心。
    饴糖的做法说来也简单,把麦子发了芽,待芽约莫长到三厘米左右的时候就把这些芽都剪下来切碎,泡好的糯米蒸过之后放凉到四五十度时,按比例跟麦芽碎均匀地和到一起,等到里头滤出了汁,便把这汁倒进锅里一直熬,让水蒸发掉,最后变成粘稠的胶状物就可以了。如果天凉,可以把这糖拿到外面冻上,外面撒上一些白面或者淀粉,防止粘牢,能放很长一段时间,吃的时候可以敲下来一块或者是给它放到热的地方化成胶状,用筷子卷着吃便可。
    叶乘凉小时候吃过饴糖,不过却不是单纯的饴糖,而是在熬好放凉的饴糖里加了花生仁或者瓜籽仁,还有芝麻等搅拌在一起,然后冻成约一厘米厚的片状,吃的时候切成常见的糖块那么大的那种,果仁饴糖。当时这可是特别金贵的东西,孤儿院那么多孩子哪里够分,还是因为他一直表现好所以院长妈妈才偷偷给他切上两块,别人根本是没得吃的。
    不过叶乘凉倒是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过上比在孤儿院更穷的日子,这张大壮家的情况,简直绝了。吃了上顿没下顿,天气不赶紧暖和下来都不用指望攒钱,能填饱肚子就已经是老天爷开眼。
    张大壮力气大,便帮着叶乘凉把泡好的麦子捞出来放进了干静的木桶里,连桶一起抬进了屋子,随后出来说:“阿凉,我琢磨着明儿个开始也去开山地,你在家里帮我好好照顾娘,可千万别让她磕了碰了。”
    叶乘凉想了想说:“那明儿个一早我先跟你一起去山上看过再说。”
    “你?”张大壮狐疑地看着叶乘凉,“你去山上能做啥?”
    “当然是看在哪里开地好!地势不一样长出来的庄稼也不一样,你当随便哪里开都一样吗?”
    “不一样吗?”
    “废话!都是地里长出来的你看你就这么高大,我就这么瘦小,这能一样吗?!”
    “我是人生的啊,你是地里长出来的?怪不得这般瘦小,肯定是你娘没给你好好施肥。”
    “我擦!种地施肥浇水都是老爷们儿的事跟我娘有个屁关系!”叶乘凉气得都要蹦起来了,瘦小是他现在最大的痛,“反正明早一起去,你别想自己偷溜!你要敢偷溜我就不给大娘好好吃饭!”
    “又来了,这孩子……”李金鸽在屋里摇头失笑。阿凉老是用这一招威胁她儿子,偏她那傻儿子还信以为真。其实这孩子才没那么多坏心眼儿呢,别看嘴巴厉害,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对她不知多孝顺,亲生子也莫过如此了。只是这偶尔满嘴跑荤段子实在是叫人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张大壮:阿凉,你不许再威胁我!
    叶乘凉:怎么的?你还敢反抗?
    张大壮:我,我不敢反抗但是我敢拼命往你地里播种翻地施肥浇水!
    叶乘凉:滚!老子这块地还不归你管呢!先交得起亩税再说吧你!
    张大壮:那,那要交多少!?
    叶乘凉:少说也得三千两!
    张大壮:⊙△⊙……
    ☆、要开些山地
    叶乘凉是真挺欣赏李金鸽的,也是实实在在尊敬她。他上辈子没什么亲戚,生了他的人又不要他了,嫌他是个累赘,所以像李金鸽这样宁可自己挨累都想要孩子好过的人,他打心里佩服,同时也感激他们能够收留他。或许有人会觉得虱子多了不怕咬,已经穷成这样了多一个少一个又能如何?但他知道,在这个时节这样的家庭里,能收下他真的挺不容易,这要是换了别家没准早把他赶出去了,也就这张大壮心眼儿好,李金鸽本心里也是个善良的,不然要换成他这样自私的人,他指不定饿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多少次。
    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对他好的,他也会加倍对他们好,对他不好的,他也会记在心里不让对方好过。日子嘛总是长着的,谁能笑到最后只能走着瞧。
    天不亮,张大壮就醒了,本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叫叶乘凉,谁知叶乘凉已经下地去烧火去了。这小子别看长得瘦小,可当真是个勤快能干的。每日里起来不但把饭做好,还把炕烧得暖暖和和的,都让人想在炕上做窝不起来了。不过天越来越好了,他是要开始开山地了,既然刘大同家已经开始忙活起来,那开地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要看地去?”叶乘凉头都没回,因为听声也知道是张大壮了。如果是李金鸽走路肯定带着拐杖点地的声音,可这张大壮走路却跟大象过马路似的,有种地都在颤的错觉。
    “恩,你真要跟我去山里啊?”
    “对,我把早饭都做好了,这会儿在锅里呢,咱们快去快回,没准能赶上大娘起来。”叶乘凉说完给自己戴上了一顶帽子。这帽子也是海青的衣服上弄下来的布料改的。一共两件二棉的衣服,有一件的余料用来做了袋子,还有一件就做了帽子跟暖手桶。之前一直在家里干活他就没用过,这会儿戴上倒是怪暖和的。
    张大壮看了叶乘凉几眼,有些措不开眼珠。叶乘凉生得十分白净,五官也是美得跟画里的人一般,这穿着合身的衣服,再戴上了帽子露出比一般男人都还显得要小一些的脸,怎么看怎么好看,就跟城里大户人家的少爷似的。
    叶乘凉皱眉戳了戳张大壮,“你个傻大熊,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张大壮愣愣地“哦”一声,在前头领路。
    红沙村因为村子里有条红沙河而得名,河里盛产红色的沙粒,太阳光一照下来反着金红色的光芒,特别美。
    这还是叶乘凉穿过来之后头一次认认真真地欣赏红沙河村的风景。如今还是三月,树上光突突的没点绿意,地里更是除了上一年割完的稻子留下了稻根之外就没有别的了。但是打眼一看便跟看水墨画似的,让人心里自然而然产生一种宁静感。这个季节的生活节奏相对农忙时节要慢得多,特别是在这个时间,看到家家户户房顶上炊烟袅袅,感觉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人都容易变得与世无争。
    可惜了,他骨子里就不是那安于现状的人,而且现在也无法安于现状。
    红沙河村周围两座山,离村子近的地势相对比较高,植被密度也高,而远的那座山则地势较低,植被密度也低。一般村子里的人开山地都去低的那座山,因为那里的植物多是一些低矮的灌木,好收拾,即便是一个人也可以开地,不像高的那座里大半都是有年头的老松树,想开也是不太可能。
    张大壮带叶乘凉去的就是那座稍矮的山头,名叫五别山。为什么叫五别山没人清楚,只知道大家知道的时候就叫这名了,而高的那座则叫大别山。
    叶乘凉来之前就想过了,开的山地因为地势高,没有水,所以就算开出来了也只能种旱田。这里的旱田常见的有玉米、黄豆、高粱,也有些人则种了红豆或绿豆,甚至还有干脆在山地里种地瓜,南瓜,或者土豆这一类几乎不太吃水的东西。而至于张大壮家,显而易见的,必然是要种主粮,因为他家就一亩地,产出来的粮食连自家都不够吃,必须扩大种植面积。
    种玉米和高粱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豆子也可以种一些。
    叶乘凉心里边琢磨着,边四处瞄。他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有个老师说过,想看哪里的地好,就看哪里的树好。树长得好了,就正明那块地的营养成份高,光照也好,值得选择。
    张大壮本来觉得开山地就得可着好开的,植被少的地方来,可是听叶乘凉一说便觉得十分有道理,树在那儿都长得好,那他种的粮食肯定也能长得好!于是张大壮便立着镐头在一边等着叶乘凉选位置。
    由于已经有些村民成功开出了一些,所以站在人家地里看山林子视野倒是足够开阔明朗,叶乘凉很快就选中了一片开出来之后约莫能有两亩多的地方,然后询问张大壮在那儿开行不行。
    张大壮觉着没问题,便去轮起了镐头。
    叶乘凉不太明白古代这山地开的时候用不用跟谁打声招呼,正琢磨着是不是得回去问问李金鸽,旁边就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便出来一个比张大壮还要年长一些的壮汉。
    那壮汉似乎认识张大壮,见着张大壮便笑开来,“我就觉着你小子这两天肯定也行出来。你选中这里开地了?”
    张大壮一看是刘大同,赶紧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大同哥你在哪儿开的?要不我家跟你家挨着开得了。”
    刘大同笑着说:“你要是把这片都开出来就能跟我挨着了。你选的这地方挺好,原本我就想在这儿开,可我一人在春播前怕是开不出那么多,就择了旁边那处。”说着刘大同便指了指自己开地的地方。这一眼看上去已经有一点成绩了,让人心里颇觉高兴。
    叶乘凉想他那些问题问这人肯定能知道,便问:“这位大哥,大壮在这儿开地要怎么才能证明这地是他开的呢?我担心到时候那张家人又想着占大壮便宜,可别大壮忙活完倒成了给他人做嫁衣,那不是白挨累么。”
    刘大同宅异地看了叶乘凉一眼,“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他在他婆娘那里听说了大壮家的事,但是这孩子叫什么他倒不清楚的。不过这孩子看起来似乎挺精明,还别说,要不是村里对开荒的事专门有规定,那张家人还真能干出抢地的事来。
    叶乘凉说:“我叫叶乘凉,今年十六,这位大哥若不嫌弃叫我阿凉便可。”
    刘大同点点头,“前日里我听小同他娘说了你们去过。你要是不觉大哥高攀,那便跟大壮一样叫我声大同哥就行。至于这山地如何证明归谁,得在确定要开之后去跟里正还有族里打个招呼,如果之前没有人登记,你们便可以开。开出来的山地头三年是不交税银的,第四年开始交,所以开地的日子要记好。”
    叶乘凉又问:“那族里要是明明没有人登记还不想让大壮开,所以硬说有人登记了怎么办?”
    刘大同听完便笑了,“小兄弟你多虑了。这地登记之后当年开不出来是要交许多罚银的,而且三年内不会允许再登记开荒,所以没人会那么做。”
    叶乘凉表示明白了,道过谢之后便跟大壮说:“你确定了没?确定了咱就回去。不过你可掂量好了,这些地你今年能开出来不?别空占了一年时间。”
    张大壮豪爽地说:“放心,肯定能开出来的!”
    叶乘凉一寻思等天再暖和些他应该也能出来帮帮忙,便就这么着了,跟刘大同问清了要如何跟里正说明这片山地的位置之后,便打了招呼与大壮一起回了村子里。
    刘大同在后头瞅着,总觉得这二人走在一起特别像主仆(?)
    小小的叶乘凉在前头,牛得跟县官似的,憨厚朴实的大壮就像他的跟班。
    莫非大壮真的傻了么?
    想起以前在服徭役时大壮的表现,刘大同总觉得这件事情来得奇怪。
    当时他跟大壮因为拿不出徭役税,便一起去服徭役,到镇子上修路。后来上头有人发现大壮踏实肯干,脑子又十分灵活,便就把他叫过去做别的事情,听说连工钱都拿得比原来多,大伙都羡慕不已,说大壮肯定是要走好运了。他当时也为大壮高兴,毕竟大壮家里可太困难了,能多赚两个总是好的。可没想到大壮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过,等他再见到时都是几年以后了,大壮也变成了如今的样子,也不知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乘凉(凶恶):大壮,你快说!你到底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
    张大壮(惊恐):秘、秘密?
    叶乘凉(严肃):对,快点跟我坦白!
    张大壮(纠结):我就偷偷在柴垛里藏了两个地瓜……
    叶乘凉(扶额):还有呢?
    张大壮(紧张):还有?没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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