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点点头说:“我看你方才寒冷异常,也许这个能帮到你。”说着取出一只玉瓶,倒出一颗丹药递给我。
    南天师道素来都是身心顺理,为道是从,践行道术。外炼长生不老丹,内炼行气护体丹。平日里吸风饮露,供奉自己的精纯之身当作炉鼎,修行服饵、辟谷、外丹、鼓漱, 少食人间烟火,直到达到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的高功大法。
    南天师道天师的丹药可是难得的世间珍品!
    “这是我南天师道修炼的仙丹五色暖肺散,用五色土培植的仙草放入棕罐密制而成,道友可放心服用,一颗就可舒暖身心,三冬不寒。”
    “五色暖肺散!”我惊喜异常!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一把将他手中的玉瓶抓在手里,说:“我这边正好有一个天师中了阴寒尸气,需要这个药!”
    陆风见我一把抢了玉瓶,先是错愕,接着听我一说,笑道:“这个玉瓶太小,根本也装不了几颗五色暖肺散。”
    我一把拉了他说:“有你不就得了。快跟我去看看病人。”
    我和陆风跳下已经坍塌大半的祭坛,我又看到那一团黑漆漆的蠕动的东西,心里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我弯下腰一看,竟是那只黑色的小黑猫,就见今天早上还毛发蓬松,滴溜溜的圆眼睛到处看着,小肉爪爪一挠一挠的,不时喵喵叫两声的黑色小奶猫!
    此时这黑色小奶猫已经被捏碎了骨头,瘫软成泥,*迸裂,头已经碎了,眼睛掉出来,我惊得想跳到一边,竟不小心踩在脚底下,“啪”得一声裂开了。
    “这是什么?”陆风说道:“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小黑猫。”我说着,将在手里已经内脏俱损、头颅扁碎的小黑猫放在祭坛的一角,看起来如同是一块黑色的擦鞋布,耷拉着。
    我带陆风向栈方向走去。
    陆风有着那种我身边北方大老爷们所没有的温文尔雅和精致细腻的心思,他敏锐地说道:“那只小黑猫的死,和高功法师的死有关?!”
    我苦恼地说:“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有关系。只是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祭祀大典现场丝毫也感知不到任何阴气?”
    陆风看向天空,这时候天竟然放晴了,一片湛蓝。
    “这场雨真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啊。”陆风若有所思地说:“祭祀大典已经祈福现出了祥云、彩虹和圣人之影,却又突如其来地乌云密布狂风暴雨,什么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天象?”
    我苦思冥想,突然恍然大悟,陆风这时候也是想到了什么,我俩异口同声地说:“逆天邪灵!”
    逆天邪灵顾名思义就是逆天而行的灵。
    天道是正道,顺天者,顺风顺水而生存;逆天者,坎坎坷坷而死去。天地间偏偏就有人不走正道走邪道,不顺天意,逆天行。
    “不对,如果是邪灵,在场上千的天师不可能没有发现。”陆风一想说道。
    我点点头,其实同时我也想到了这一点。
    很显然,栗发女捏死了小黑猫,而且是有备而来。
    但是,如果栗发女是邪灵附体的话,我不会没有察觉。因为开始怀疑她的时候也探查过,周围并没有任何阴气。
    邪灵虽然不是阴气,但是,若是鬼怪幻化的人,我对阴气的那一探,就能逼迫鬼怪现出真身,而栗发女在我身边交谈了一会儿,还在无意中碰触到我的手臂,我能够完全担保她的本体就是栗发女人,不会有错,不是鬼怪。
    这就奇怪了,她为什么要捏碎小黑猫呢?
    小黑猫的死和高功法师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王浩,你是不是想到些什么?”陆风一直在仔细地观察着我的神情。
    我没打算瞒着他什么,而且多一个天师帮忙分析多一种思路,我说:“陆风,你觉得有没有一种邪灵的阴气,不能够被我们天师感知到?”
    “一般不会,只要阴气在,就会被感知到。不过如果距离太远,比如百米以外的话,有可能测不到。”
    “可是就在你我这样不足一尺的距离之间,会不会测不到?”
    “那是绝对不会的。这么近,就算是邪灵不带有阴气,那它化身为人的真身,我们天师还是能够测到的。”
    我想陆风说的确实有道理,也许,栗发女只是一个行为怪癖的虐待动物的人,也许她并不是邪灵,那么她在捏碎小黑猫的手,眼睛死死盯着祭坛上的高功法师,我也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这些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陆风边走边说:“邪灵一事,在南天师道常见些,我游历北方也有一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北天师道天师提起邪灵。”
    “这么说你见过邪灵出窍?”我当天师以来,确实只见过阴尸,却没有和邪灵打过交道。天阴眼开启也看到过阴尸与阴气,没有看到邪灵。
    一听陆风对邪灵一事非常熟悉,不禁想讨教一番。
    陆风也乐得聊起自己修行的事儿,说:“我第一次见邪灵是在我还没有当天师的时候。”陆风说:“你是什么时候当天师的?”
    我摆摆手说:“不值一提。我也是机缘巧合开了天阴眼,既然上天拣选,那我就走上了替天行道的天师之路,倒是你遇到邪灵的事儿,快说说。”
    陆风侃侃而谈起来说:“前几年我爷爷的兄弟,我叫他二爷,二爷年轻时候下南洋,大半辈子在南洋漂泊,百年之后就有一个愿望,想让骨灰埋归故里。”
    “你二爷多年在外也是思乡心切啊。”我感慨道:“荣归故里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陆风并不隐瞒说:“哪里是荣归故里啊,我二爷在南洋也是一世潦倒,死后还是一个同乡有情有义,抱了他一坛子骨灰回来。”
    “也算是叶落归根了。”我说道:“真是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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