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被浇了一身水,别说是奶娃子,就算是大人,那弄不好也得感冒,尽管季小淘已经千注意万注意,半夜的时候,小宝哥仍是发烧了,烧的一脸通红,哭声断断续续的,季小淘急的在那里直跳脚。
    侯岳披了衣服就往药堂请柳大夫,大半夜的,硬是将柳大夫从温暖的被窝里拉了出来,很得了柳大夫娘子的埋怨,侯岳急的,哪还在意那几句埋怨的话,不管不顾的拉着柳大夫就跑,柳大夫是上了岁数的人,这一路被侯岳拉着,到了侯家,他觉得自个儿老命去了三分,心里嘀咕着,没看出来,都说侯家老三性子温文,最是知书识礼,没想到也有这么失礼急火火的时候,终归是天下父母心哪。
    看着小宝哥,问了情由,柳大夫的职业病就犯了,板着脸很是教训了小夫妻几句,你说这么小的奶娃子,怎么能让他淋了水呢,这大冬天的,弄不好那小命就不保了。
    这话让小夫妻俩心里更急了,至于大房弄出的事,对着外人,小夫妻俩也不好细说,只得一边虚心接受柳大夫的教训,一边又急着求柳大夫想办法。
    孩子太小,不太好用药,柳大夫就用了针灸术,只是小宝哥那烧一直反反复复的退不下来,这时季小淘也终于冷静了下来,想着后世的物理降温法,便守在床边,一遍又一遍的帮小宝哥擦澡,小宝哥一晚到天亮都没个安稳,小小的眉头,轻轻的皱着,看的小淘心疼无比,直怨自个儿怎么不多学些儿科的医理知识,只是穿越这事又岂是能有预见的?
    小夫妻俩一夜都没合眼,到了第二天中午,小宝哥的烧终于退了,小家伙睡着了,只是那脸却见瘦了,看着有些可怜兮兮。
    玉夫人过来看了会儿,直说做孽哦,她是妾出身,自然同情那翠儿,再加上王玉娇平日也没将这玉夫人放在眼里,时常冷言冷语的,这会儿,玉夫人自然是乐得看王玉娇的笑话。
    大房那边,王玉娇还在跟侯峰闹着,那翠儿带着女儿小花就在门外的廊道上站了一宿,最后,侯老爷子看不下去了,把侯峰两夫妻叫了去训话:“瞧你们闹的是什么事,这让外人看着好看吗?这世上最怕什么事?就怕家宅不安,你们夫妻俩这点小事,却害得小宝哥受苦,三个月的奶娃子,愣是挨针扎,又折腾了一宿,若小宝哥真有个好歹,你们怎么面对老三和老三媳妇。”除后又转脸对王玉娇道:“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一个做正妻,还怕整冶不下来,大妇气度哪里去了?”
    侯老爷子发作了一顿,然后吩咐了侯峰,将翠儿的籍转入侯家,登记入册,立了妾,又专门请了婆子带着小花,这事才算结束。
    王玉娇纵是有千般的不愿,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但心里实在不甘,她本是官家出身,在娘家的时候,那妻妾斗争的手段见多了,这会儿便一一拿出来使在翠儿身上,那翠儿母女在侯家的日子过的比一些大丫头,小管事还不如,侯岳在一边看着,唏吁不已。
    小淘便笑着打趣他:“若是你以后也弄个女人回来,我也使大嫂这般的手段,看你有没有安宁日子过。”
    小淘这话虽是打趣,便也有打预防针的嫌疑,想着侯岳过完年就要动身去长安,也不知几时能回来,这时代,外面的诱惑太多了,难免他一个把持不住就会惹上某个女人。
    “唉唉唉,你们这些女人……”侯岳心里叹气,又连忙岔开话题:“对了,小宝哥该饿了吧,你要不要抱他到梁家那边去。”
    “不错,小宝哥昨晚可吃大苦头了,这会儿可要让那梁家的三媳妇帮他好好补补。”季小淘的注意力果然转移了,拿了包被准备抱着小宝哥出门,那侯岳在一边暗暗得意,只要说到小宝哥,那转意话题是百试不爽,那么个小肉丁,在小淘的眼里可比他这个做老公的重要多了,想到这里,得意之余,却不免有些吃味,自这小家伙出世,他原来在小淘心里排第一的位置下降了,如今成老二了,那要是再多生几个娃,那自己岂不就没地位了,这是个问题,看来娃还是不要生太多的好。
    看着小淘抱了小宝哥准备出门,侯岳也拿了几本书准备去隔壁长房院里,现在他没事,侯老爷子就专门整理了个地方,让他教侯路,小侯山和小远哥读书。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看远远的过来一个人,那行迹有些鬼鬼祟祟的,等近前仔细一看,却是梁老学究的次孙,梁老二的儿子梁道数,小青草的未婚夫,这小伙子穿着一身厚袍,侧了半个身子,挡着身前手上拿着的东西,那清秀的一张脸还涨的通红,这时,看到门口站着的侯三夫妻,便长长的舒了口气,将手里的一碗东西直塞进侯岳的手上,那感觉跟丢烫手山芋似的。
    原来那梁老三的媳妇听说小宝哥病了,想着天冷,孩子出门不太方便,而她自己又正在月子里也出不得门,便挤了奶水让正闲着的梁道数给侯三公子这边送过来,那梁道数跟着梁老学究,虽说学问学了不少,可也把性子磨古板了,再加上少年人脸嫩,拿着那碗奶水心里实在是不愿意送。可他又知理的很,三婶是长辈,长辈之意不可拂,而侯三公子又是他心里尊敬的人,最后便只得半推半就的送来,又怕路上遇到别人问起,这才摭摭掩掩的,行迹鬼祟。
    那碗奶水还是温着的,侯岳谢过便递给小淘,让她进屋里喂孩子,然后请了梁道数进书房,又让一边的鹅儿煮茶端上。
    那梁道数一进门,就对着正面墙上的字看着,还摇头晃脑的读了起来,墙上挂的正是侯岳的涂鸦之作,是王羲之的兰亭序,侯岳刚穿过来那会儿,天天练字,没事的时候就整出了这么一副,倒了得到许多的赞评。
    那梁道数看了一会儿又看到书桌上,这是前些日子侯岳教小侯山等人的功课,看完便感叹道:“我祖父大人常说侯三公子的字杂众家之长,有自成一派之势,真个是风樯阵马,沉着痛快,只是我观侯兄最近的字,却是退步了,我祖父大人常说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小弟于侯兄共勉。”
    梁道数这小子一翻老气横秋的话说的侯岳一阵老脸通红,刚来那会儿,为了怕被穿帮,他天天练字,勤奋的很,再加上小时候的底子还在,那字自然是不错的,也是他自认为在古代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可这一年,家里事层出不穷,再加上他又不是那苦读之人,早就将练字抛到九宵云外了,那字自然是退步了。
    这会儿听梁道数说,便悻悻的道:“自当共勉,自当共勉。”
    随后那梁道数又象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侯兄,我听祖父大人说你过完年就要去长安,不知可否带小弟同行?”
    “怎么?你也要去长安?这一去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你不跟小青草完婚了?”侯同学好奇了。
    梁道数这小伙子脸红了好一会儿才道:“男儿志在四方,再说了,青草姑娘年岁还小,祖父大人想让我出外闯闯,若能有个出息,也好八台大轿抬了青草姑娘进门。”
    听了梁道数的话,侯岳摸了摸鼻子,相较起来,反倒是他儿女情长了,若不是自家老爹逼着,再加上对李二还有些念头,他倒是宁愿窝在家里,过着赚点小钱,喝点小酒的小日子。
    最后便同梁道数说好,等到了出发的日子必约他同行。
    那梁道数谢过,便告辞了,说是还有功课要做。
    转眼便是过年了,柳城今年是一个丰收年,大多数人家还算能吃个饱饭,侯岳这个下了课的县令却是比谁都忙,今天这个请吃,明天那家请吃,从腊月里过来就没个停过,不去还不行,吃饭都成了受罪的事情了。
    大年初二这天,季小淘就拉了侯岳带着小宝哥去给季爹季娘子拜年,到了季家,看到齐五和他娘子以及小青草和她两个弟弟都在,互相问了好,小淘发现那青草的娘又怀孕了,齐五老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自家娘子。
    “小青草,过完年,梁家那小子要跟我夫君去长安,你舍得不?”季小淘打趣着问青草。
    青草却是红着脸:“他去哪里是他家的事,我又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他?哪个他呀?”小淘恶趣味的紧。
    “我哪知道?”小青草红了脸,躲到她娘身后去了。
    看着幸福融融的齐家,这人的即遇真是说不好的,相当初,水富走的时候,青草的母亲对未来没一点想头,谁又知道短短的一年多过去,会有如今的样子。前些日子,小淘还听庆嫂在同鹅儿嘀咕,说那齐家娘子,原也不过是侯家的工人,而齐五更是个讨不起老婆的穷汉子,没成想,如今也发了家,赚了银钱买了地,扯了一身“尸皮”,也有人开始称呼老爷夫人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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