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得瑟!”罗翔想起了王婧婕的每一桩恶行:古怪的洁癖、星期天不让人睡懒觉,要穿高跟鞋拉他购物逛街、没收工资给那边父母而不给那边、一天到晚上网偷菜、避孕不生孩子,最过分的是……做.爱喜欢骑大马,靠,瞧你的体重,老子忍了你五年啊!
    罗翔的脸微微扭曲,未见到王婧婕前的怅然被想报复的快感遮掩,他急忙低头,连严菲菲都顾不得搭理。
    坏了,严菲菲看到了罗翔的表情,她以为科长厌恶青青,一时间气得想掐死高大的妹妹,急忙敷衍道:“科长,我先带她下去了。”
    罗翔头也没抬,“叶楠要去‘友谊公司’,她先定内勤吧,你盯着点儿。”
    罗翔估计能控制感情了,慢慢抬起头,不去看撅嘴的王婧婕,更没在乎她就在办公室当面,很公事公办的语调冷冷说道:“严科长,人是你带进来门,你就是担保人了。”
    “没这样的道理吧。”严菲菲傻.眼了,罗翔给的是人情还是套来~~一副枷锁?她看到罗翔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毒,吓得手脚冰凉……
    严菲菲慌忙带着王婧婕走出办.公室,才离开房门就在妹妹屁股上掐了一把,疼得姑娘叫起来。
    严菲菲狠道:“你再叫叫?我剥了你的皮。”
    王婧婕不敢出声了,眨巴眼睛.无辜的瞅着姐姐,罗翔听到门外的话音差点笑出声。
    好哇,不是不报时候不到,王婧婕,青青,咱们的日子.还长呢。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科员们吱溜一声全闪人不见.愁了大半天的严菲菲磨磨蹭蹭等不到罗翔出办公室,只好抓起畏手畏脚的王婧婕回家,找高秀秀说道说道。
    罗翔看看手表,收拾了桌上的文件出门后遇到.做清洁的庞璐,又胖又丑的工勤看到科长更加勤快,脸上满是由衷的笑容,“科长真是辛苦,又加班了。”
    罗翔停下脚步,.对他说道:“明天你去教新来的王婧婕打扫卫生。”
    庞璐心花怒放,畏畏缩缩、柔柔弱弱的新人叶楠都外放出去到“友谊公司”吃油水去了,这下终于轮到自己,也不枉辛辛苦苦表现那么久!
    庞璐强压兴奋,表现得犹犹豫豫,“但,严科?”王婧婕是严菲菲的人,庞璐不能不忌惮,万一严科长小肚鸡肠……肯定是小肚鸡肠的,再有大胸脯的女人都不会心胸宽广。
    罗翔继续走路,随口说道:“我会打招呼!我是出管科科长吧?”
    当然了,您当然是,您是青天大老爷!庞璐那张西瓜般的大脸上绿豆眼睛里满是无限的敬仰,狂乱的点头说不出话。
    都不老实啊,罗翔上了占为己有的吉普车,连杨伟成追下楼喊他都没听见,直奔长顺小区去了。
    今晚,罗翔要送袁婧妍回江城。
    袁婧妍原本打算坐班车,罗翔又怎能放她一个人上路,万一,遇上湛明秀那般的疯子岂不糟糕?
    两个人吃完晚饭后,万宗璞打电话来叫罗翔出去了一趟,谈了谈客运处目前的问题。
    先听过罗翔的情况汇报,万宗璞总结道:“方是聪明人。”
    方长源不是一般的聪明,换成其他一把手被下属架空成这样,早就想方设法扭转局面了,而他还是一动不动沉稳得很,仿佛不在意自己是傀儡,甚至有不少人暗中同情他。
    “他懂得轻重缓急啊。”万宗璞笑道,“他的要目标不是处里的权势,而是级别。”
    罗翔也懂得了轻重缓急,方长源到客运处之前是浮公桥镇镇长,行政级别是正科。眼下,客运处正在酝酿升格副处级二级单位,他起码会保持原状直到拿下副处为止。
    万宗璞没隐瞒他的喜好,“除了客运处,市政工程管理处也会升格。”市政工程管理处是冷希成的一把手,加上挂路桥公司的招牌,那里很快要过客运处,成为公用局一油水大户。
    罗翔笑起来:“我该去恭喜冷哥,三十岁的副处年轻有为。”
    万宗璞笑着摇头,“升得快未必是好事,枪打出林鸟啊。”
    可不管怎么说,升级是每位机关干部毕生的追求。
    万宗璞和罗翔匆匆分手,明天是沿江三省会议暨农广会的开幕日子,忙的事情还多。
    罗翔送袁婧妍回江城时夜色渐浓,车灯照着柏油路面,车外吹来的风声压不住轰鸣的马达。
    袁婧妍手抓扶手平视前方,“我也想学开车。”她突然说道。
    罗翔没答应她,“你少胡思乱想,闭眼休息一会儿,到了城里我会叫你。”
    袁婧妍摇摇头,“我陪你说话,人家说晚上开车容易疲倦,我陪你说说话。”
    “好吧。”罗翔笑道。
    袁婧妍拿起驾驶台的香烟放自己嘴里点燃,再塞给罗翔。罗翔美美的吸了一口,“好滋味!有美人香唾。”
    婧妍嘻嘻一笑,“呸,我呸你一脸,要不要?”
    说笑中到江城已经深夜,袁婧妍自然是到罗翔买下的那处小居室睡觉,她看到罗翔不下车想连夜返回去,眼睛一瞪:“你要不要命的?下来!”
    罗翔笑道:“明早是沿江三省经济合作会议开幕,我得去盯着。”
    袁婧妍才不管沿江还是全宇宙,伸手拽他下车,“叫你别送你偏不听,睡几个小时都是好的,我不会让你迟到。”
    罗翔笑了笑,拗不过她乖乖下车上楼,打趣道:“那么小人不今晚能伺候格格了。”
    袁婧妍抱着他的胳膊,大度的说道:“免了,不叫你侍寝就是。”
    罗翔开了门走进房间,卫生间的门突然推开,白花花的一个东西没来得及看清,一把冷冰冰的铁器就搁在罗翔脖子上,袁婧妍吓傻了,呆呆的盯着。
    罗翔也傻了,模模糊糊看见是赤裸的玉儿光溜溜浑身冒热气,无数的水珠挂在稚嫩青涩的身体上,也挂在鹅蛋大的胸乳上,水珠慢慢下滑,汇成一条条小水流,滴答滴答淌到地板上。
    罗翔一点儿不敢动弹,脖子上的菜刀虽然不是削铁如泥,要割破皮肤和血管倒也能愉快胜任。
    “别,别啊。”袁婧妍眼睛花了,战战兢兢的开了口。
    玉儿收起了菜刀,淡淡的说道:“哦,是你们。”她旁若无人的拎了菜刀转身回到卫生间,举止毫无异状,比安徒生童话里穿新装的皇帝更加自若。
    罗翔看到卫生间关了门这才敢动,摸摸当了一回菜板的脖子,靠,破皮了!不过,他没指责玉儿不够合格,心想的是:小有小的奇妙,嫩有嫩的滋味奇特,可惜了,没注意是否长毛了。
    “好刺激啊。”袁婧妍目瞪口呆,洗澡带菜刀?她很想进卫生间瞧瞧玉儿,单凭光了身子能进退自如,婧妍便知她从来就小看了小丫头,“大侠风范!”受白桦影响也看了几本武侠书的袁婧妍成为了玉儿的粉丝,浑然不知自己的男人破皮流血了……
    “亏死了亏死了。”袁婧妍心目中的女侠站在莲蓬头下洗刷剧烈跳动的心房,“刀下还能看得色迷迷眼睛如机枪一样,怪不得女人堆里游刃有余……我亏死了!”
    短暂的惊魂没影响大家的情绪,罗翔直接上床睡觉,他就知道女人的话十之八九不作数,果然,袁婧妍洗漱后钻进他的怀里,大大的胸脯皮贴皮肉贴肉,还说什么:“别乱想啊,我身上来了,你明早还要回去。”
    苦也哭也~~~~~~
    袁婧妍四点钟准时叫了罗翔起床,罗翔很是不解小懒猪这次怎么不迷糊了,两个人免不了一二十分钟临别的缠绵。罗翔出门上车驶上冷冷清清的江城街道,考虑良久还是打了一个电话给白桦。
    白桦依然在麦苗儿家,白家房子托麦苗儿买了定下一套小区新建三居室,但要到年底才能交付使用。
    睡梦中的白桦接到罗翔的电话听到他此时人在江城,而且要马上返回延岗就说不出的惊讶。
    白桦匆匆下楼,等了一会儿等到罗翔开着吉普车呼呼冲到面前,她站在车门望着下车的男人。罗翔摸着鼻子小声说道:“我……”
    白桦的手插在风衣口袋,亮晶晶的眼睛和黑色的头,她在九月清晨凉爽的空气中就是飘飘欲仙的仙子,令罗翔愧然。罗翔还是实话实说,“我送婧妍来的。”
    他偷看了白桦一眼,小心翼翼等待她的落。
    白桦沉默良久,幽幽的说道:“前几天,妍妍的妈妈打电话过来了……”
    “我靠。”罗翔的心一惊一紧,乐月大大的狡猾大大的歹毒,猜到了女儿提前回来的目的还故意惊动这边的人……
    “为什么告诉我呢?”白桦柔柔的问道,放在口袋里的一双手捏紧了,她想痛击这个无赖的、花心的、又死活从心里驱散不走的臭男人!
    罗翔颤巍巍的说道:“我不能全心全意爱你,但我能全心全意对你,不隐瞒、不欺瞒、不离不弃,老老实实的……爱你。”
    “无赖!”白桦展臂和佯装惶恐的男人拥抱,叫楼上偷窥的麦苗儿和郎清漪都是愤愤不平,只有和白桦住一起的阿柳躺在床上没动弹,她猜得到白桦逃不过罗翔的魔掌,那家伙的温柔是孟婆汤,会叫人忘记保持自我。
    白桦半小时后溜进房间,阿柳“啪”的开灯,问手里拿了东西的可怜天仙,“又用什么妖物骗了你?”
    白桦微笑道:“他写的武侠小说,写给我的!”
    “哦?”阿柳跳下床抢了过来,是手写的近十万字,“乱魔焚仙录?什么破名字?”
    白桦一把夺回来,瞪圆了眼睛,“他还没写完的,他说要慢慢写给我看。”
    阿柳取笑道:“十有八九会太监。”
    阿柳诅咒太监的罗翔准时赶回了延岗,在办公室里坐镇指挥。八点半整,市政府大礼堂那边锣鼓喧天叫声一片,大群的鸽子从天空飞过,在客运处上方“噼噼啪啪”拉下一阵鸽米田共。
    带了红色橡胶手套擦花坛的王婧婕咬牙切齿欲哭无泪,“我爆你们的菊哦,老娘又要辛辛苦苦从头再来!”
    指点她做清洁的庞璐强忍笑意,很郑重的提醒道:“小王啊,你得抓紧度,二楼的厕所也是出管科清洁区,要赶紧打扫。”
    王婧婕低头干活不说话,心里狠骂罗翔,“本小姐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人嘛,小小的科长很了不起?我以后找个局长老公,玩死你!”
    严菲菲在二楼栏杆上望了一眼,王婧婕的身影在花坛里时隐时现,她都忍不住想笑,也想不通罗翔为何对她特别的恶劣。
    “也许是嫉妒青青的身高!”严菲菲突然找到很有道理的说辞,“他比王婧婕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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