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儿借着漆黑的夜色翻过宫墙,沿途固是用神认路,在西院时更观察过周围环境,几肯定内宫牢应在西院之北,皇宫后苑西北角的位置。(因为照道理這类令人不感愉快的地方,不会建于宫殿和宅院之间,只会僻处一隅。
    皇宫内的气氛与昨夜有显着的分别,可能因大批兵员被调往守城戒备,除内外宫门置有重兵,宫内只间中遇上巡逻兵士及在主殿等重地有守卫外,几乎不见其他禁卫。更可能因保安的理由,宫娥内侍均留在后宫,故虽是夜幕低垂,除主要通道外,皇宫大部份建筑物均陷进没有***的黑暗中,予人一种大难临头前的荒凉没落的味道,气氛沉重。
    水玉儿如月下的幽灵般在后宫飞掠腾移,先后避过三队巡兵,两个哨岗,来至西北角的院落处,只见宫墙一角有座方横达十丈单层石堡形式的建筑物,以铁栅作门,守卫森严,只门外便有近十名禁卫。心知找对地方,翻下环绕内宫牢的隔墙,往南潜去。她先拣這地方,因为只有内宫牢南邻是没有建筑物的后御园,假山石池、亭桥草树,环境清幽,最宜掩人耳目。
    当雨后的夜空份外澄明清澈,幸好不见月儿,虽是繁星满天,内宫牢透出的***照不到這边来,幽黑暗蒙,大利她的劫狱计划。
    掏出一个睡眠卷轴,水玉儿轻声解制。這个睡眠卷轴可以使這个院子里的人全部进入睡眠状态,但是因为能力有限,只能让他们进入浅眠状态,如果是宋师道這种武功高强之人。恐怕会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对付那些守卫却是绰绰有余,只要不弄出大声响,就不会有问题。
    当最后一个守在牢外的守卫也撑不住的靠墙而眠。水玉儿轻手轻脚的走近牢门,把紧闭地铁栅大门上的锁先是用火字诀烧得通红。然后用冰字诀迅速冷却,之后“喀吧”一声,轻松的解决。
    水玉儿潜入监牢之后,只见入门后左方有个两丈许见方地石室,贴墙处有一列列的木架。放满枷锁铁链一类监狱常见地东西还有兵器弓矢军服,但這均非教她头疼的东西,头痛是室内正中处放置的大铜钟,还有敲钟的撞槌,如若敲响,拜紫亭睡熟亦肯定被唤醒。
    她环视一周,迅速摸清了牢内的情况,闸内有十二名牢卒,都昏昏入睡。只要手脚快点,兼之位置恰当,可在任何人被吵醒鸣钟示警前。和宋师道逃出监牢。
    到达长廊尽处,右边地牢房内宋师道除手脚均有枷锁外。还加上牛筋绳来个五花大绑。显是怕他内功精纯深厚,一般铁枷困他不住。
    宋师道神色萎靡。身上多处血污,显然是经过一番激战后遭擒,靠墙而坐,闭目不言,神情倨傲不屈。
    水玉儿看到牢门上的锁,故技重施,又是“喀吧”一声轻响,之后闪入牢内。
    虽然开锁的声音不能惊动狱卒,但是足以使宋师道醒转,瞠目结舌的看着好像是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的水玉
    水玉儿做了一个不得作声的手势,然后伸出玉手虚掩住宋师道的双目,用同样的方法弄断他身上的枷锁,用匕首挑断牛筋绳,之后笑盈盈地站起身。
    宋师道一边活血行气,一边轻声说道:“旁边牢里面关的术文等人也是朋友,不知道玉儿能不能一起救出去?”
    水玉儿分神看过去,只见零零散散的关了二十几人,全体都重枷脚锁,一脸颓丧失落,都靠墙睡地不省人事。
    宋师道见水玉儿陷入沉思,低声苦笑道:“如果不行就算了,等我们出去之后,再想办法。”
    水玉儿撇撇嘴,道:“好吧,等我一个个去救。”她的睡眠卷轴时效有限,所以当下也不多说,闪入各个牢房救人。
    宋师道一愣,转念一想,内心不禁疑云大起。他没有听到任何开大牢门地声响,狱卒就像消失了一般没有反应,她又是如何进来地?
    水玉儿正在挨个牢房为众人解除枷锁,想等最后再把他们一起叫醒。却在解救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用探测术听到有大批地人马向這个方向驰来。
    暗叫不好,不管来人是不是冲着這个监牢,如此大的动静足以惊醒牢门外看守的人,到时候发现不妥麻烦就大了,立刻解掉最后一个人的枷锁,抽空向宋师道做了一个到外面看看的手势,便鬼魅般闪出监牢宋师道此时也看出来水玉儿大概是用迷烟一类的东西把众人迷倒,便逝去心中的疑惑,把众人轻声摇醒。
    水玉儿抢出牢房的铁栅大门外,正好见守卫有苏醒的迹象,也顾不得手下留分寸,各个人都先敲晕了再说。
    可是为时已晚,蹄声自远而近,二十多骑冲进院门来。
    多名粟末战士旋风般冲进内宫监的院落,领头的是长腿女将宗湘花,首先便与站在牢门外的水玉儿打个照面。
    宗湘花一声娇叱,抽缰勒马,座下战马神骏之极,人立而起,随来战士忙勒止马儿,一时马嘶连连,只是這吵声足可惊动宫内其他守卫。
    水玉儿内心闪电般衡量着敌我形势,先不说她现在能不能在瞬息间摆平宗湘花和她的二十多个亲卫,最糟的是要顾及着术文等人,能离开宫内时其他战士早闻得打斗声赶至,她和宋师道或可逃生,术文等人必无幸免。
    “铿铿锵锵!”粟末战士纷纷掣出兵器。
    宗湘花坐骑前蹄落回地面,两手张开拦着要出手的手下,目光扫过横七竖八倒在内宫监门外的八名守卫,又掠过,露出一个疲惫的表情,似对眼前情况有不胜负荷的神态,叹道:“玉儿小姐在這里干什么?”
    水玉儿仪态自若,尽管心急如焚,但面上仍似对现在剑拔弩张的情况丝毫不在意,浅浅笑道:“夜深了,想请宋大哥回外宾馆休息,难道还不行吗?”
    宗湘花俏脸忽红忽白,显是对于水玉儿轻描淡写的原因弄得难以下台。水玉儿是拜紫亭下严令不能得罪的人之一,即便是她也不能随便以强硬手段对付。
    心内两个不同的思想正在矛盾斗争,委决难下。
    她的手下均蓄势待发,只要头子一声令下,立即狂攻水玉儿。
    水玉儿幽幽一叹道:“龙泉的税收這么低,出城人城都不用付税,贵大王建军造船的经费从何而来,何况只是应付突厥人的苛索已令你们非常穷困。对商人的不幸遭遇,侍卫长总有个耳闻吧?”
    宗湘花娇喘叱道:“不要再说!”
    水玉儿忽然灵光一闪,轻笑的问道:“宗侍卫长不是碰巧巡到這里来的吧?”
    宗湘花如梦初醒的娇躯微颤,垂下俏首低声道:“我答应秀芳大家送宋二公子离开。”
    黑线。早说啊水玉儿松了口气,那她這么紧张做什么,真是浪费感情。
    仰望星空,此时月儿刚升上东方天际,水玉儿心忖明晚的星空下,眼前壮丽的宫殿楼台,会否变为残烁瓦碎?救出宋师道等人已从不可能变成可能,可是龙泉城军民的命运却是无人能作出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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