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湘江似练,翠峰如簇。斜阳中,远行的船帆在残阳中漂浮,背着西风,酒家斜斜地竖着酒旗。我与东方四人弃舟登岸,一进城,便能见着街上多是佩剑拿刀的江湖人士,穿着各门各派的衣裳,有的自觉是名门正派,走起路来趾高气扬,时有当街纵马的泼风一般飞跑而过,激起满天尘烟。
    我连忙将东方搂过来,让他走在里面。
    他一路上穿得都是素淡的白衣,那天我与他从地道中滚下,他身上那件红衣已成了破布一件,于是离开前,便穿了莫长老留藏在山洞里的衣衫,略改了改大小。
    东方穿红衣时,整个人显得张扬而狂狷,令人一见之下便惊艳得移不开视线,而换了白衣,那种夺人的光彩似乎被包裹住了,只透出一股纤尘不染的清雅,仿佛开在幽谷无人识的兰草,清寒直入肌骨,举手投足,都似有兰香透风来。
    前世我从没机会见过他穿得一身琉璃白,如今见了格外心痒,尤其有一次,不便赶夜路,便休息了一晚。晚间闲来无事,他沐浴在月光下练武。出门在外,不便用上绣花针暴露身份,他便随意折了柳枝,身影迅疾而如行云流水一般,行动间,带起的风将他身上单薄的衣衫吹得卷了起来,露出了一点好看的腰线。
    他一个旋身,后腰一片白皙皮肤也跟着时隐时现,我在一边看得口干舌燥,直咽口水,恨不得直接过去将人扛起来往床上一丢,把他那一身白衣全扒了。
    不过进了城后,东方就立即打发我出去给他买几匹红布回来,正道人士都爱穿得白衣,似乎以为自己穿得白了,心也能跟着变干净。东方却格外不待见白色,他皱着眉,特别不高兴地说:“天天穿得一身孝,别人还以为本座家里死人了。”
    我第一次听他这么说话,忍不住微笑。
    家,近来我格外爱听这个字眼。
    趁着去布店给东方买料子,我顺道去了一次钱庄。日月神教的产业大多集中在江南那一块,神教在衡山附近只开了一些客栈、赌坊、青楼,都是些容易打听江湖琐事的地方,并没有开自己的钱庄。这么几年,这些生意的进项大多都存在了城里的通宝钱庄,那是官府开办的钱庄。
    这倒是方便了我,因为钱庄里面都是官府的人,没有任我行和向问天的眼线,他们也不大清楚千里之外黑木崖上的事情,给他们看过黑木令就能凭票取钱了。我查了查账目,让他们开了八年前就存在里面的两箱黄金,换了一叠银票。八年前,那是任我行当教主的时候,既然是任我行的钱,我就不客气了。
    有了钱,我跟人打听了一下,直奔城南桃坞巷中的香衣绣坊。
    绣坊在一所宅院里头,几间屋子里摆满了绣架,墙上挂着装裱过的绣品,候在门口的应门人将我引到偏厅茶室。我坐下喝了一口茶,想不大起这个绣娘的名字,只好模糊不清地问:“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姓薛的绣娘?年纪不大,从蜀中来的,最善绣软缎彩丝的喜衣,双面绣、乱针绣是一绝的那位。”
    应门人笑道:“这位公子一看便是懂行的,小的给您去请。”
    不一会儿就来了,薛秀娘还很年轻,二十不到,穿着鹅黄色的衫子,梳着乌溜溜的大辫子,头上干干净净的只有一根素净的木簪子。眉眼清淡并不出挑,可她身上安静柔和的气质却令人感到舒服。我还注意到她的手,她有一双极为漂亮的手,手腕白皙纤细。
    看着她我心里便有了谱,觉得并没有找错人。
    “我想请你绣两套喜服。”我没有寒暄,直奔主题,“成亲用的。”
    “不知公子要什么样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我说:“我要两套新郎喜服。”
    薛秀娘闻言怔了怔,犹疑地问:“……两套都是新郎官的?”
    “是。”
    她呆了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知公子想做成什么样的?”
    我心里对这位绣娘又多了点好感,她方才虽然惊愕讶异,但平静下来后眼中却没有别的情绪了,她甚至很快就恢复了原来温和婉约的模样,将我当做平常客人一般仔细询问。
    对她笑了笑,我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对她道:“一件就做得普通样式,照着我的身形量,另一件……”说到这我顿了顿,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里头做成真红对襟大袖衫,别配百花裥裙,就配寻常新郎服的裤子,外头你再帮我搭两条霞帔,不要比女子的肩做,你帮我做得宽一些,末端也不要坠珍珠或者金,垂两块鸽子血玉,披帛上的纹饰绣缠校花纹……”
    等我说完,那位薛秀娘脸都发红了,犹豫了半天,小声问:“公子要娶的是男人?”
    我捧着茶,笑而不语。
    出来后,又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去买了东方喜欢如意糕、金丝枣糕,还买了一包蚕豆给小屁孩吃。我们在城里落脚的地方偏了些,是一处小小的院子,原本也想住城里的客店,那里江湖人多,想必很多热闹看,但连连问了几家,都已住满了。客店老板说:“这几日是刘大爷金盆洗手的好日子,各路英雄豪杰都来贺,前半月就有人来订房了,您来晚啦!”
    我听了一阵烦闷,这刘正风洗个手怎么这么磨叽,洗到现在还没洗完,真费事!后来又走了几家,还是没地方,东方不耐烦了,找了个酒楼点了一桌子菜,拿筷子点点木统领,直接让他去找中间人,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座院子住。
    教主腰缠万贯,就是这么任性。
    提着三包点心,抱着三四匹锦缎,回到东方新买的宅子已是暮色迷离,木统领从城里最好的酒楼里点了菜,人家店里的小二正送过来,院里热闹着呢,我把蚕豆塞小孩怀里,问:“教主呢?”小孩低头剥油纸包,抽空往里屋一指。
    我连忙上去,却见到屋子里油灯暗暗的,东方正靠在软榻上睡觉,手里还握着一卷书,怕是看书解闷,却不知不觉睡着了。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点心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想去抽他的书,谁知还没碰到他呢,他就醒了,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我歉意道:“把你吵醒了。”
    东方摇摇头:“你还没进门我就知道你来了。”
    “饿不饿?”我挨着他坐下,揽着他的肩头,“你猜猜我给你买什么了?”
    东方早就看到桌上的点心了,嘴角一翘,正想说什么,脸色却突然一沉,往我身上闻了闻,冷冷地问:“你身上怎么有女人的脂粉味?”
    我心里一惊,赶紧抬起袖子闻了闻,确实有淡若游丝的百合香味,想来是那个绣娘身上熏的。心道不好,我连忙耸拉了眉毛,扁了嘴,做出委屈的神色:“教主啊,你让我去给你买衣服料子,那布庄里面都是女人在叽叽喳喳挑挑拣拣,就我一个大男人,你都没瞧见那老板看我的眼神……”
    东方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下来,但似乎又对自己这么在意而感到懊恼,低头咬了咬嘴唇。我心里暗笑,看着他露出的后颈,不由舔了舔唇,伸手摸了上去,然后又去捏他的耳垂,正捏得有些心痒,想把手探进他衣襟去,他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又抬头,怒道:“那老板让你不顺心了?你在哪里买的?我去把他一对眼招子挖出来!”
    “……算了,咱们这回可是来看戏的,别闹大了,”我无奈地看着他,连忙去拆荷叶包的糕点,转开话题,“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
    香甜的气息冲了出来,东方脸上的怒容一下消散,眼睛亮亮地点点头。
    给他剥开了,放进他手心里,看着他迫不及待地低头咬了一口,眼角微微弯起来,我看着他伸出舌尖卷走嘴角的碎屑,忍不住用手搂住了他的腰,往他腰侧敏感处轻轻一掐。
    他一下窜了起来:“杨莲亭!”
    我眯了眯眼睛,喉咙滚动了两下,没能忍住。一把将他手上的点心拿走,我直接抱住他的两条腿,托住他的屁股往床上走去。东方一下就明白我要做什么了,他耳朵微微发红,却没有挣扎,只是愤愤地趴在我肩头用力咬了一下:“才吃了一口!”
    “我也饿了。”我猛地把他压在床上,动情地亲吻他。
    东方本能地仰起头回应我,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我用膝盖顶开了他双腿。
    等我们做完后,我才发现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可怜巴巴的高大身影,木统领磕磕巴巴地说:“教…教主……晚饭准备好了……”
    东方装作镇定地“嗯”了一声,然后木统领就脚步虚浮地走了。我转头去看他,他脸上已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只是脸还有点红。我忍不住笑了,动了动腰。东方狠狠瞪我一眼,因为我那个发泄过的东西都还在他身体里,这么抱着他,实在太舒服了,他里面又紧又热,我都不想出来了。
    当天晚上忍不住又抓住他胡来了一顿,清洗的时候都趴在我身上睡着了,隔天也一直闭眼赖床不想起来。我亲了亲他,反正也没什么事,不起就不起吧。但我却还有事情,便披衣服起身,东方听见了,睡眼惺忪地问我:“你去哪里?”
    “给你做早饭,你再睡一会儿。”我弯腰亲他的额头,轻声哄,“睡吧。”
    他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我下楼给他熬了一锅甜粥,给他端上去,他还睡得香,便搁在桌上,给他留了字条,说我出门逛逛,午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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