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没有询问过春的意思。」
    然后那边发来一个极短的视频,只有五秒。
    视频中,谈惜归依旧没有露面,但那只身姿挺拔漂亮的杜宾,很灵性地点了几下头,还将前边两爪抬起来,做出拜拜的姿势。
    看得出,春是事前得了指令,它被调驯得分外乖巧。
    这绝对是徇私舞弊,可怜杜宾什么都不懂,还全心全意地帮着谈惜归澄清。
    明知是作弊,沈霏微还是没有道破。
    「嗯,原来是委托。」
    「是。」
    到定澜馆,馆内外已聚集了不少人,闪光灯耀亮不歇,惊扰得人眼犯疲。
    沈霏微没有驻足的必要,直接踩着地毯踏进馆内,在接待人的指引下,坐到了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上。
    谈惜归没再继续发来消息,大约也有事要忙,信息停留在了刚才那一句。
    距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沈霏微闲来无事,把手机放回包中。
    她靠着椅背小憩了一会,在费茕声到来后,才掀开眼帘说:来了?
    费茕声在边上入座,瞥了沈霏微的手包一眼,有点阴阳怪气地说:怎么不跟杜宾聊天了。
    沈霏微转头,将费茕声上下打量,挑一下眉梢,气定神闲地说:你刚才是吃燃料去了吗,可我还没点火,你怎么自己就燃起来了。
    费茕声掩起唇,很隐蔽地啧了一声。她刻意端出一个刻薄的表情,不让其余人瞧见,低声说:你当我真信了?杜宾是拿手打的字,还是拿舌头?
    知道骗不过费茕声,再隐瞒下去,颇有忸怩作态的嫌疑,沈霏微索性承认了:不是杜宾。
    费茕声轻哼一声,脸上故作的刻薄不见了,转而露出点勘破真相的得意,我说呢。
    你邀请霍医生去看你家的猫后空翻了吗。沈霏微冷不丁问了一句。
    费茕声欲言又止,有种无力感。
    沈霏微笑笑,坐正了身等待拍卖开始。
    她此前看了拍品清单,有几样还挺感兴趣的,只是次序靠后,还等多坐一阵。
    费茕声自个儿琢磨了一阵,一会想狗,一会想猫,在拍卖开始后,忽地在沈霏微耳边说:十一就是谈惜归吧?
    场中揭了红绸,首样拍品已被送到台上,是一只切割精巧的绿钻胸针。
    沈霏微睨了一眼,不大感兴趣,回头对费茕声说:你对霍医生,就没个私人称呼吗。
    这又是一记回旋镖。
    费茕声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她吞吞吐吐,思绪一会在沈霏微和谈惜归身上,一会回到自己身上,兜兜转转,缠成一团乱麻。
    我和霍医生还没有相熟到那个地步。费茕声停顿,又说:不是,你们俩怎么还有私人称呼?
    沈霏微哧地一笑,不说话了。
    费茕声不敢再提十一二字,她惊诧于两人显而易见的亲密,不免又陷入自疑的深渊。
    明明那两人才认识不久,而她和霍医生结识,算下来已有半年,怎么她和霍医生就毫无进展呢。
    周边不断有人举牌加价,场中拍品已换了几换。
    费茕声不去纠结了,她合理认为,这是沈霏微抒发得意的方式之一,沈霏微偏要在两相对比之下令她啧啧称羡。
    此番,费茕声没有什么想拍的东西,但她看沈霏微目光定定,似乎目标明确。
    你想拍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沈霏微说。
    费茕声没听到具体答复,便也只能翘首等待。
    是在半小时后,一只密嵌黑钻,设计巧妙无比的套戒被捧至台上。
    它犹像两个相扣严密的莫比乌斯环,实则另有机关,能极完美地拆分开来。
    沈霏微就是在此时举了价,不论旁人如何相竞,她都面不改色地往上加,势必拿下。
    费茕声怔住,尤其是在这件拍品之后,沈霏微相继又拍下了六样。
    除那只套戒外,其余都并未加价很多,也许是因为款式过于简约,没那么吸引人。
    这些拍品明显都不是沈霏微平日的喜好,它们的设计中规中矩,虽然贵重,却有着一种莫名的克制感,显得很枯燥。
    你要不要和我回金流一趟?费茕声扭头。
    沈霏微平静地回眸。
    费茕声又说:我在那边认识一位很灵的仙姑。
    沈霏微听出了对方的言下之意,笑着说:这些是礼物,我没有胡乱拍。
    费茕声就不问是给谁的礼物了,她心中隐隐已有猜测。
    拍卖结束的次日,连着有几场品牌商们联合筹办的庆功宴,只是沈霏微赶着前往p国,所以一场也没能参与。
    那些拍下来的贵重礼品,她已托人帮忙带回a国。如果她的回程合乎预期,一定能在五号那天,将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亲自送到谈惜归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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