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卫萱,木老夫人想起那日她不过是对陆湛的母亲楚氏略略提了一下陆湛的亲事,暗示了一下卫家,楚氏第一个反应就以为是卫萱,还颇为满意,可是当她提到卫蘅的时候,楚氏的反对和鄙夷,木老夫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先不提卫蘅正月里出的那桩事,虽然有缘觉大师说她福缘深厚,但总还是让人心里觉得不舒服,就是没这件事之前,楚氏也不怎么待见卫蘅,她看中的女孩儿都是才华横溢之辈,卫蘅自然入不了的她的眼。
    木老夫人这辈子都没喜欢过这位儿媳妇,但是楚氏出身王府,身份高,她这个做婆婆的也不好拿婆婆的款儿压住她,陆湛的亲事不可能绕过楚氏的意见不考虑。
    木老夫人以前有些担心卫萱才气太高,也不适合做冢妇,但是毕竟这孩子也算是她从小看大的,无论是容貌还是品行都是上上之选,今日木老夫人刻意留了心,别人的嘴里对卫萱都是只有褒奖没有闲话的,连上京城里出了名的挑剔人玉荣公主,对卫萱那都是赞不绝口。
    这样的姑娘若是做了陆湛的媳妇,定然会叫人放心许多。木老夫人想着娶媳不是娶仇,自然还是要楚氏也喜欢才好。陆湛毕竟还年轻,这会儿喜欢的,过几年也许就撂开了手,到时候婆媳不和,头疼的也只会是他。
    更 何况,木老夫人今日不过就同卫蘅说了那样一句话,楚夫人就拉着卫萱的手不放,这种表现就太明显了,让木老夫人实在头疼。她想着不若选了卫萱也好,才貌也都 和陆湛相配,哪怕一时不中意,可相处久了也就有了感情。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才是最要紧的。且,卫蘅的年纪也着实太小了些,年纪这般小,生孩子就有些危险。
    楚 氏就陆湛这么一个嫡子,能同意等到他中了进士后再说亲已经是实属不易,可若是娶卫蘅的话,还得等上两、三年。至于卫萱,如今也十五了,虽然耽误了一年要后 年才能女学结业,但是女学是可以越级的,木老夫人相信凭卫萱的本事,还有木皇后和陆家的关系,要让卫萱参加今年的结业礼也不是不能够的。这样一来,时间也 就合适了。
    卫蘅与卫萱此时却丝毫没有察觉,木老夫人已经在心底将她们的优劣比较了一番了。
    “三妹妹,你去不去更衣?”卫萱靠在卫蘅的耳边低声问道。
    虽说出门做客,卫蘅和卫萱等人都秉持少吃少喝的原则,但是这一日下来,总不可能连小解也不去,更何况清音台闷热,喝的茶水就更多些,人生三急是忍无可忍的。
    卫蘅其实也有更衣的意思,但是她无意间看到对面东翼楼上的男宾有对着她们这边指指点点的,卫蘅有一种直觉他们是在说自己,是以并不想下楼去。另外,卫蘅心里总觉得陆湛就隐藏在哪个角落里,冷不丁就会窜出来,她还是待在楼上比较好。
    不过这会儿,既然卫萱提议去更衣,卫蘅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两个人相携下楼,从给女客准备的更衣的小院出来后,恰好碰上陆怡元。
    陆怡元一见卫蘅和卫萱就迎了上来,“正到处找你们呢,我叫人在水榭准备了瓜果和点心,那儿凉快。”
    卫蘅和卫萱对视一眼,高家班的戏虽然好看,但大热天的挤在一处确实难受,便跟着陆怡元去了水榭。
    齐国公府的水榭在花园的东南角,北枕鹤渊,两侧接以随墙的游廊,姑娘们靠着游廊的廊椅还可以临水观鹤喂鱼。
    卫蘅到时,见所有姑娘都在游廊上坐着,她也便取了一小盒鱼料,斜坐在椅上喂鱼,这里通畅透气,有清风徐来,的确让人觉得凉沁舒心。
    水榭与对面太湖石堆叠的九狮山遥遥相对,顺着鹤渊上的曲水桥过去,就能抵达对岸九狮山的山洞口,卫蘅凝神望去,见那洞口仿佛写着“水流云在”四个字,看这名字就叫人的心凉快了不少。
    卫蘅的眼睛往上抬,才发现九狮山上还有一个能俯瞰花园全景的八方单檐亭——“透风漏月”。
    此时隐约可见里面坐着几个男子,面目看不清楚,但是卫蘅还是辨别出了里面的陆湛。
    透风漏月在上,眼风随便一扫就能看到游廊上的这群女孩儿,卫蘅忍不住脸烧得发烫,站起身就往水榭里走。她就说,只是喂个鱼而已,这些姑娘怎么一个个姿势端得跟选秀似的。
    水榭里虽然也开着窗,但是有木窗棂分割视野,稍微又那么隐蔽了一些,卫蘅远离水边,走入前面的小厅,木瑾她们几个在玩投壶,陆怡贞起身邀请卫蘅,木瑾赶紧摆手道:“别叫她,每次都是她赢,怪没意思的。”
    卫蘅揉了揉鼻子,转而去看周月娥和杨顺下棋。周月娥的棋艺是跟着她祖父周阁老学的,在女学一向是坐头把交椅的,连卫萱同她下棋,也是十次里只能赢三次,这会儿卫蘅见杨顺却和周月娥棋逢对手,棋盘上厮杀得你死我活,谁也奈何不得谁,心里不由对这位杨顺又高看了几分。
    周月娥的棋诡招叠出,而杨顺的棋是步步为营,沉着冷静,次次都化险为夷,卫蘅不由看得入了神。
    三局里杨顺赢了两局,如果不是席散了,只怕周月娥还不肯走。
    一日下来,卫蘅有些怏怏,她也说不清自己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只觉得又羞又气。原本卫蘅还担心去齐国公府会遇到陆湛,因而还特地打扮了一番,既不会显得很耀眼,可是也不会失之不美,她很是用了心的才挑选了身上的衣服。
    拿木鱼儿的话说,那就是美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卫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后来何氏让她回去换衣裳,她就特地选了一件鹅黄的亮色,果不其然她娘又让她换了回去。
    卫蘅心地是有七、八分的把握,陆湛肯定是要找机会见自己的,因而在清音台的时候,连更衣都不想下楼,就是要端着架着,不想给陆湛机会。如果他真的出现了,她必将义正言辞地教训他一番。
    结果,到头来却是卫蘅自作多情,人家陆湛在“透风漏月”里连余光都没扫过水榭,一直是背对而坐的。
    卫蘅睡不着,坐起来手握着拳头,用拳背敲着自己的脑袋,心想自己还真是笨,哪怕陆湛说了会娶她,也不过是因为他一时冲动轻薄了她,又碍着她的家世,不得不娶她,可是在他那种男人的心底,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卫蘅心里唾弃自己,怎么就这样没有个定性,也没个自尊,真是会自作多情,被陆湛在法慧寺玩的那一手给迷了眼。
    卫蘅叹息一声,纵然感情好得如她爹爹和何氏一般,男人的心也大得只有一角分给她的母亲,他们的天地太宽广了,就像卫蘅曾经看到的大海一般。
    卫 蘅靠坐在床上,问自己这辈子究竟想要什么,她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点,今日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女子与男子比起来,实在委屈了太多。难道她这辈子的人生轨迹 还是嫁人,然后还是为生儿子而惶恐、努力,上要好好伺候姑舅,下要照顾小姑子小叔子,中间还要和睦妯娌?最后等老了,等成了老封君,享受儿孙福然后安享天 年?或者像上辈子一样,人到中年就一命呜呼?
    卫蘅心底涌上深深的不甘心。
    而卫蘅也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对 陆湛的想法,这样的男人,没有女人不想去征服,总是自信地觉得自己可以成为他生命之重,即使卫蘅两世为人,也消不去这种好强心,不是为了自己喜欢,只是为 了觉得自己可以赢得他。可是她们也不想想,有些男人只适合远远的看看,真正亲近之后,说不定整个人生都会被焚烧成灰烬,就像扑火的飞蛾一般。
    卫蘅在看清楚自己的想法之后,发现嫁给范用和嫁给陆湛都不是她未来想走的路,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嫁给谁,但是她隐隐约约看到,自己想嫁的必然是一个给自己一定自由的人和肯尊重她意见的人,卫蘅很怀疑自己能不能找到。
    ☆、第57章 叹多情
    夏日对卫蘅来说实在是有些难受,尤其是进入五月之后,卫蘅都恨不能泡在冰块里,至于端午节的龙舟赛,她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去看热闹的了。
    何氏瞧着一日比一日长大的卫蘅,颜色鲜亮得仿佛正在绽放的那一瞬间的牡丹,便也没逼着卫蘅出门。
    到晚上,何氏回家还对卫蘅道:“八公主今日还问起你来了,问你怎么不去看龙舟赛,我说你苦夏,恨不得抱着冰块睡才好。”
    卫蘅去年一年因着脚伤都没再骑马和打马球,没想到八公主居然还挂念着她。
    不过何氏刚说到这儿,就想起那时陪在八公主身边的魏王听了,还说要送卫蘅一车冰块。
    今年从刚入夏起,天气就炎热得不行,雨水又少,冰块格外的贵,去年买一车冰的银子,今年只能买小半车,便是靖宁侯府自己有冰库,也耐不住府里巨大的消耗。一车冰块价格不算便宜,虽然对魏王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何氏听了还是觉得不妥。
    “老爷,你说今日魏王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何氏问卫峻道。
    卫峻当着卫蘅的面,并不想多谈,只淡淡地道:“珠珠儿也大了,以后除了上学,少出门就是了。”
    卫蘅一下就明白了卫峻的意思,她万万没想到魏王对自己会有心思,她和魏王才不过见过一面,那还是一年多前了,那时候她才多大点儿,卫蘅不觉得魏王单纯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色。
    至于当初端午节那次,卫蘅并不知道魏王曾经多看过她几眼,所以她还以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皇家别院练马球那次。
    何氏当然也明白了卫峻的意思,想赶紧略过这个话题不提,刚好葛氏和卫栎换了衣服过来,一家人坐下说个话。
    “杨哥儿媳妇好些了么?”何氏问。
    卫蘅的五哥卫杨如今不在京里,他是个不安分的,不愿意在五城兵马司里混日子,加上娶了王茹之后,并不情投意合,就求了老侯爷,跟着他的大伯父卫峤在年后去了羌地历练。最近西南的羌族蠢蠢欲动,永和帝特地拣派了卫峤去羌地。
    王茹一入夏就病了,时好时坏,说严重也不严重,只是成日里没有精神,卫蘅经常去陪她说话,这时听何氏问起,卫蘅就道:“刚吃了药睡下了。”
    何氏叹息一声,“怎么这个时辰睡觉,一会儿晚上又该睡不着了。”
    卫蘅有心为王茹说几句话,可是她这个嫂嫂也的确太想不开了,虽然夫妻之情不深,但是卫杨也确实没有做出什么戳王茹心窝子的事情,只是可惜两个人,其实都不算错,错就错在不该成夫妻。
    卫峻也知道何氏的心结,她心底没少为这桩亲事后悔,便开口岔开了话题,对着卫栎道:“你虽然考中了庶吉士,切不可骄妄,你要学的还多着,三年后若是能留馆,那才是最好。”
    卫栎点了点头,“父亲请放心。”
    卫栎的话不多,但性子沉稳有余,变通不足,卫峻心底微微叹息。
    卫峻能考中庶吉士,入文渊阁读书,可真是大大地让何氏长了脸,只是卫栎的性子闷,何氏怕卫峻提起话头就止不住,大过节的让卫栎不开心,便赶紧道:“今日我怎么看见陆三郎也在皇爷的看台上?”
    虽然陆湛点了探花,授翰林院编修,但按理也没有理由随侍皇帝身边。
    卫峻道:“上个月皇爷让他兼了内阁诰敕房舍人,虽然中书舍人的品阶不如翰林院编修,可胜在能随侍皇爷身边。
    内阁诰敕房舍人掌书办文官诰敕,翻译敕书,并外国文书、揭帖,兵部纪功、勘合底簿等。虽然没什么权柄,但是能常待在皇帝身边,皇帝的一举一动都在他心里,在皇帝跟前也说得上话,职位虽然不高,可就是阁臣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们。
    不过大夏朝的中书舍人地位已经远远不及前朝,中书舍人因为没有权柄,又在皇帝跟前伺候,多有媚上之人,在穆宗时富贵子弟甚至可以捐一个中书舍人,不过那种舍人也只是挂名而已,并不在皇帝身边伺候。
    “他成日跟在皇爷身边,吟诗作赋,陪皇爷游西苑,我看也没什么作为,可惜了他大好的才华。”卫栎道。
    卫峻暗自摇头,“你以为当今皇爷是什么人?”永和帝虽然践位不过十一年,但是如今已经是四十几岁的人了,雄才大略,英睿果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跟在他身边的。
    卫 栎还年轻,不知道永和帝的性子,但是卫峻可是已经摸入了门,英睿果决,就难免刚愎,伴君如伴虎,没有三板斧,这中书舍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以为陆子澄 就不知道外头是怎么议论中书舍人的?但是人家拿得起放得下,在一职就为其事,能屈能伸,你瞧着吧,此子大有前途,而且我猜他这中书舍人不会做太久就会另有 大用。”
    卫栎有些不信。
    卫峻又道:“我朝虽然有海禁之制,但是这两年沿海商人私下同西洋的贸易几乎已经 成了公开的事实,当地为了赋税,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朝中已经有人看到这一块儿了,都在提市舶司的事情。若是顺利,这两年这件事就该安排下来了,你 别忘了陆子澄这个中书舍人,还负责翻译外国文字,若是他没这个本事,也兼不了中书舍人。”
    卫栎有些惊讶,“他还会外国文字?”
    “听说是他出门游历的那几年学到的。此子眼界阔大,心机又深,你同他多学学吧。”卫峻道。
    卫峻和卫栎两父子说话的时候,何氏还有葛氏以及卫蘅都是插不了嘴的,卫蘅却是没想到,她爹爹对陆湛的评价那样高。
    而在卫蘅眼里,陆湛根本就是表里不一,当佞臣什么的肯定是手到擒来。
    端午节,阖家一起吃饭,所以卫峻和卫栎的谈话也不深入,等小丫头来请时,就去了老太太的瑞云堂用饭。
    晚上卫峻多喝了几杯酒,被何氏参扶着回了兰义堂,梳洗后躺在床上,将何氏拉到怀里道:“珠珠儿年纪也不小了,你若是看着合适的人,我看先把她的亲事定下来也好,咱们家的女儿,不用等什么结业礼。”
    何氏紧张地望着卫峻道:“是不是魏王他……”
    卫峻道:“吏部左侍郎叶大人马上要致仕了,皇爷让内阁推荐继任的人选,高大人提了我。”
    尽 管卫峻如今已经是三品大员,而吏部左侍郎也是三品,可是这三品和三品之间差别可就大了,吏部掌天下文官的任选,吏部尚书更是被叫做天官,可见其权柄之重。 而如今的吏部尚书高大人是内阁大学士,兼领吏部事而已,实际上在吏部做主的,就是吏部左侍郎。这样的肥缺人人都想要,卫峻当然也想。
    魏王现在向卫峻示好,若是卫峻成了吏部左侍郎,他就算是中奖,就算卫峻不成,那他也没什么损失。至于卫蘅,则是可有可无的纽带,魏王觉得卫蘅的名声在花灯节时就算毁了,即使有缘觉老和尚背书也挽回不了多少,而他能给卫蘅一个侧妃的位分,也算是给卫峻恩典了。
    只可惜魏王虽然觉得卫蘅的名声不好,但是卫峻可从来没这样想过,他只觉得他的女儿清清白白的样样都好。
    何氏明白了卫峻的意思,万一以后卫峻真任了吏部侍郎,魏王只怕更会打卫蘅的主意,这日日防贼也未必防得住。
    “可是萱姐儿还没定亲呢。”何氏为难地道,有点儿埋怨木氏怎么不着急卫萱的亲事了。
    “我写信同大哥商量过,他和我都十分看好陆子澄,若是两家能成亲家就最好了,他们年纪也合适。”卫峻道,“上次齐国公老夫人做寿,你看她们家对萱姐儿印象如何?”
    何氏道:“楚夫人瞧着挺喜欢萱姐儿的。”
    “那就好,萱姐儿要是嫁过去,婆母喜欢就过得轻松些。大哥也同大嫂提过,就是不知道大嫂的意思。”卫峻道。
    “大嫂当然看得中陆三郎,只盼着他们能赶紧定亲,咱们珠珠儿的事情也才好安排。”何氏道。
    夫妻俩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歇下。
    只可惜卫萱和陆湛的事情一直没定下来,木夫人托人去问过木老夫人的意思,但是对方一直没答复。木氏也不是没脾气的人,陆子澄虽然好,但是她们家萱姐儿也是上京城里的头一份儿,万万没有自跌身份的道理。
    窝在家里避暑的卫蘅却不知道这些长辈心里的事情,她最近只觉得自己的爹爹心事颇重,连晚饭也经常是在外书房一个人用。
    卫蘅忍不住问何氏道:“娘,爹爹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啊,都好些天没见着他了,见着他,他也总是皱着眉头。”
    何氏道:“我也觉得你爹爹最近心事重重的,可是问他,他什么也不肯说,多问一句,他就嫌烦。”
    卫蘅来问何氏,也只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问一问的,卫峻向来不喜欢对何氏说外头的事情,所有风雨他都一个人担了,并不会让妻女操心。
    但是作为女儿的卫蘅怎么可能不操心,在一旁瞎猜反而更是自己把自己吓得半死。
    卫蘅想要问卫栎,但是庶吉士五日休沐一次,卫蘅得等着卫栎休沐回家才有机会问他。
    “三哥,爹爹最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在烦心啊,一直心事重重的,回家也歇在外书房。”卫蘅开门见山地问。
    卫栎扫了一眼卫蘅,“小女孩儿家家的,问这些做什么,爹爹会处理好的。”
    卫蘅就知道卫栎和她爹爹一个模样,不过卫蘅自然有自己的法子,她往旁边的葛氏瞧去,对着葛氏眨了眨眼睛。
    葛氏便对卫栎道:“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怎么就不能告诉我们了,难道我们还会给你添乱,与其让我们在旁边胡思乱想,你还不如告诉我们一个大概,也省得我们无心之中犯了错。”
    葛 氏和卫栎的感情一向不错,说实话,如果当初不是卫栎自己看上了葛氏,何氏未必会选葛氏当大儿媳妇的,葛氏开了口,毕竟是年轻夫妻,卫栎也不好反驳,只能 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别乱想。最近吏部左侍郎出缺,爹爹有可能会迁任,不愿意爹爹去吏部的人,就使了些手段,爹爹一定能处理好的。”
    卫栎说得太模糊了,如果这样简单,卫峻绝对不会连兰义堂都不回,她忍不住道:“哥哥,那些人使的是什么手段?”
    卫栎望向卫蘅的眼神有些复杂,一下就让卫蘅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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