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叶开脚踩油门,车快速开了出去。
    透过后视镜,施愫愫看到梁春晓走过来,刚好迎了一脸汽车尾气。
    没结交上贵人,反还给人得罪了,梁春晓有的堵心了。
    两个女人掐架她也不乐意看,只想象就知道梁春晓等会儿该有多灰头土脸了。
    施愫愫不由心情大好。
    冷不防怀里被塞了一大包东西,低头一看,有军装有布料,她问:“邵征解释下?”
    邵征一样一样指给她说,两身新军装给姥爷和舅舅穿,一身旧的给他改小衣服,那两块布料给他做新衣服,清楚明了。
    施彦铭早想弄一身军装穿了,这下不用听他念叨了。
    有小邵征夹着,两家肯定是要长长久久走动的。
    所以施愫愫也没推却,后面做了兔子肉鱼肉这些多往这边送几趟,有来有往也不差什么,跟叶开道谢后又都包了起来。
    邵征这才隆重地把藏身后的雪花膏,抹手油和小木梳给放到她腿上,“小姨喜欢吗?”
    瓶装的山茶花牌雪花膏,可比她现用的自带瓶打来的散装雪花膏高大上多了,抹手的蛤蜊油也是大包装的,木梳是黄杨木的,而不是现在都用的塑料的,很用心了。
    看着求表扬的外甥,知道都是他选的,小破孩儿难为他想着了。
    摸了下他的大脑门儿,“大外甥有心了,等你自己有收入了,你买什么小姨收什么。
    这些是你爸的钱买的,小姨收着不合适,还是留着给你将来的后妈吧。”
    施愫愫故意提后妈想挤兑下前面开车的某人,小孩子不知道,他跟着凑什么热闹,就是想看她闹笑话是吧?
    叶开只觉自己真冤,也不想替儿子背锅了,清着嗓子,“我拦了,邵征就说我想歪了……”
    邵征还是敢做敢当的,忙点头,“是我的主意,我爸提醒我了,我没听。
    小姨你不说自家人不用讲那么多客气吗,要是论起来,我是你外甥,那我爸就是你姐夫,姐夫买的东西怎么就不能收了。”
    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施愫愫伸手捂住小破孩儿的嘴,然后崩溃地一头碰在前座靠背上,“救命,你饶了我吧!”
    叶开再忍不住,先是低声闷笑,接着放声笑开,震得靠背一颤一颤的,触到她鼻尖上硌得痒痒的。
    笑屁呀,看着前面还在笑不停的人极其碍眼,大小姐脾气上来,手自有意识地就往还一颤一颤的宽挺后背上捶了一下,“子不教父子过,管好你儿子的嘴。”
    被捶的地方说不上来的麻酥着,叶开甩了下头,终于收了笑,再也扮不起严肃,“他一天到晚都是我小姨挂在嘴上,你管比我好使。”
    “我不管,反正等会儿你给他讲清楚,刚才那种虎狼之词绝对绝对不要再让我听到。”施愫愫自问这个她是教不来的。
    后视镜里看到小姑娘无法面对的表情,叶开不觉就顺着说,“好,就交给我吧,回头再不会让他瞎说八道了。”
    看她表情放缓,又商量着,“东西你就收下吧,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后妈,除了你真没别人用。
    当邵征借我钱买的,等过年他收了压岁钱我就叫他还,这样行吗?”
    邵征个小人精,虽不知道是啥,他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小姨,就是这样没错,等拿了压岁钱我就还我爸,你就收下吧,这可是你外甥沉甸甸的心意呢。”
    施愫愫白他一眼,还是把三样装到了挎包里,“行吧,就当你说错话的精神陪偿,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想想还是要叮嘱一句的,“呐,说好了,你知我知还有你爸知,再不许跟别人说,不然无论是啥小船都要翻了哦。”
    “遵命!”
    “好!”
    父子俩几乎同时回她。
    施愫愫这才重新展颜,“行吧,叶同志别忘了做好小邵同学的教育工作,邵征也少学妇女同志们的那些话,这事儿就翻篇吧。”
    父子俩同时应好,然后一个轻笑着,一个咕叽笑着,车厢里的气氛欢快而和谐。
    气氛正好,叶开就想多说点什么,这才问起,“刚……小施同志去谈的那事儿圆满结束了吧?”
    “爸,你不觉着这会儿问有点晚吗?”邵征吐槽说。
    叶开佯装无奈道,“我是想早点问,你们给我机会了么?”
    姨甥俩回想后,确实,两人都想当然地忘给正主汇报了,还真是理亏。
    可邵征才不肯认,“爸,我小姨出马还有不成的吗,其实都不用问的。”
    “我那不是想道声谢么,不然回头你不得说我架子大啊。”叶开也有话说。
    “不用谢,我也是为我外甥。”施愫愫端庄了表情接话,也意识到刚才有些过于随意不见外了。
    她发现撕开表面的伪装,这个叶副团不光狡猾,话还不少,直觉不该这样没有分界地说话。
    跟种人还是少说少错,不然熟悉后,他下次还不一定要指派她再干什么呢。
    她可不想被这人使唤顺手了。
    叶开很快就察觉了她态度上的转变,暗自感概小姑娘脾气还挺阴晴不定的。
    车子很快开到了百货商店前面儿,施愫愫跟邵征说了礼拜天等他来,就拎着一大包东西下了车。
    弱不禁风的姑娘提着那一大包东西颇有点吃力,走不几步就要左右手倒换一下。
    叶开抬手看了下表,一点,还来得及,对邵征说,“去把你小姨东西接过来,跟她说咱们在车里等她买完,到时顺便就送她去车队了。”
    “我也正想呢,爸你咋忽然这么上道了?不耽误你上班吧?”邵征说着话就开了车门。
    “少假模假式儿的,你小姨刚帮了忙,我不能转头就不认吧。”叶开催着,“晚不了上班,快去!”
    叶开车闲适的倚那儿,看着邵征快跑着过去接过施愫愫手里的大包东西,她那里直摇头,却不防邵征抱了东西就往车这边跑,后面施愫愫跺了下脚,自己进了百货商店。
    叶开扯了下嘴角,若不是小姑娘看着太年轻,姨甥俩出来谁都不会以为这是亲母子的。
    邵征的亲妈都未见得有这个半路认来的小姨待他细致周全。
    臭小子眼神不错,给自己找了个好外家。
    镇上的百货商店,都是林业局人光顾的比较多。
    林业局这边也是午休后也是一点半上班,还没到上班时间,百货商店门前人来人往的人不少。
    虽说施家已经离开镇上三年了,可最近施家父子风头挺盛,施家一家子又被被林业局人常挂在了嘴上。
    施彦铭更是好多人家想说做女婿的,自觉够不上施彦铭条件的,就有不少转向了施愫愫,有施常青和施彦铭这样能干的父兄,施愫愫就是没工作,林业局里不少人家都觉着儿子娶她不亏。
    本身施愫愫又是罕见的美貌,三年前去横山林场那会儿就是没长开,也有不少小青年为她暗自心动。
    只是没多久阮静秋就瘫床上活死人一样,施常青又不惜钱地到处请医问药给她看病,施家父子挣的钱都填里面了。
    又打听着施萍萍嫁人后,也是要时不时贴补家里,施家那边一点都顾不上她。
    施萍萍好歹还有工作,施愫愫没工作的,又没有施家帮扶,娶她就不不值当了。
    所以,那几年无论小青年们怎么争取,家里就是咬死不松口,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只能暗自神伤。
    还是施彦铭开始挣车队头一份工资了,梁家又赶在前头让梁春晓和他谈上对象了,这些人才又开始觉着施愫愫又不错了。
    只是还没等上门去说,施彦铭就出事伤了腿,那边就有刘金巧牵线,给施愫愫和韩东升安排了相亲,只一面就成了,说是合适的时间男方就会上施家提亲。
    这下什么想法都得歇着了,顶着家里儿子的埋怨,只能好言劝慰。
    没成想,反应都不及的,梁春晓就和韩东升订婚了,没几天就领证要办婚礼了。
    正说梁家不肯吃亏,梁春晓也是能豁得出的,这事儿也就他们家能干出来。
    同情施家的同时,也觉着施家算是败了。
    哪成想梁春晓办婚礼前后没几天,施家好事连连,施彦铭腿好上班了,施常青也被江局长借调到局里忙新生产线的事儿了,还和西山部队的副团长走动起来,阮静秋那里也好久没见花钱求药了,明摆着施家日子更胜从前了。
    三年了,施愫愫越长越美,偶然见过的哪还看得进别的姑娘,就有不少青年回家求爹妈去施家提亲。
    想到施家现在的光景,这不很多人都愿意由着儿子,正想着找个什么时机上施家提亲好呢。
    可今儿是怎么回事,施愫愫竟坐了那个年轻副团长的车来,她进百货商店逛了,那个副团长带着那个收养的小孩儿就等在车里,直到施愫愫买好东西出来,才又开车拉着她走了。
    二十多分钟的时间,那位副团长竟没见一点不耐烦,跟施愫愫说话也很随和亲近,不会是副团长和施愫愫搞对象了吧?
    小镇上只要有个什么事儿,半天就能传得人尽皆知,刘金巧很快就听说了,她第一个就跳出来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家梁春晓说了,那个副团长可不是小门小户人家出来的,就是会城军区里那样家世好,工作好,长得不比文工团姑娘差的姑娘都争着想嫁他呢,可那样的姑娘配那位叶副团都是高攀。
    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上小镇姑娘施愫愫,不是说那孩子也跟着吗?肯定是那位叶副团看孩子面上却不过送那么一回,大家伙儿就别跟着闹笑话了。
    听刘金巧这么一说,再回想好像确是那孩子先过来接了施愫愫的包回去,这才有了父子俩跟车上等人的事儿。
    虽然谁都没说出口,可有不少人觉着,副团长看不上施愫愫是一定了,可施愫愫未见得没有高攀的心。
    想给儿子去提亲的,有些不免就不舒服起来,可又舍不得施家父子那边的帮扶,一时左右不定起来。
    第28章
    看到施愫愫上了叶开的车, 梁春晓整个人都不好了。
    楼上楼下住着,听邵征在外面和别家的孩子玩的时候带出来的话, 她就知道叶开和施家走动良好呢。
    施彦铭腿好了,施常青眼看着又要调回到镇上来,听父兄说,很可能会成为新生产线的车间主任,施家是真要起来了,梁家眼见比不上了。
    结婚过起日子后,梁春晓是有苦难言的。
    韩东升把钱太紧了,她原以为结婚后韩东升该给工资交给她了,没成想韩东升根本没这个意思。
    月底开了工资, 只给了她二十块钱,说是家里一个月的开销, 还不止一句的叮嘱她要省着点花, 这么些钱肯定花不了,到时能多存几块是几块。
    这让梁春晓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记得真真的,上辈子施愫愫和自己说过,韩东升每月给老家爹妈邮十五块之外, 他再留十块钱零花, 剩下的四十七块他是都交给施愫愫的。
    只不过韩东升工资虽给了施愫愫, 却每个礼拜都要她报账具体的花销,然后月底剩的钱韩东升还要拿去存上,之后再把存折给施愫愫保管。
    为这事儿施愫愫没少抱怨,说韩东升面上是把工资上交了, 还不是要牢牢盯着钱,钱就是在她那儿过遍手的, 心累。
    换了一辈子,梁春晓又没少提前跟韩东升说,别家都是把钱交给女同志的,女同志会算计过日子,没见那些排长工资没那么些呢,还好几个孩子的,因为家有会操持的女同志,一个月多少都能存下点钱。
    每回韩东升都会赞同,说确实是女同志更会这些。
    所以梁春晓就以为他这是同意婚后工资都上交了。
    结果呢?这还不如上辈子的施愫愫呢!
    上辈子她在施家时,施彦铭的工资从来都是全部上交的,嫁过去头两年施家日子其实还行,吃的用的比这会儿和韩东升过日子可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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