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山点了点头,“我洗完碗就来。”
    十分钟后。
    屋檐下,小猕猴不在吃花生,毛脸上满是警惕地看向朝着它走过来的两人。
    季长峥在电话里面,听过沈美云提过小猕猴无数次,他自然也对小猕猴的情况如数家珍。
    他蹲下身子,朝着小猕猴道,“我知道你能听得懂。”
    “美云带你回来,就是为了给你找到更好的大夫。”他指着旁边站立的沈怀山,“这位便是医术很好的外科大夫,而且它还是美云的父亲,你自己看着办。”
    语气带着几分威胁,这让原先还张牙舞爪的小猕猴,顿时收敛了几分,美云的父亲,等于惹不得。
    就像是它小时候惹了它的父亲,被狂揍了一顿。
    小猕猴企图睁大眼睛,用可怜去讨好美云的父亲,沈怀山看到这一幕,诧异道,“这小猴子好灵。”
    他也跟着蹲了下来,朝着对方受伤的腿摸了过去,有一个简易的木板,不过经过它这么多天的折腾下来,这木板早已经被糟践的不行了。
    明显松了不少,而且瞧着两边的位置,像是要掉下来了一样,按理说不能取的木板,这会沈怀山也顾不得了,索性直接取掉了下来,查看里面的情况。
    小猕猴开始还有些瑟缩,沈怀山很温和,“我只有查看了以后,才能给你治疗,将来你能不能正常走路,全看这一次了,所以,小猴配合一些好吗?”
    小猕猴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迟疑地点了点头,旋即拟人化的把大眼睛给闭上了,由着沈怀山给他检查。
    说实话,以前沈怀山只是给人看病,后来来到前进大队后,大队里面不管人还是牲畜,但凡是有个头疼脑热,就全部来找他了。
    一来二去,他的业务范围也算是扩大了不少,如今给小猕猴看腿,也算是轻车熟路。
    沈怀山打开了夹板后,便摸了下小猴的后腿骨,瞧着明显是错位了,就是不知道里面的骨头折了没,这里到底是不能拍片子的,极为不方便。
    不过,也没啥了,毕竟,动物的恢复能力,比人类可强悍不少。
    沈怀山摸了摸它腿后,他突然说道,“小猴,看下美云来了吗?”
    这话一说,小猕猴便下意识地睁开眼,去找人了,也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咔嚓一声。
    沈怀山给它后腿骨错位的地方,给接上了。
    小猕猴杀猪一样叫了出来,正要发狂,却被季长峥给稳稳的擒住了后脖颈,许是天然的等级压制,这让小猕猴瞬间便平静了下来,蔫的不行。
    就仿佛是被人掐住了命脉一样。
    旁边的沈怀山,“没事,丢开吧。”
    “我刚是给你把错位的骨头续上了,不用绑着夹板就可以活动了。”
    “但是你的活动要轻一些,不能重了,不然还是会有受伤的风险。”
    小猕猴吱吱了几声,“我知道了。”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
    见他如此通灵性,沈怀山不由得摸了摸它头,“去休息一会,不要乱跑了。”
    小猕猴点点头,轻飘飘的走开了。
    沈怀山这才站了起来,朝着季长峥道,“好了,你也去休息一会。”
    回来的路上,他听美云的意思,长峥昨晚上一宿没休息,这才赶回来了。
    季长峥点点头,去找沈美云一起暖被窝了,倒是绵绵在车上睡好了,这会完全不困,便央求着陈荷塘送她下山,去找银花银叶,阿牛他们玩。
    陈荷塘向来宠孩子,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宋玉书也去睡了,陈远坐在堂屋,面前搁着一筐子的包谷,他在搓包谷粒,脚前头放着一盆子炭火,还能烤火。
    听到动静,他抬头看了过去,“爸,回来了。”
    陈荷塘嗯了一声,拍掉身上的落雪,拢着手在炭盆子旁边烤了下,等恢复了几分温度。
    这才问道,“玉书呢?”
    “屋里面睡觉呢。”
    陈荷塘嗯了一声,“你跟我出来下。”
    三分钟后,陈远随着陈荷塘离在外面的篱笆园,瞧着离家里还有一段距离,陈荷塘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屋内的人听不到了,这才压低了嗓音,“你们要上小孩了吗?”
    儿子结婚不是一两年了,但是现在也没个动静,当父母的自然着急。
    陈远听到父亲这般问话,他沉默了一瞬间,摇头,“还没有。”
    这下,陈荷塘顿时着急了,“怎么回事啊你?都结婚三年多了。”
    人家结婚三年的都抱俩了,这边还一个都没有。
    他怕在晚下去,自己活不到那个年纪,到时候就是想帮带孩子,也是有心无力的,到时候儿子和儿媳的压力才会更大。
    陈远,“爸,我和玉书心里有数,你不用管。”
    陈荷塘气的打哆嗦,“我怎么不管?你都三十三了,开了年三十四了,你还不让我管,你打算四十在生孩子啊。”
    陈远抵着头,语气平静道,“我不能生。”
    这话一落,空气中仿佛都跟着安静了下去,一时之间,周围只能听到簌簌落地的雪花声。
    “你说什么?”陈荷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我不能生。”
    陈远重复这四个字。
    陈荷塘一屁股坐在地上,砰的也声,沾上满身的雪花,“什么时候的事情?”
    陈远低着头,没去看对方的眼神,怕父亲看穿他在撒谎,他声音低低道,“前些年冻伤了。”
    男人之间说话,不需要那般详细,只需要只言片语,便能推断出里面的细节。
    “你爱人知道吗?”
    陈荷塘不知道多久,才像是找回来了自己的声音,像是站在悬崖的边上,骇人至极。
    看到这样的陈荷塘,陈远的内心愧疚极了,但是说出一个慌后,就要用无数个慌去圆。
    他深吸一口气,点头,“她知道。”
    这话一说,陈荷塘骤然沉默了下去,他抬手就往陈远的肩膀上呼过去,蒲扇的巴掌,砰的一声,砸的陈远往后退了一步。
    “你害了人家,知道吗?”
    陈荷塘的语气带着几分生气。
    “玉书,是多好的一个姑娘,你怎么能害了人家?”陈荷塘是很传统的父母,他认为结婚生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到了儿子这里却成了不正常的事情,他在明知道自己不行,不能生孩子的情况下,却祸害了人家一个黄花大姑娘,这不是故意害人吗?
    陈远被打了,他也不生气,甚至,一直都是的低着头的,连解释都没解释。看着这样的儿子,陈荷塘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我当年就是这样教你的,亏你还是当兵的,就这样去祸害人家老百姓?”
    这话就严重了。
    陈远踉跄了下,这才说道,“玉书愿意。”
    又是四个字,简单明了,却让陈荷塘本来扬起的巴掌,一下子挥不下去了。
    “你——”
    他你了半晌,长了张干涸的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化为一抹叹息,“人家玉书是个好姑娘,你以后要好好对她,要是让我知道,是你负了他,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别管陈远在外面在怎么威武,在家他就是当儿子的,要听老子的话。
    陈远嗯了一声,“爸,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我们陈家——”他想说陈家好的,但是想到自己的父母,陈荷塘到底是说不下去了,“滚滚滚,滚进去,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们父子在外面的争执,哪怕是压低了嗓音,到底还是传了一些进去,这也让堂屋的气氛有些冷凝。
    陈远进来的时候,炭盆子里面新加了一个柳树的疙瘩,烧的噼里啪啦,红色的火焰,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众人的表情,也都是各不相同,外面的话,他们不知道听了多少去。
    “阿远。”
    陈秋荷率先打破了沉静,她停下了手里织毛衣的动作,把齐整的针都捋到了一旁。
    陈远,“姑姑。”
    “你——”
    话到嘴边,陈秋荷不知道说什么了好了,她张了张嘴,“算了,你进去吧,刚我听到你媳妇的屋内,似乎有东西掉了下来。”
    砰的一声,不算大,但是却在安静的时刻,分外惹耳。
    陈远一听到这,当即颔首,大步流星的推门而入,他一打开门,就见到原本该睡到炕上的宋玉书,此刻,衣着单薄的站在门口,一张脸苍白如纸,见到陈远进来,她两行泪就跟着下来了,上去捶打着陈远的胸口。
    “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
    明明是她没怀上,对方去检查了身体是没问题的,但是陈远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说他不能生孩子。
    这是假话,假话啊。
    陈远搂着宋玉书,由着她发泄够了,这才低声道,“哪里傻了,我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他是照着季长峥当初的办法,去堵着了家里人的嘴,如今想来,这个办法竟然出奇的好用。
    宋玉书仰着头看着他,一张白皙的面容上,挂着两行清泪,她哭的时候很好看,因为五官本身偏薄的缘故,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一种脆弱的美,漂亮到极致,宛若是昙花一现。
    “好了,不哭了。”
    陈远抬手,粗糙的指腹,摸索着她的眼角,擦下了滚烫的泪珠,“玉书,孩子是缘分,有则是幸运,没有则是缘分没到。”
    “你不必介怀,也不必伤感,结婚过日子,到头来本质还是我们两口子相依为命。”
    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人生和家庭,自然会和他们分开,说到底,能陪着他们一辈子的,也只有自己的另外一半。
    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放在自己身上,真的很难释怀。
    宋玉书的原生家庭缺爱的厉害,她做梦都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宝宝,好弥补那缺失的爱。
    但是,天不遂人愿,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到了她这里,真的好难啊。
    她低低的抽泣了一声,“我知道,我尽量让自己做到。”
    但是能不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美云睡了个回笼觉,下午起来的时候,总觉得家里的气氛怪怪的,父母不怎么说话,舅舅耷拉着大脑袋,陈远和宋玉书钻在屋内,好久没有出来。
    就只剩下陈秋荷在厨房忙活,季长峥帮忙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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