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肇不禁道:“不知此案与许主检有何关系?”
    “抱歉,此案目前尚在调查中,我们不能对外透露分毫。”
    “无妨!”
    许遵伸手拦住刘肇,道:“我也理应前去协助调查,只是劳烦谋远你去与小女说一声,让她别担心。”
    刘肇点点头:“仲途兄请放心,我一定会将此话转告给倩儿的。”
    御史台。
    “司马学士来了,请坐,请坐。”
    蒋之奇见到司马光,十分客气,拱手一礼,又请司马光坐下。
    并没有说开堂给司马光一个下马威。
    “有礼!”
    司马光回得一礼,坐了下来。
    蒋之奇问道:“今日请司马学士前来,主要是想询问有关张三一案的情况。据我们调查,当初就是司马学士举荐张三进国子监担任助教的。”
    司马光点点头:“正是。”
    蒋之奇道:“可是据我所知,张三不过是一介珥笔,学问才华也不过如此,司马学士为何要举荐他进国子监?”
    司马光道:“因为我打算在律学馆开设讼学,而张三争讼的本事,那是有目共睹的。”
    蒋之奇好奇道:“可是张三讲得也不是讼学啊。”
    司马光迟疑片刻,道:“这确实也是我始料未及的,而关于此事,他自己也在课堂上解释过,他之所以不讲讼学,是知道自己的并未有功名在身,年纪尚轻,怕是不能服众,故而想出这法制之法来镇住那些学生。”
    蒋之奇抚须笑道:“这听着倒是嗯,挺怪异的。”
    创一门新思想来服众?
    这听着就很离谱啊!
    这是属于天才的浪费吗?
    司马光道:“我当初也是这么认为,但张三就是这么说的。”
    蒋之奇道:“可是张三说他本不愿意去国子监任教,是司马学士一定要让他去。”
    司马光点点头,“算是吧。”
    蒋之奇又问道:“另外,张三上完第一堂课,就不想再去,还是司马学士你一定要让他继续去说那法制之法。”
    司马光稍稍点头道:“是的。”
    蒋之奇道:“为何?”
    司马光解释道:“我方才已经解释过,我为何让他请国子监任教,至于第一堂课后,那是因为他留下许多问题没有讲清楚,我就是担心会引发歧义,故而才让他去将这课上完。”
    蒋之奇继续问道:“司马学士认为他现在解释清楚了吗?”
    司马光叹了口气:“原本我认为他是解释清楚了,如今看来,还是没有啊!”
    蒋之奇又问道:“不知司马学士是否认同这法制之法?”
    司马光一怔,沉思半响,“我尚未理解清楚,谈不上认同。”
    蒋之奇道:“可是我听说富公十分认同这法制之法,并且还想基于法制之法修改《宋刑统》,不知是否有其事?”
    司马光心中一凛,立刻道:“情况并非你想象得那样。”
    蒋之奇立刻问道:“那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富公可否建议过?”
    司马光眉头紧锁。
    与此同时,彭思言也在对许遵进行审问。
    “许主检在律法方面的造诣,一直都令彭某深感敬佩,据说那公检法就是许主检第一个提出来的。”
    彭思言笑呵呵地问道。
    许遵讪讪点了下头,其实这公检法是张斐提出来的,但是他如今也不便改口。
    彭思言又道:“令婿乃是公认的我大宋第一珥笔,这官司从登州府衙一路打到政事堂,只有一败,想必是深得许主检的真传。”
    是我深得他真传。虽是这么想的,但是说出来,也没有人信,许遵就道:“其实张三在这方面的天赋,是远胜于我,谈不上真传,只是平时有空闲之时,常常与我讨论律法。”
    彭思言道:“那许主检一定早就知晓这法制之法,甚至于,这法制之法就是许主检传授给令婿的。”
    许遵就事论事道:“法制之法绝非我传授给他,我也没这本事。”
    “是吗?”
    彭思言立刻道:“据说公检法里面的检察院,就是为法制之法量身订做的,能很好的执行法制之法,既然公检法是许主检提出的,许主检不可能不知道法制之法吧?”
    这一下还真是问住了许遵。
    检察院确实与法制之法有极强的联系,但问题是公检法也不是许遵他想出来的呀!
    “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司马光从御史台出来后,瞅着不像似出宫的路,不免心生疑虑。
    身后的一名官吏立刻道:“还请司马学士见谅,由于案情还在审理之中,为了不透露风声,故此只能委屈司马学士暂时在这里住上几日。”
    司马光惊讶道:“怎么?你们这是要逮捕老夫吗?”
    我堂堂参知政事,翰林学士,审刑院扛把子,律学馆馆长,你御史台敢动?
    那官吏立刻道:“不敢!不敢!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
    正说着,忽见迎面走来三人,为首一人正是许遵。
    两个老头面面相觑。
    “君实,真是抱歉,是我们连累了你。”
    许遵很是自责地说道。
    虽然他也被连累,但他认为张斐就是他的女婿,他和张斐是一块的,司马光是个外人。
    司马光目光左右冷冷一瞥,“不怪你们翁婿,是有小人在作祟。”
    他一看这情况,知道这事情不太对劲。
    许遵不禁眉头一皱。
    司马光不知皇帝与张斐的关系,但是他知道,他现在也有些雾里看花。
    忽闻一阵香味传来。
    “这香味好熟悉啊!”
    许遵不禁言道。
    司马光闻了闻,“这香味是挺奇特的?”
    许遵深深嗅了嗅,“好像是张三做的火锅?”
    司马光惊讶道:“你说张三在这里做火锅吃?”
    许遵忙道:“没有!没有!兴许是我闻错了吧。”
    其实他并没有闻错,只是那个画面,不宜让他看到,否则的话,他非得取消这门亲事。
    在不远处的一间小院内,浓浓水汽从窗户冒出来。
    张斐、马小义、曹栋栋正坐在牌桌上浴血奋战,昨儿喝了不少酒,未有尝出这麻将的滋味,今儿可算是深深体会到这麻将的魅力。
    人人边上还有一个小火锅,三个女婢坐在一旁,一边看着他们打牌,一边帮他们烫酒,非常贴心,在这里服务,一个时辰一贯钱,献身还得另算,这活上哪去找啊!
    张斐放下酒杯来,瞄了眼曹栋栋,故意问道:“衙内,总警司怎么还没来救我们呀?”
    “这我咋知道。”曹栋栋专心看着手中的牌,随口敷衍道:“兴许我爹是想我在这里吃点教训,再等上两日,一准就来接我们出去。”
    说着,他打出一张牌去。
    马小义摸上一张牌,纳闷道:“哥哥,咱这是在吃教训么?”
    这日子简直赛神仙啊!
    曹栋栋哼道:“哥哥的教训,也不是那些凡夫俗子能比的。张三,到你了,快些打。”
    “哎呦!这么急,大牌啊!”
    “没有!没有!”
    曹栋栋直摇头。
    “小妹妹,你说打什么?”
    张斐突然向身边的女婢问道。
    那女婢指了下南风,“这个好像没用。”
    “听你的。”
    张斐嘴角一扬,打出南风。
    咕噜!
    忽听得一个不详的声音。
    张斐偏头一看,只见曹栋栋盯着那南风口水直流,“衙内,你干什么?”
    “我我胡了。”
    “胡了就胡了呗。”
    啪嗒一声,牌倒了下来。
    马小义惊呼道:“这这莫不是传说中的大四喜?”
    “啊?大四喜?”
    “哈哈哈大四喜,我胡了大四喜,哇哈哈哈!”
    曹栋栋激动地直接跳到椅子上,兴奋地手舞足蹈。
    “完了!完了!昨天赢得,这一把牌就输没了。”张斐不禁看向身边的女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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