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向一样,就是路线要往西偏点,也算顺路。等到了地方我们在哪儿落脚,太后娘娘好好看看。”
    太后娘娘眸子微亮,轻咬下唇笑了下,轻轻颔首。
    夜惊堂见此也不再多说,告辞后便又回到篝火旁,重新烤了只野兔,而后才来到了大笨笨的车厢里。
    ……
    白天发现走私鳞纹钢的线索后,本来刚轻松些的东方离人,又被烦心事困扰,此时车队停下来后,便待在在车厢里和孟姣商讨对策:
    “此事牵扯怕是很大,镇国公不可能私通敌国,梁王要通敌也不至于只私运鳞纹钢,这才能卖几个钱……本王怀疑是崖州军中出了叛徒,欺上瞒下和黑旗帮合谋,往北梁倒腾军械……”
    “牵扯到两州之地和北梁,范围太大,我们这几个人当前抽不开身去查,只能传讯陈淼和屠九寂,让他们去崖州追查此事……”
    ……
    夜惊堂举着烤兔来到车厢门口,瞧见两人在商讨公事,便没有进去打扰。
    眉头紧锁的东方离人,闻到香味,便抬起了眼帘,发现夜惊堂在外面晃了晃烤兔,停下话语偏头道:
    “孟姣,你先去休息吧。”
    “是。”
    孟姣站起身来,离开了车厢。
    夜惊堂见此跃上马车,来到了车厢之中,把油光蹭亮的大烤兔递给东方离人:
    “刚烤好,殿下尝尝味道如何。”
    东方离人在小榻上端坐,拿起水壶给夜惊堂倒了杯水:
    “先放着吧,本王现在没胃口。”
    “我亲手烤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夜惊堂知道东方离人一下午没吃东西,在跟前坐下后,咬下一小块香酥兔肉,凑到东方离人跟前:
    “嗯哼?”
    ???
    东方离人倒水的动作一顿,余光先看了看左右,继而眼神微冷坐直了几分,想和以前一样凶两句。
    但两人都亲过好多次了,夜惊堂这么多天都在养伤,摸她一下都能高兴好半天,严厉拒绝好像有些太残忍。
    东方离人略微思量,还是把车帘拉起来,而后做出嫌弃模样,红唇微启想把兔肉接过来。
    结果没想到的是,她刚凑近,面前这不解风情的色胚,竟然就往后一缩,把兔肉吞了:
    “诶嘿……诶诶诶!我错了……啊痛痛痛……”
    东方离人什么脾气?被如此调戏如何能忍,当即压上去,把夜惊堂摁在靠背上,伸手去拔刀,见夜惊堂吃疼,力道迅速又没了,改为冷冰冰瞪着:
    “你放肆!真当本王是你什么人,可以随意冒犯?”
    夜惊堂靠在榻上,笑道:“看你不开心,开个玩笑罢了,来吃点东西,别太后娘娘刚好,你又把身体熬坏了。”
    “哼……”
    东方离人瞪了片刻后,才转头在烤兔上啃了口,细嚼慢咽后道:
    “本王看你就是憋久了,色令智昏。早知道就把凝儿姑娘带着,有她在,你晚上不至于这么闲。”
    夜惊堂摇头一笑,重新坐起来:
    “开个玩笑而已,我又没占殿下便宜,怎么能说色令智昏。在外走镖确实无聊,我以前都靠看书打发时间,殿下给我的礼物,准备的怎么样了?”
    东方离人从京城离开,一直都待在车厢里,无事可做的情况下,自然是在夜惊堂准备礼物。
    此时夜惊堂问起,东方离人目光动了动,从旁边的小抽屉里拿出一叠纸张,放在小桌上:
    “差不多快完工了,世间仅此一份,你别想让本王再给你画第二次。”
    夜惊堂目光一凝,迅速恢复了平日的冷峻神色,女朋友也不喂了,把烤兔递给笨笨让她自己吃,而后取来手巾,仔细擦了擦双手。
    ??
    东方离人拿着烤兔,深深吸了口气,导致胖头龙呼之欲出,咬牙道:
    “要不要本王帮你再点根檀香?”
    “这倒不用,我没那么讲究。”
    夜惊堂整理了下衣袍,把纸张拿起来,如同深夜处理军务的冷峻将领,小心翼翼拿起纸张打量。
    “……”
    东方离人微微翻了个白眼,吃了片刻烤兔,见夜惊堂目不转睛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样,有点忍无可忍了,最后把东西放下,眼神微眯,慢慢流露出杀气。
    夜惊堂观摩着身临其境的画工,半途发现身边有寒意,就转头看了眼,继而歉意道:
    “不好意思,殿下画工太好,看的有点入神。我出去看,不打扰殿下休息。”
    说着准备拿着东西起身。
    ?
    东方离人见状自然恼了,抬手把画册夺过来,藏到了背后:
    “你什么意思?觉得画册比本王都重要,为了看画册,可以把本王丢一边?”
    夜惊堂连忙摇头:“怎么会,殿下精心准备的画册,我肯定喜欢,但殿下又不陪着我一起看。我要是拿到了画册,看都不看就扔一边,光陪殿下瞎扯,殿下岂不是更觉得的好心当驴肝肺?”
    东方离人眨了眨眼睛,觉得这说法还真有点道理,当下又道:
    “本王画的东西,为什么不能和你一起看?就你那点书画造诣,能看懂画上的门道?”
    夜惊堂对这事相当感兴趣,往跟前坐了些,拭目以待:
    “我只觉得好,有些地方确实看不懂,殿下要不给我讲讲门道?”
    东方离人淡淡哼了声,把春宫画册重新拿出来,冷冰冰询问:
    “你那张看不懂?不许指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画,只许问画工方面的问题。”
    夜惊堂笑了下,右手抬起绕过笨笨的后腰,把她环在怀里,用手翻动纸张,找到其中侠女负伤的一页,示意身材:
    “其他画册的美人图,画的都比较飘,能感觉到意境,但感觉不到身材的冲击力。你看这张,手摁着衣襟,明显能感觉到张力和肉感……”
    东方离人脸儿其实有点红,但眼神却满是傲色:
    “这是本王自己研究的,用明暗阴影、线条把纸张画出立体的效果,师尊都不会这手……”
    “是嘛,果然厉害……这样画总得有个参照物吧?殿下是怎么画的?”
    “……”
    东方离人眨了眨眸子,稍作犹豫,还是给夜惊堂解惑,抬手从旁边取来一面镜子,放在面前的小案上,然后抬手按住胖头龙,五指陷入肉感十足的团团中:
    “就这样。”
    “哦……”
    夜惊堂恍然大悟,仔细打量画纸几眼,又把纸张翻到双娇献桃那一页:
    “这个也是照镜子?”
    “你!”
    东方离人脸色涨红,觉得这色胚简直不可理喻,想回头收拾夜惊堂一顿。
    而夜惊堂则连忙把东方离人箍住,和颜悦色道:
    “好奇罢了,开个玩笑,殿下怎么可能私底下摆出这姿势照镜子。我认真看画不胡说八道,殿下也小声点,当心被外面人听到。”
    东方离人被搂了很紧,挣扎两下没挣开,也就算了,暗暗咬牙,继续讲解起了夜惊堂根本没认真听的书画知识。
    夜惊堂最初是抱着看,后来觉得姿势有点累,就换为靠在了小榻扶手上。
    而东方离人也被拉着靠在了怀里,虽然眼神变化了几分,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第五章 红枫湖
    云安城。
    和煦秋光洒在新宅的大花园里,草地上铺了一块毯子,上面放着些许瓜果和几样兵器。
    折云璃做娇娇小姐打扮,双手捧着下巴趴在毯子上,腿儿凌空晃晃荡荡,看着旁边的师娘,百无聊赖道:
    “师娘,师父怎么说呀?”
    骆凝身着青衣做居家少妇打扮,手里拿着一封萍儿刚送来的信,蹙眉仔细打量,满篇蝇头小字总结下来,无非一个意思——等我!
    虽然意思很简单,但这消息却犹如晴天霹雳,让骆凝久久难以回神。
    毕竟白锦要是过来,和她一起去西北挖宝,那她红杏出墙的事岂不全露馅了!
    虽然白锦是女儿身,但她在云璃这么大的时候,就弃水水而去,明媒正娶嫁给了白锦,这么多年住人家家里,蹭人家鸣龙图还打人家徒弟屁股,如今有了新欢,就准备抛弃旧爱,那不真成渣凝了……
    但不和白锦离婚,小贼怎么办?总不能以后三个人一起过日子,她一个人俩相公,白天跟着白锦晚上伺候小贼……
    小贼性子强势,白锦性子更强势,这么乱搞两人非得打起来……
    骆凝坐在毯子上胡思乱想,只觉自己像个四处勾搭武林豪杰煽风点火挑事的江湖妖女,琢磨良久后,也不知该怎么解决这局面。
    好在白锦就算现在杀过来,也不至于当场露馅。
    前些日子小贼拿道了浴火图,她也跟着学了,结果发现效果十分霸道,连被三娘弄掉的毛毛都能恢复。
    如若不然,白锦过来发现她已经玩的这么花了,也不知得是个什么表情……
    骆凝神游万里,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见云璃急不可耐询问,就收起了信纸,吩咐道:
    “好好练功,别着急,你师父没让我们回去,我先去三娘哪儿看看准备好没有,等筹备好了就出发。”
    “唉~”折云璃没精打采嗯了声后,就翻起来继续练功。
    骆凝见此也没多说,起身独自走出了花园。
    在玉潭山出事儿的当夜,裴湘君就八百里加急传讯,召集散步在大魏各地的帮众。
    如今七八天时间过去,依旧有不少堂主从外地赶到了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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