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她的初吻!
    骆凝满眼难以置信,双眸肉眼可见的涌现羞愤,抬手就拔出了腰间的软剑。
    呛——
    夜惊堂连忙退开了些,抬起双手:
    “诶?!骆女侠,你做什么?过河拆桥不成?”
    “你!”
    骆凝脸色涨红,用剑指着夜惊堂:
    “你……你刚才是不是亲我了?”
    夜惊堂摆手:“没有没有,瞎说什么呢……”
    ??
    骆凝也算是被这睁眼说瞎话的小贼惹毛了,抬剑作势欲刺。
    结果她还没动,夜惊堂就目光一沉,先压过来,直接把她摁倒:
    “骆女侠,你要再动不动拔剑砍我,我也不讲规矩了。”
    骆凝被摁住,才发现身体有点软绵绵,不怎么能使上力气。
    好霸道的毒药,都解毒了,竟然还有软骨香的效果……
    骆凝如此认为,怒火中烧的双眸也弱了几分。
    可能是怕这色胆包天的小贼,真乘虚而入把她怎么样,咬牙良久,还是压下了心头的翻江倒海,做出冰山美人的模样,冷声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若再有下次,我绝不饶你!”
    夜惊堂连连点头,帮她把衣襟拉起来些,遮住春光:
    “好,下不为例。”
    骆凝睫毛都在颤抖,起身背对夜惊堂,默默合上衣裳,抬手擦了擦泪汪汪的眼角,又摸了下温热尚在的唇瓣,心里想什么不知道,反正眼圈又红了。
    夜惊堂做出无事发生过的模样,想了想随口询问:
    “骆女侠,你到底嫁人没有?”
    “嫁了!你还要我说多少次?”
    “那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若即若离……”
    啊?!
    骆凝都被这话说愣了,回过头来,难以理喻道:
    “谁对你若即若离?是你一直得寸进尺,用这些手段欺辱女子,还强词夺理不承认……”
    “刚才你舍命救我,又让我治伤……”
    “谁舍命?谁让你治伤?”
    骆凝衣襟合上,有了安全感,气势也上来了,面若霜雪道:
    “我死了吗?还是我不省人事不能自理?我就不该管你这小贼!我冒着风险救你,让你带我回双桂巷,你不管不顾把我往这里背,然后就轻薄我,你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呃……”
    夜惊堂仔细一想,似乎是有点理亏,就微微抬手:
    “好好,咱们不吵了,聊正事儿行吧?”
    骆凝咬着下唇,瞪了夜惊堂片刻后,坐在了椅子上,离的远远的。
    夜惊堂从身前取出战利品,先是拿出小册子翻看:
    “这应该是陆截云的轻功心得,明天要献给靖王,你先过来给我讲讲。”
    骆凝冷冰冰坐在椅子上,不想搭理夜惊堂,但听见这话,双眸还是一动,压下了心中恼火,回过头来:
    “陆截云轻功冠绝当世,此物可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至宝,你献给靖王作甚?”
    夜惊堂拿开小册子翻看,随意道:
    “我抓了无翅鸮,整个黑衙都会知道这东西在我手上,与其等靖王索要还不如大大方方做个人情;再者小册子罢了,重新抄一份便是,又不是没法复制。你不想救仇天合了?”
    也对……
    骆凝觉得自己是被气糊涂了,夜惊堂靠在床头看书,瞧这模样估计叫不起来,她犹豫了下,还是起身,饱满臀儿枕在床铺边缘,歪头仔细查看:
    “这是心得,而非秘籍,有些深奥。得先学会轻功,再根据心得自我感悟,才能有所精进……我今天见你不会轻功,想学的话,我……”
    骆凝红唇微张,想想又打住了话语,看起来不太想教这色胚徒弟。
    夜惊堂抬起眼帘,无奈道:
    “黑衙遍地高手,我想学轻功还不简单?你答应教我一门武艺,不教轻功那就得教别的,我觉得《沾云十四手》非常厉害,你全交给我也可以。”
    你想得美……
    《沾云十四手》是骆凝从玉虚山弄来的顶尖内家武学,为位列天下第六的璇玑真人开创,属于压箱底的绝招。
    要是夜惊堂规规矩矩,她说不定还会私下传授,但这无耻小贼又亲又摸占尽便宜,她还把家底交出去,那不成傻白甜了?
    “我骆凝说一不二,你想学轻功,教你又何妨。不过我的轻功,算不得上乘,只能带你入门,如何精进,你自己琢磨,有陆截云的心得在,以后应该能有一番成就。”
    “没问题。”
    ‘轻功’不光是跑得快那么简单,而是成体系的武学门类,搏杀时的‘身法’,潜伏时的‘隐匿’,赶路时的‘踏水凌波’,都归类为‘轻功’,学起来还有点复杂。
    夜惊堂并未操之过急,把小册子放下,又拿出《鸣龙图》打量:
    “这东西可不可以抄一遍?”
    骆凝直接无语:“鸣龙图若是能临摹,得手之人恐怕马上就会找个工坊印个几万份,分发给江湖群雄,以免怀璧其罪被人追杀。此图不能临摹,而且十分玄妙,很难和寻常武功一样言传身教,一般都是得手后自己参悟。”
    夜惊堂略显意外:“骆女侠知道这东西怎么练?”
    骆凝知道一些,但平天教主身藏《鸣龙图》的事儿,同样是江湖绝密,不能乱说。以夜惊堂的悟性,自己琢磨出来恐怕要不了多久,便冷声道:
    “我岂会知晓,你自己琢磨。”
    夜惊堂微微颔首,来回打量坚不可摧的鸣龙图:
    “此物刀剑难伤,又没法复制,没法分赃。等我琢磨出来法子,再把练法教给你,你没意见吧?”
    ?
    骆凝一愣:“《鸣龙图》传言学会后,可以独霸天下、羽化长生,你这小贼舍得教我?”
    夜惊堂微微摊手:“你我一起得手,骆女侠都没想过独吞,难不成觉得我会不讲道义独占?我拿着而不让你来研究,是因为你悟性一般,研究的时间肯定比我长,还容易给你惹来杀身之祸。”
    “……”
    骆凝觉得这话是瞧不起她,但当时学平天教主的‘驻颜图’,她确实废寝忘食琢磨了小半年,看的平天教主直皱眉。
    她想学奇门秘术,但并不想为了至宝,和这无耻小贼争抢,没有再接话,起身来到房间中央,摆开仙气飘飘的仙子架势:
    “起来,我教你轻功。你小时候练负重长跑,就是给轻功打底子,只是不知道运气技法,才爆发力惊人,但跑不快、跳不高。好好学,我不教第二遍。”
    夜惊堂收好物件,翻身而起,来到近前认真观摩。
    在窗口放哨的鸟鸟,见两人完事儿了,也跳到了桌子上,眼巴巴瞅着,估摸是想看看堂堂练完能不能飞的比它高。
    “所为轻功,就是‘轻身之法’,‘气升’则身轻如燕、无声无息,反之亦然,‘气沉’则身重钧,也就是江湖上的‘千斤坠’。不过寻常人不可能同时学会,容易岔气……你若勤学苦练,应该能同时掌握……”
    骆凝双脚分开,拳收于腰,扎了个很漂亮的马步,认真讲述轻功的法门。
    夜惊堂在跟前有模有样的模仿,认真聆听,然后……
    半刻钟后。
    哗啦——
    雨夜之中,客栈的屋顶,忽然传出嘈杂,被撞出一个洞口。
    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子,从瓦片间探出上半身,被大雨淋了个满头,半截身子还在下面,眼神惊异:
    “好功夫!”
    鸟鸟也飞到了房顶,落在肩膀上,贴心抬起翅膀,帮堂堂遮雨,老气横秋的“叽叽……”两声,估摸在嘀咕——还没鸟鸟跳得高,不过如此……
    而房间里,骆凝抬起如花容颜,看着冲天而起,然后和吊死鬼一样挂在屋顶的‘飞天堂郎’,眼神震惊中带着无言以对:
    “你用这么大力气作甚?”
    而客栈里,也传来几声嘈杂:
    “两位客官,你们怎么折腾无所谓,明早把修房顶的钱补上,不然小店报官了……”
    “谁啊?大晚上睡不睡觉?”
    “你还好意思嚷嚷?你看看人家,房顶都干穿了……嘿?!你起来,别装死!”
    ……
    第三十章 画中人
    翌日,双桂巷。
    滴答、滴答……
    雨珠落在水洼中的空灵轻响,让房间显得格外幽静。
    靠窗的床铺上,夜惊堂睁开眼帘,偏头看去,外面天色灰蒙蒙的,也不知是清晨还是下午。
    辛苦一晚上的鸟鸟,爪爪朝天睡在枕头旁,随着他有动作,迷迷糊糊“叽……”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
    夜惊堂用手指挠了挠大鸟,然后把薄被盖在它身上,坐起身来,从怀里拿出金纸查看。
    从义父信上听说《鸣龙图》的玄妙后,他心心念念已久,但此时真意外得手,问题又冒出来了。
    手中这张金纸,能挡住他全力一刀丝毫无损,大概率是正品,但纸张前后无字迹,只有一副‘龟驮三山’的图画,没有任何提示,哪怕知道是无上秘籍,记载着独一无二的秘术,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练功。
    夜惊堂拿着金纸仔细端详,试图从图画的线条上琢磨玄机,看了片刻后,又望向了窗外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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