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俨落座,心如止水,手里捧着一部书,却也是怡然自得。
    只是这时……他隐隐的听到自己的宅邸之外,传出了嘈杂的声音。
    胡俨下意识地就露出不喜之色。
    他喜静而不喜闹,尤其是不喜学生们玩闹。
    这些勋臣子弟,可以不听课,可以不交布置的作业,甚至逃课,他也绝不会管,唯独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打闹。
    不多时,便见学员三三两两地进来。
    胡俨皱眉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怎的这样嘈杂?”
    一个学员乖乖地道:“恩师,张大哥他们几个来上课了,大家见他们难得来,在学堂外头和他们说笑呢。”
    胡俨脸微微一变:“哪一个张大哥?”
    “张安世……几个……”
    胡俨一听,脸都黑了,居然一下子不淡定了,立即道:“来,来,都来搭把手,去将大门关了,别让那几个进来!”
    ……
    这时候,张安世四人正被人围成了一团,这也难怪,最近京城三凶的名号可响亮得很呢!
    在这些勋臣子弟们的眼里,这京城三凶简直就是小鲜肉一般的存在。
    同窗们你一言,我一语,一个个眨着羡慕的小眼神,问东问西。
    朱勇得意得几乎叉着腰,说话的嗓门都不经意间大了几分。
    好不容易从人群之中走出来,张安世几个便准备进入学堂。
    谁晓得这个时候,胡家的大门居然紧闭了。
    看着闭上的门,张安世有点懵,忍不住拍打门环,便道:“喂喂……门咋关了?今日不是入学的日子吗?我方才还见几个同窗进去呢!谁这么缺德,将门关啦?”
    朱勇也急了,在一旁道:“对呀,真是咄咄怪事,俺方才还见是开着的呢。”
    后头的丘松突然龇牙道:“炸了它!”
    就在张安世等人一头雾水的时候。
    终于,那胡家的高墙上爬上来了一个人。
    却是那胡俨从内墙里架着梯子冒出了脑袋,胡俨道:“张安世……”
    张安世一见到胡俨,立即行礼道:“见过恩师,恩师,这门咋坏了?”
    胡俨此时是气的七窍生烟,愤怒地抓着自己的胡子,只道:“你们不要进来。”
    张安世有点懵,学生逃课的事,他见的多了,老师干这缺德事的,他倒没听说过。
    张安世道:“恩师这是何意?”
    何意?
    胡俨心里冷笑,你们在外头干的事,老夫会不知道?老夫才过了几天的好日子,你们又来祸害?
    当然,这种理由是不能讲的,胡俨便道:“没什么意思,你们回家吧。”
    张安世就很是为难地道“可是恩师……陛下说啦,教我们来读书,非要我们在恩师这里学有所成不可。”
    胡俨直接道:“你们已经学有所成了,老夫说的,陛下当面,老夫也这样说!”
    张安世:“……”
    朱勇和张軏也面面相觑。
    张安世尴尬地道:“恩师,我觉得我学业还不精……”
    胡俨再无气度,气急败坏地道:“老夫说你学的很精就很精,快走,赶紧走,以后别来了。”
    说罢,探出来的脑袋就缩了回去,只留下高墙外的张安世四人风中凌乱。
    张軏沉默了老半天,只能看着张安世道:“大哥,他这是啥意思?”
    张安世想了想,道:“可能我们已经毕业了。”
    “毕业?”
    张安世道:“就是出师了。”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安世:“我不知道呀,我很震撼。”
    顿了顿,张安世道:“你们有没有一种感觉,会不会是恩师对我们有所成见?哎……罢了,既然已经毕业了,那也不算是违抗圣旨了,走,大哥带你们去快活。”
    ……
    此时的武安侯府里。
    郑亨已经在病榻上连续躺了七八天,五军都督府那儿,也已告假休养。
    他似是病得很重,整个卧房里充斥着草药的气息。
    前几日还生龙活虎的汉子,如今便是连吃食,也需有人喂了。
    儿子郑能,当然是很孝顺地在病榻前尽孝,嘘寒问暖。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据说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
    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也不见好。
    就这么躺了许多日,此时门子匆匆过来禀告:“老爷,少爷,汉王殿下来访。”
    郑亨依旧躺在病榻上唧唧哼哼,似乎口不能言。
    郑能皱眉,对门子道:“好端端的,汉王殿下怎么来了?”
    门子恭敬地道:“说是听闻侯爷病了,心急如焚,请了一个名医来,给侯爷诊治。”
    郑能有点拿不定主意,道:“你快去开中门,我一会儿就到,前去迎接王驾。”
    门子听罢,便匆匆地退了出去。
    房里只余下了郑亨和郑能父子二人。
    郑能这时才低声道:“爹,现在该怎么办?”
    郑亨总算不再唧唧哼哼了,似乎一下子恢复了神采,眼珠子开始滴溜溜的转起来,道:“我与汉王也算是老相识,是一起共过患难的,不过他毕竟是汉王,难保不是陛下让汉王来试探为父的病情。你快去接驾吧,不要怠慢,为父到时随机应变。”
    郑能点点头。
    不多时,郑能便领着朱高煦进来。
    同来的,还有一个身子颇为魁梧,却脸色苍白如纸的大夫。
    朱高煦快步上前,脸上很是关切地看着病榻上的郑亨。
    郑亨是武安侯,乃是靖难之中的大功臣之一,在军中也很有威望,对于朱高煦而言,自然是拉拢的重要对象。
    如今听说他病了,朱高煦当然要来探望,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有一个神医兄弟……郭德刚。
    朱高煦见郑亨躺在病榻上,似乎连动都动弹不得,这才知道郑亨病的不轻,于是便问郑能道:“你父亲现在连说话都不成了吗?”
    郑能便哭丧着脸道:“是,殿下,家父自打得了这绝症,便一病不起,请了许多大夫来,也找不到病因。”
    朱高煦感慨道:“武安侯当初是何等的壮士,如今竟不成想遭遇这样的变故。本王与武安侯当初共同击敌,从前多蒙他的关照。这几日听他病重,还是不治之症,因此特请了这天下最顶尖的名医来诊治。”
    郑能:“……”
    于是朱高煦和颜悦色地看向身后畏畏缩缩的郭德刚,道:“郭贤弟……有劳你了。”
    郭德刚脸色惨然,此时他两腿已开始打颤了。
    这些日子,他在汉王府倒是过的不错,汉王对他极尽礼遇,郭德刚第一次见识到,原来这王侯的日子竟可以如此的快活。
    可是好日子才没过几日,这位汉王兄弟,就拉他来给人看病了。
    他只是个学徒啊,药都没认全呢。
    第079章 大胆的想法
    郭德刚心情纠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这显然已是病入膏肓了,还听说请了那么多的名医都没有办法治。
    让他来治……这不是找死吗?
    可看着朱高煦对他笑,他顿时一股痛苦的记忆又涌了上来。
    郭德刚打了个很轻微的哆嗦,最后战战兢兢地道:“好……好……”
    他努力地装出镇定的样子,假装上去切脉。
    朱高煦在旁很热切地道:“能治吗?”
    郭德刚像死了娘一样:“可能无药可医了。”
    朱高煦急了:“郭贤弟有起死回生之术,怎么会无药可医?”
    在朱高煦炽热的目光下,郭德刚只觉得头皮发麻,忙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别人可能无药可医了。”
    朱高煦顿时就眼睛一亮:“那么就请贤弟立即下药。”
    “啊……啊……好……好……”说着,郭德刚起身,迈着灌铅一样的腿,艰难地走到了茶几处。
    他捏起笔,手不断地颤抖,墨水泼得纸上到处都是。
    此时,朱高煦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狐疑地看着郭德刚:“贤弟,你这是……”
    郭德刚脸上干笑,心却乱了,他想回家,他恨不得这个时候立即跪下来,给朱高煦磕头。
    “我……我这就写方子。”
    站在一旁的郑能陪笑,可心里却是忐忑无比。
    汉王带了这个奇怪的大夫来,看来确实是来刺探他家父亲病情的,哎……该怎么办才好?
    郭德刚硬着头皮,潦草地写下了十几味他记得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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