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接战的时候,鲁贼吃了不少亏。等到他援军一到,战斗就不好打了!”魏从义摇了摇头道。
    “多少人马?”陈长梃也知道仅凭魏从义一千骑破敌,那是强人所难了。
    “骑千余,步卒四千众。马骡颇多,皆能骑乘!”魏从义稍作犹豫道。
    “正常,甘镇久处边地,男女皆能骑乘,和内地不同!”陈长梃看了费邑宰一眼,不由笑道。
    “不过不要紧,待会下了战书,约定明早对战!”
    “这……鲁贼肯应战吗?”魏从义看了看陈长梃身后庞大的骑军,不由怀疑道。
    鲁氏骑兵千余,步卒四千,而义军则是骑兵三千,步卒一千。
    无论怎么看都是义军实力更强一些,只要鲁允昌不是沙雕,根本不会接战好吧!
    “没关系,明日传令士卒,只留一千五百骑在外,其他士卒都下马列阵以待鲁贼!”陈长梃笑道。
    他为人虽然刚直,但是并非不懂虚实的道理。
    想当年他带领镖师走镖,也有虚张声势和扮猪吃虎等手段,如今用来倒也顺手。
    “再说,即便是鲁贼不出来,我也有办法对付他!”陈长梃冷笑一声道。
    “这一次我带来一旗炮兵,专作攻城之用,怕他什么?”
    “什么?”魏从义一愣,随即想起来义军“飞骑铁炮”的惯例。
    一旗即是十队炮手,每队十人伺候一门火炮。每人都配有马骡,以便牵引火炮机动,端的是出人意料。
    第134章 本将深通兵法
    “主家,贼人外面又来了三千人,下了战书,约定明早辰时会战!”把荣紧缩眉头,把手中的战书递给了鲁允昌。
    “镇西将军陈长梃?什么鸟人,好大的口气,某不曾听过!”鲁允昌抓住看了一眼,一把掷于地道。
    “他是贼酋的结义兄弟!”把荣不由提醒道。
    “我管他什么……等等,你说什么?”鲁允昌不由吓了一跳,“结义兄弟?”
    “对,并且还是‘顺贼’的义兄!”把荣苦笑道。
    “直娘贼,这就不好办了啊!”鲁允昌也不由头疼起来。
    为何?来人身份地位不同,就代表着对手的重视程度不同。
    义军既然把陈长梃这样深受信任的将领派遣过来,必然代表着不准备空手而归。
    “明日紧守城池,闭门不出!”沉吟了片刻,鲁允昌不由下令道,“且看看此人成色如何,再做打算!”
    那鲁允昌并非不知兵之辈,虽然义军的决心出人意料,但是他依旧能够清醒的认识到“如今顺贼形势不稳,拖的愈久愈发,局势对我有利”的道理。
    “是,末将晓得了!”把荣闻言并无异议,连忙应了。
    第二天一早,义军埋锅造饭,多数骑兵下马列阵城外,陈长梃便命魏从义前去叫阵。
    结果连叫了半天,嗓子都差点哑了,红城子堡里守军巍然不动。
    “怎么办,将军?”魏从义无奈灰溜溜的跑了回来,请示道。
    “不妨事,他们爱守这儿就守在这儿吧,咱们去庄浪去!”陈长梃冷笑道。
    兵法曰: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
    庄浪卫的治所连登乃是鲁氏土司所在,历经九世,经营二百余年,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我义军的攻击?
    “这……这太危险了吧?”魏从义闻言看了旁边参将费邑宰一眼,不由提醒道。
    “若是贼往兰州,为之奈何?”
    “我信得过任继荣,就是不知道鲁氏信不信得过自家的百年经营!”陈长梃闻言笑了。
    “好吧!”魏从义闻言不由叹口气。
    而费邑宰亦不由惊讶地看了陈长梃一眼,心道:难怪舜王特意派遣此人前来,这厮果然好气魄!
    且不说魏从义和费邑宰如何心思,且说鲁允昌稳坐钓鱼台,但等义军劳而无功。
    突然把荣闯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家主,不好了,贼人舍了城堡,一路往西面连登去了!”
    “什么?”鲁允昌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他……他怎么敢?他就不怕咱们直接往东攻打兰州城吗?”
    “兰州一失,我军挥师南下,直接和东祁、东李两家配合,斩杀伪甘肃巡抚张应辰,甘肃岂非我囊中之物?”
    “家主所言甚是,我这便去整顿兵马,咱们直扑兰州城!”把荣闻言一愣,随即大喜道。
    “蠢货!”那鲁允昌正说得得意,不意被把荣这武夫打断了,不由劈头盖脸骂道。
    “我本将深通兵法,如此雕虫小技,岂会上当受骗?上面那番话,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当不得真!”
    “如今贼人当着众人之面,大摇大摆往西而去,分明就是要攻连登。”
    “我等士卒多出于土民、番民和庄浪卫等地,家室俱在,若是为贼所得,士卒岂有战心?”
    “此亦昔日东吴之‘攻心计’,以关圣帝君之强,犹不免败亡,吾又能何能及也?”
    “啊?”把荣闻言大惊失色,您这意思我们就只能等死了不成?
    “不过,也不甚要紧。我们即刻出发,尾随其后即可。他欲战,我不与战,他欲走,我则扰之。”鲁允昌胸有成竹地笑道。
    “若是他赶到连登城下,便会腹背受敌,不战自败!”
    不是,家主,我心脏不好,受不了这个,你别吓我成吗?
    您这一惊一乍,我心脏都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把荣无言以对,只好连忙整顿兵马,随鲁允昌亦一路往西而去。
    只是刚出红城子堡,鲁允昌又笑道:“此必敌人调虎离山之计,我们且一路小心谨慎为务,谨防中了贼子的伏兵!”
    把荣听了,又连忙命斥候四处探查。
    特别是山林、河谷等地,必反复搜查,以防有诈,如此一日才将近行了三十里。
    结果第二天上午,早有信使快马加鞭赶来汇报道:“家主,不好了,连登城突然遭到大批贼人围攻。”
    “红衣大炮十余门,昼夜不熄,猛轰城池,鲁宏抵挡不住,请你速回救援!”
    “直娘贼,好个贼子,如此不通兵法,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鲁允昌闻言一愣,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经过反复确认以后,这才破口大骂了起来。
    这鲁允昌搁那斗智斗勇了半天,完全没有猜准陈长梃的心思。
    原来陈长梃离开红城子以后,由于马匹众多,干脆直接倍道兼行,奇袭连登城。
    卫城周八里有奇,每面二里有余,原本鲁允昌只留守了二百精锐。
    鲁允昌子鲁宏又征调了一千卫所官兵,每面才将近布置了三百人,如何防守?
    顿时被义军打了个措手不及,特别是那兰州参将费邑宰一心要抱陈长梃大腿,竟然亲自率死士登城,死战不退,几欲夺取连登城东面城墙。
    只是鲁宏也知事关身家性命,更是率领麾下精锐前来鏖战。
    费邑宰身边兵丁不比得鲁氏家丁精锐,苦战半晌,这才在魏从义的接应下,逃了下来。
    费邑宰自度无功,不由连忙向陈长梃请罪。
    陈长梃不由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妨事,不妨事,正好好要了那鲁允昌的老命!”
    且不说陈长梃如何密谋,且说鲁允昌得了连登城被围,行事岌岌可危的时候,不由连忙下令道:“把荣何在,速与我晓谕全军,倍道兼行,击破贼酋!”
    “这……若是这般赶到连登城,我恐怕士卒疲惫……”把荣犹豫了一下道。
    “你懂什么?兵贵神速,正好趁贼人攻城筋疲力尽之时,袭其背后,‘顺贼’不足定也!”鲁允昌不由哈哈大笑道。
    遂命三军将士奔驰四十里,直往连登城去了。
    一路上,马不停蹄,人不解甲,虽然是寒冬时节,却累的士卒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筋骨无力、手脚俱软。
    眼看连登城在望,鲁允昌正要派遣士卒前去打探。蓦然斜刺里杀出来一彪人马,领头之人不是陈长梃,又是哪个?
    鲁允昌闻声望去,只见三千精骑,霜刀铁甲森然如冰雪一般,顿时如坠冰窟。
    “竖子你不讲武德!”鲁允昌两眼一黑,哪里不知中了陈长梃以逸待劳之计!
    第135章 温酒斩华雄
    “把荣,把荣!快骑兵,你带领骑兵顶上去争取时间!”鲁允昌骤然遇袭不由大声呵斥道。
    鲁允昌这才率领了四五千人,除了千余骑兵以外,剩下三四千步兵结阵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义军方面虽然以骑兵为主,打起仗来也并非一股脑呼啦啦猛冲上去,依旧需要整顿阵型以后再发起进攻。
    正所谓:“阵而后战,兵法之常”。
    话说陈长梃率领麾下三千骑兵等遥遥望见鲁允昌等数千人急匆匆而来,连忙一边下令魏从义领火铳骑兵前去骚扰,一边下令整顿阵型,准备接战。
    骑兵整顿阵型和步兵不同,并不需要一个固定的地点列阵,而是可以在运动中变幻阵型。
    魏从义得令以后,连忙率领身边的亲卫离开,将拉成长长一行的纵队骑兵变成以哨为单位的小股作战队形。
    而义军的斥候和小分队也开始和官兵骑兵兜着圈,你追我赶的交锋起来。
    陈长梃一边安排身边的亲卫整顿身后主力队形,一边策马前往高处俯视鲁家兵阵型情况。
    “嗯?”真在双方纷纷扰扰之时,陈长梃敏锐的发现一个事情。
    只见不远处旗帜招摇、人马兜兜转转正在列阵,只是统帅旗下指指点点那人位置似乎靠外了一些。
    陈长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定睛一看,情况确实如此。
    “蒋发,你持我旗帜,稳住人心,本将去去就来!”陈长梃强忍着喜悦的心情,不由扭头道。
    “你要做什么?千万不要做傻事啊!”那蒋发如今须发皆白,只是因为有一身好武艺,这一次到跟了过来。
    “看到那人了没有?我要温酒斩华雄!”陈长梃伸手一指鲁家兵将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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