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张伯鲸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由大喜,连忙劝说道。
    “如今‘顺贼’正是无防,只要俞总镇痛下杀手,保证让他活着走不出榆林城!”
    “到时候,朝廷这边自然由本官为你解释请功,到时候封妻荫子……”
    “不!”俞冲霄听到这里,不由冷笑道,“恐怕到时候,是张抚军封妻荫子、加官晋爵,而本镇却是意图谋反,阖家灭族是吧?”
    “俞总镇,此话怎讲?”张伯鲸本道自己已经说服了俞冲霄,不意竟然有如此变故。
    “张某并非那两面三刀之人……”
    “是吗?”俞冲霄闻言不由讥讽道,“那本镇本是延绥总兵,掌握榆林兵马。”
    “既然抚军有诈降之意,那为何不找本镇商议,反倒寻那败军之将左光先?”
    “怕不是你俩早就打好了算盘,准备拿俞某人的头颅向新主子请功吧?”
    “不,不是这样!”张伯鲸都傻眼了。
    他该怎么说?
    难道他张伯鲸要告诉俞冲霄,因为前几日榆林将门蛇鼠两端,以至于自己心惊肉跳,草木皆兵,哪个都信不过?
    最后他思来想去,唯有和“顺贼”深仇大恨的左光先最值得信任?
    结果最值得信任之人干净利索的买了自己,最值得怀疑之人反倒成了他救命稻草?
    恐怕这话他一说出来,俞冲霄非得当场和他翻脸不可!
    “行了,你别狡辩了!”俞冲霄摇了摇头,目光里能凝成冰一般最后看了他一眼,笑道,“没想到吧?”
    “有人把手书也给我看了一眼,所以老子也投了!”
    “你们合伙想卖了我?结果我自个把自个卖了!”
    “如今整个榆林城都自个投了,那你这个原本地位超然的延绥巡抚,到底还有多少价值呢?哈哈哈!”
    言毕,那俞冲霄竟扬长而去,只留下延绥巡抚张伯鲸瘫坐在那里,双目留下了悔恨不已的泪水。
    “你们都给我看好了他,可别让他自杀了,反而混一个‘忠义’之名!”
    俞冲霄又叮嘱了一番,这才施施然离去。
    等他赶到镇守府的时候,张顺正和左光先、赵光远以及榆林其他将门正在那里谈的火热。
    “哎,俞总镇到了,快,就等你了!”张顺一看俞冲霄安排好张伯鲸,不由招呼道。
    “一会儿就上酒席了,怎生耽搁这许久?”
    “啊?前朝张抚军刚刚醒了,方才和他打了声招呼!”俞冲霄一看张顺如此热情,顿时心里暖洋洋的。
    前朝?好家伙,你可真会说话!
    张顺乐的合不拢嘴,不由一把把俞冲霄拉到身边,又朝门外喊道:“既然张抚军也醒了,你们赶快把他接过来吃酒!”
    不多时,好容易张伯鲸拉着了一张长脸赶了过来。
    他见了张顺,不由高视阔步的一拱手道:“舜王殿下,本官乃大明……”
    “哈哈,张抚军来这边坐!”张顺看他这神情好像要坏自己好事儿,不由连忙打断道,“今日只有主客,没有尊卑,只谈私事,不涉公干!”
    在座除了张顺以外,多数本是武将出身。
    这些人举止粗俗,又贪杯好酒,见张伯鲸一到,可以开席了。
    他们不由纷纷鼓噪道:“好,舜王说的好,来老哥先敬舜王一个!”
    说着就有人端起大碗满上,把张伯鲸当场挤到一边,向张顺敬了过去。
    这妮玛……张伯鲸不由恨得牙痒痒的,却无可奈何。
    不意有人扯了扯他,张伯鲸扭头一看,来人居然是原大明五省总督洪承畴。
    “哼,无耻之徒!”张伯鲸冷哼一声,拂袖就走。
    “哎?这位老弟,大家都就座了,你怎生还站着?”不意有一个身着破破烂烂的老道士又上前扯着他,笑嘻嘻问道。
    张伯鲸见他像个面善的,不由收了脾气,兀自寻了一处偏僻之处坐了,自顾酌了一杯酒。
    他这才苦笑道:“老先生有所不知,主人家这里看似高朋满座,实则都是鲜廉寡耻之徒!”
    这我如何不知?这不都是我害的吗?
    “张道士”嘿嘿一笑,不由反问道:“那这……你岂不是把自个也骂了进去?”
    “没错,我也该骂!”张伯鲸闻言差点都要哭了,“你说好端端的一个雄镇坚城,里面有三万精兵把守,怎么就这样轻易丢了呢?”
    “我张伯鲸书香门第,忠心耿耿,如今又落了一个‘从贼’的恶名……”
    “好了,凡事都看开点!”“张道士”闻言忍住笑意,劝说道,“这木已成舟,即便是寻死腻活也无济于事!”
    “老弟何不将错就错,借机寻些好处?”
    “好处?什么好处!”张伯鲸不由怒道,“我堂堂正人君子,岂是钱帛财货所能收买……”
    “停停停停!”“张道士”不由啄了一口酒,笑道,“你这个人,怎么动不动就非黑即白,非对即错?”
    “如今你这名节算是毁了,可是也不是没有挽救的办法嘛!”
    “哦?什么办法?”张伯鲸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有句话叫做‘为民请命,顺应天意’!”“张道士”嘿嘿一笑道,“偌大个榆林城,果无人耶?”
    “虽此城被义军围困良久,实则兵不血刃而降!”
    “此非一人之力欤?此乃天意也!”
    “大丈夫乘时而起,乖时而亡,蓋人不能胜天!”
    “如今大明自失其德,人心思变,故而虽有千军万马,忠臣名将而不能守一城,此乃大势所趋也!”
    “顺之者昌,逆之则亡。”
    “故而周为商臣,伐纣而不为逆;恶来护主,身死而不为忠。”
    “蓋忠义之道,小于天地之德。”
    “老弟享祖宗荫庇,不知不觉之间顺天应民,又有何可叹息哉?”
    第294章 联姻
    在“张道士”“好心”劝慰之下,原延绥巡抚张伯鲸得到了开解,心结稍解。
    他便借着酒劲,走上前来向张顺敬酒一杯。
    那张顺何等机警,但看这张伯鲸举动,如何不知他心思变化,早已无必死之志?
    于是,他也端起酒杯,低声道:“今日且不论公事,改日我再与公促膝长谈,聆听教诲!”
    张顺姿态放的很低,顿时把那张伯鲸也感动的不行。
    他不由举着酒杯道:“人常言‘舜王仁义无双,敬贤而爱士,所到之处,秋毫无犯’,今日方知之矣!”
    只是两人没交谈两句,早有王世国、王世钦、杜文焕一干人等挤了过来,又要拉张顺前去划拳。
    张顺酒量还成,但是架不住这几个都是划拳的好手,哪里划的过他们?
    他只好赔笑道:“酒,都喝的差不多了!”
    “我看几位都是义士,心里佩服的紧。不让我们‘斩鸡头拜把子’,做一个长久的异姓兄弟吧?”
    “咦?那感情好!”萧氏之子萧偲闻言不由高兴道。
    “去去去,拜什么把子?”王世钦一听这事儿不对啊,连忙阻止道,“你们都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的晚辈,怎生结拜?”
    原来这萧偲正是榆林萧氏将门萧如薰之子。
    别看这萧如薰名字听起来跟网络小说女主一般,实际上却是个如假包换彪形大汉。
    他在明末“三大征”之一的宁夏之役中,曾经因为死守平虏城,击毙哱拜的养子骁将哱云,由是声名大噪。
    其本人又有诗才,颇受文人追捧。
    甚至连当朝户部尚书李三才都和其联姻,其影响力可见一斑。
    再加上榆林与宁夏颇近,当年之事距今不过四十余年,是以萧氏的声望亦不下王氏多少。
    王世钦一看这厮居然想抢夺王氏的风头,哪里能忍?
    于是,他不由主动提议道:“人都说‘酒品如人品’,舜王的人品我等皆知矣!”
    “老夫刚巧有一女,方及及笄,尚未婚配,愿为舜王箕帚之妾!”
    “啊?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张顺不由搓了搓手道。
    虽然说他也没听出来什么叫“箕帚”,但是那个妾字却听得明白。
    “好,好,这个好!”其他人闻言不由纷纷起哄起来。
    “将来你做了王世钦的女婿,也算是我榆林城的女婿。哪次再来喝酒,可不由忘了我们!”
    那萧偲还待要争,早被张道昌一把拉住,低声提醒道:“此事早已成定论,且勿坏了规矩!”
    年轻人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榆林将门若想“卖个好价”,唯有团结一心,方才值得这个身价。
    若是自个单打独斗,恐怕舜王未必正眼看自己一眼。
    其实大家都是榆林将门,抬头不见低头见,那王奇瑛萧偲也见过两面,倒是漂亮的紧。
    萧偲艳羡的看了张顺一眼,便不再言语。
    而王世钦早就佯怒道:“舜王是不是看不起我们粗鄙武夫,嫌弃我家女儿五大三粗,打打杀杀不成体统?”
    “哪能啊?”张顺连忙告饶道,“只是我已经有了妻室,未免辱没了令嫒!”
    “什么辱没不辱没的?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儿不要吞吞吐吐。一句话痛痛快快,成还不是不成?”王世钦这可来了劲儿,借着几分酒意面皮也不要了。
    古有榜下捉婿,今有酒宴捉舜王,万万不能被其他无知小儿给搅和黄了。
    “这……”张顺本打算问一声“令嫒有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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