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囊福晋?”张顺不由奇怪的向李自成问道,“她是谁?又为何要见我?”
    “这……”李自成亲自和那使者见过面,知道有些话不能当面转述,只得委婉的提醒道。
    “她是虎敦兔憨的多罗大福晋,乃是博尔济吉特氏,名叫娜木钟,统管阿纥土门万户斡耳朵。”
    “因为虎敦兔憨去年死于大草滩,无处可归。”
    “她听闻舜王年轻健壮,乃当世之人杰,故而归之!”
    张顺一听这话怪怪的,什么年轻健壮?难道不应该说年轻有为吗?
    “她要嫁给你!”高桂英本也是边地出身,听到李自成这么一说,愣了半晌连忙提醒道。
    “啊?”张顺一脸疑惑,人家都说“一见钟情”,可你娜木钟怎么连见都没见过我,怎么就“钟情”了?
    高桂英一看就知道他没有明白什么意思,不由趴到他耳边低声道:“鞑子习俗,不讲人伦。”
    “其嫁娶之俗,与义军合营颇类。”
    “昔日三娘子先嫁其夫,后嫁其子,再嫁其孙,盖其故也!”
    哎呦,我去!夫子孙三代,这是何等的凶残?
    张顺觉得自己底线已经够低了,没想到还有比自己底线更低的,这果然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那虎敦兔憨的老婆想嫁给我。然后她那个什么阿纥土门万户斡耳朵就算和我合营了,是这个意思不?”张顺不由追问道。
    “对,没错!”
    “那要真个同房吗?”
    “要的!”高桂英憋着笑道。
    “好,我全明白了!”张顺板着脸道,“那虎敦兔憨多大啦?哦,四十七了!”
    “他男人都四十七了,她可不得四十岁?”
    “感情她就是贪图我年轻帅气,床上功夫了得,所以就不去找那洪太了,反过来找我?”
    不行了,憋不住了!
    高桂英一边笑的直不起来腰,一边点了点头道:“若……若是成了,那……一千五百户就是你的了,哈哈!”
    让你贪图人家兵马,这下子遇到对手了吧!
    “好吧,那就见见吧!”张顺想了想,不由对李自成点了点头。
    他不由心想:我都是秦王殿下了,也不能饥不择食啊,还是先看看颜容再说吧!
    好歹那虎敦兔憨也是插汉儿部的大汗,他的老婆也不会太过不堪入目吧?
    好吧,只是听着奇奇怪怪的人名和部落名,就让人受不了了。
    不过她手底下有一千五百户,差不多五千多人。
    鞑子以游牧为生,男女老少皆能骑马而战。
    若是能借机挑选出两三千骑,想必对当前战事也十分有利吧!
    张顺一边这么想,便一边答应了两人的会面。
    经过李自成来回传信,不多时双方把地点定在距离营地里许的一处边墙附近。
    这里一望无际,并无其他遮拦。
    正好可用防止一方突然变卦,带领人马过来火并。
    计议已定,当晚张顺便带领高桂英和王锦衣并一百护卫前往约定之处。
    “咦?这里怎么有一顶帐篷?”张顺还以为大家都站在外面吃沙子呢。
    “一来可以用作谈判之用,二来万一你俩合帐,就可以在这里成就好事!”高桂英一脸坏笑道。
    “我要是和她合帐了,你不介意吗?”张顺见她笑嘻嘻模样,不由调戏道。
    “介意啊,到时候不许再碰我!脏都脏死了!”高桂英小嘴一撇,好像并无半分怒气。
    等到张顺翻身下马以后,这才发现帐篷另一侧早已经立着百余骑“鞑子”,估计是那囊囊福晋的护卫。
    和后世常见的高大健壮的蒙古同胞不同,这些人不但身上沾满了尘土,大多数也又瘦又黑。
    偶尔有几个健壮之人,衣衫华贵一些,想必是有身份的贵族。
    但看外面这些人,张顺突然就有点不想进去了。
    难怪高桂英坏笑不止,感情这风餐露宿的游牧生活,实在是不养人呐!
    不过来都来了,也不能扭头就走啊?张顺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只是等他掀开营帐一看,顿时就愣住了。
    原来帐内除了李自成和一个陌生的女子以外,还有“活曹操”罗汝才、“闯塌天”刘国能、“白袍将军”薛仁贵、“整齐王”张胖子和若干护卫。
    “你们来做什么?”张顺一边奇怪地问道,一边寻了那女子对面的位置坐了。
    “万一你们合帐不成,我们不是也有点希望,不是吗?”“闯塌天”笑嘻嘻的应道。
    好吧,感情这是相亲大会?
    张顺皱了皱眉头,然后抬眼向那女子看去,果然十分辣眼睛。
    若是用比较优美的词语来形容,那就是脸若银盆,眼若新月,额似你达……啊呸呸呸!
    关键这年龄还真不小了,就张顺这一双瞎眼,差不多都能看得出她至少能有五十的样子。
    “啊?你是……舜王……嘛?”那个囊囊福晋看到张顺,不由眼前一亮,便用怪异的腔调向他问道。
    我能说不是吗?
    张顺尴尬地点了点头道:“我是!”
    “我叫娜木钟,名字是文静的意思……”那女子不由一边说,一边向张顺靠近。
    呕……这是什么味儿?
    原来草原极度缺水,人马牲口饮用尚且不够,哪里有水让人洗澡?
    高桂英,你害我!
    张顺幽怨的看了高桂英一眼,结果发现高桂英也往外躲了躲。
    妮玛,张顺前世的修养倒让他不好意思直接辱骂对方。
    毕竟不洗澡又不是她自己的缘故,环境使然罢了。
    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自己应该如何优雅的拒绝她呢?
    正当张顺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感到腰间一疼,不由惨叫一声。
    他下意识抬眼一看,只见“整齐王”张胖子不知何时趁着高桂英和王锦衣和他拉开距离的时候摸了过来,正拿着一把刀刺入到自己腰间。
    腰间的血水正像不要钱一般,汩汩的流了出来。
    “张胖子!!!”张顺疼的大叫。
    “舜王!”高桂英尖叫一声,不由拔刀冲了过来。
    而那囊囊福晋愣了一下,也拔出腰间的弯刀一刀向张胖子劈去。
    本来还想拔刀的张胖子吓了一跳,不由使了一个懒驴打滚,这才躲过了一劫。
    第281章 动手
    “舜王殿下,你没想到吧?哈哈哈!”“活曹操”罗汝才不由大笑三声,站起来得意洋洋道。
    “你……你!还有谁?”张顺强忍着疼痛和满腔的怒火,伸手指了指有几分惊魂未定的张胖子和罗汝才。
    随即他的手指又扫过了“闯将”李自成、“闯塌天”刘国能、“白袍将军”薛仁贵还有拦住自己面前囊囊福晋娜木钟!
    只是没想到这些人除了仰首挺胸的娜木钟以外,其都纷纷低下了头颅,不敢与张顺对视。
    “好,好,好得很!”张顺不由怒骂道,“一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亏我待你们不薄!”
    “小恩小惠,值得什么?你焉知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活曹操”闻言不由大笑道。
    “‘闯将’李自成,我曾救过他两条命!‘闯塌天’刘国能和我是过命的交情!”
    “‘白袍将军’薛仁贵曾救过我老罗的性命,‘整齐王’张胖子想当年哪怕只抢了一个女人也要和我一起分享,你拿什么跟我比?”
    “好家伙,原来你们交情这么好?”张顺不由讥讽道。
    “是吧?没想到吧?”罗汝才嘿嘿笑道,“你以为老子唯唯诺诺,一副老好人模样就正是老好人了吗?小子,你还太嫩了!”
    “好吧,我认栽了!”张顺忍着疼痛,喘了口气道。
    “只是我奇怪一件事儿,你们杀了我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你们就不怕我麾下的将领冲出过来,将你们剁成肉泥吗?”
    “想不出来吧?就你这眼界,啧啧!”罗汝才闻言不由笑了,“你一个河南人,焉知我延绥人心性?”
    “你看着你那‘顺营’形势一片大好,自己春风得意,焉不知这都是我们延绥人的累累白骨砌筑而成!”
    “你麾下贺人龙、白广恩、贺锦、贺一龙、刘成、蒋和、魏从义、张天琳、惠登相、拓养坤、马进忠一干人等,哪一个不是我延绥的将?”
    “阵斩山西巡抚宋统殷,大破五省总督陈奇瑜、洪承畴,活捉郧阳巡抚卢象升,大破三边总督梁廷栋。在你那赫赫战功之下,哪一阵又不伤我延绥的兵?”
    “我们凭什么要让你坐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还这不许做,那不许弄,难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连自己享受一下都不成?”
    “等你这个多余的人没了,你的兵马,你的权势,你的田宅,你的女人,都全是我的了……”
    “呸,你这个狗贼,长得不美,想的倒挺美!”高桂英听了一半,不由勃然大怒,横刀立于张顺面前破口大骂道,“真是利欲熏心,死不足惜!”
    “当初你们杀我伯伯的血海深仇,我还没有报!今日又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倒看你们谁敢动我夫君一根寒毛?”
    “高小姐!”罗汝才见状不由吃了一惊,不由痛心疾首道,“你这是认贼作父,为虎作伥呐!”
    “你可知当年‘闯王’之事真相如何?别看那一天是我们哥几个动的手,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者和最终得利者!”罗汝才闻言不由大笑,笑的眼泪都差点出来了,然后猛然把手指指向了张顺。
    “愚蠢的婆娘,恐怕你没想到吧?你那日日夜夜睡在一起的枕边人,才是你叔叔伯伯被害的真正凶手!”
    “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他不过是贪图你的美色和你叔叔伯伯留下的兵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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