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擒虎明白张顺的意图,连忙高声应道。其余贺锦、‘争世王’和吴先也连忙应了。
    “张三百听令!我命你即刻组建选锋营,你麾下一千毛葫芦一部,‘治世王’一部,贺一龙骑兵一部,皆划给你率领。另外,再补充降兵一千人,尽快编练完成!”
    “是!”张三百难掩喜色,连忙高声应了。
    三营人马定了两营,那萧擒虎和张三百早就被张顺抬举,立了不少功劳,威望颇高,一时间倒无异议。
    只是这第三人是谁,众人一时间也不能猜测出来。他们不由皆看着张顺,准备揭晓最后的谜底。
    不曾想,张顺笑道:“这第三营暂且由我自己负责吧,蒋禾为副。蒋禾你优先挑选降兵,扩充刀盾手至一千人;魏从义亦扩充麾下兵马至一千之数;赵鲤子你以我麾下亲卫一百人为骨干,从曹将军赠予咱们人马之中挑选四百人出来;王绍禹,你且以你麾下三百人为骨干,再挑选二百人出来。咱们组建一个羽林营。”
    “至于王一刀,则率领麾下二百骨干,从遭难百姓挑选数百人,外加剩余俘虏、降兵,组建一千人卫军,专职洛阳城防之事。”
    好家伙,张顺快到斩乱麻,顷刻之间便把这三营人马编制定了下来。反应慢的,这才意识到原来张顺早有准备。
    既然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张顺当然要一鼓作气进行到底。
    刚说完编制之事,张顺也不早询问他人,继续下令道:“全营队长、旗长及司长皆需在军校培养一番,方可就位。我军编制,五人为伍,五伍为队,五队为旗,五旗为司,五司为营。凡三千一百二十五人为一营。”
    “另外设独立炮团一支,号曰:第二炮兵团,简称:二炮。由李十安全权负责。平日训练、保管、维护之事,皆有炮团自行负责。战时,由李十安根据命令,派遣麾下炮兵跟随其他营进行作战。”
    “炮兵编制如下:每门野战炮或‘黄金炮’,配备骡马十匹,炮车一辆,弹药车一辆。士卒十人,分别为炮长一人,炮手一人,装填手一人,搬运手两人,湿炮刷一人,法轮刷一人,掌钩一人,哨兵两人。”
    “每八门火炮设为一旗,若是依令作战之时,当以旗为单位,支援其他队伍。”
    “另外,设立炮兵学校,专门教授炮术、数学等知识,以提高炮兵技术。凡是不能通过学校考核者,皆不能从事炮兵工作。”
    “令:炮手领双饷,炮长必须由炮手才能升任!其余炮兵,领一饷半,即为订制!”
    当张顺眼花缭乱下达了一系列命令之后,大多数人都是事不关己,没有太大反应。
    唯有曹文诏亲眼所见,张顺麾下炮兵逞威,打的官兵闻声色变,不敢与之对阵。当初陈奇瑜何等威风,携八千人马与张顺六七千人决战,却大败而亡。
    曹文诏对张顺麾下的火炮就颇为敏感。当他听到张顺关于炮兵的一系列命令之后,虽然不知道其中关键,亦明白张顺准备拿这个做“杀手锏”使用。
    明军亦大量使用火炮,只是大多数都是携带在战车之上。“以车护铳,以铳护阵”是明军最基本的战术思想。
    而张顺却反其道而行,单独把炮兵编制起来。他又多设骡马、士卒,基本上用一什的兵力来照顾一门火炮。
    看起来,和仅仅三五个人操作一门炮的明军比起来,义军浪费人力、马力严重,可事实会是什么样的呢?
    曹文诏总觉得其中大有文章,却是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第208章 军校
    会议终于结束了,有心之人被张顺满满当当的灌了一脑子东西,等走出议事厅的时候,他们脑子还有点发懵。
    不要说别人了,连张顺的谋主张慎言都有点应接不暇之感。站在外面,冰凉的冷风迎面扑来,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张慎言暗自盘算了一下,张顺总共决定了一下几个事情。一、命李百户管理王府产业,依法征收子粒和银两。二、析出王府直辖耕地,和占据河南卫屯田,设立公田。
    三、探讨开春补种之事,并定下了新作物试种和除蝗之事。四、借机拉拢吕维祺,掌控河南府基层。五、消化和整编行伍,以对抗将来的威胁。六、扩大学校范围,加强军官和士卒的素质,加强对军队的掌控。
    这六条里面有四条和农事有关,两条和军事有关。这里面有些是两人商议而成,有些却是张顺自己临场发挥。
    果然,若是自己再不想方设法提升能力,就要被舜王淘汰了吗?
    张慎言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去,好似隐隐约约看到远处有一条巨龙飞出了浅滩,正欲乘风而起!
    会议结束了,张顺第一件事儿就去找马英娘去了。倒不是农事不重要,反倒是农事更加重要。
    只是张顺身为主公也不能事事亲为,专业事儿交给专业人。他便分别把它们托付给张慎言、吕维祺和宋献策办理去了。
    他自己本身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人。就像在抱犊寨开荒的时候,他也没出什么力,就累得浑身上下酸疼,便也就熄了这份亲自操劳的心思。
    只是上次在洛阳城外和陈奇瑜会战,李十安麾下的火炮大发神威。张顺身为后世之人,顿时深刻的认识到火炮对战争的重要性。
    张顺前世有一半以上的生活都发生在校园之中,所想的办法倒也简单,自然是凡是不决“立学校”。
    学校就像一片肥沃的农田,只要“农夫”精心播下“种子”,就能够在秋天收获很多“果实”。天底下再也没有如此神奇的事情了,哪怕生孩子都没有。
    只要自己把学校的架子搭起来,就能够源源不断地为自己量产军官和炮手,到时候只要自己手中有粮,治下有民,天下谁能与我争锋也?
    张顺把事情想的很美好,可是当他找到马英娘的时候,马英娘却不干了。
    “您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马姑娘冷笑道,“有事儿钟无艳,无事儿夏迎春呐!”
    夏迎春是什么类型的英雄?张顺心中有点好奇,却又着实问不出口来。
    他只好嬉皮笑脸的接道:“你也知道,打赢朝廷官兵以后,诸事繁杂。我这忙的脚不点地的,没有时间过来找你嘛!”
    “现在怎么有时间过来找我了?可见时间挤一挤,总会有的!”马英娘玩味地看着他,笑道,“少废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张顺刚刚新编了一肚子理由,却没想到马英娘单刀直入,一下子把他的招数全打乱了。
    张顺不由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干咳了两声,这才讨好道:“这不是我那义兄陈长梃乱插一杠子吗?要不然咱俩就双宿双栖了!你再宽限些时日,该你的,早晚是你的!”
    “我呸!”马英娘不屑道,“你堂堂一个舜王,一言九鼎。搁我这今儿推今儿,明儿推明儿,耍猴呢?你要是敢玩弄我的感情,我可不像你家那几个软绵绵的婆娘那么好说话!”
    “惹恼了我,大不了……”马英娘正说得起劲,突然悟空一伸头窜了出来,高声喊道:“女菩萨无礼!竟然当面教唆我师傅耍我,欺负俺老孙实诚不成?”
    “去去去,没你的事儿!”张顺正和马英娘打情骂俏,突然蹦出来这个夯货。他不由哭笑不得,连忙一把抓住悟空,推攘着他,让他一边玩去。
    马英娘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半晌,“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下子理直气壮的马英娘再也无法板起脸来了,只好笑骂道:“你是诚心的吧?故意带着这个憨货气我!”
    张顺见马英娘没法绷着脸了,这才笑道:“哪能啊?你别心焦,如今嫂嫂王氏一到,咱俩的事儿也不出这几个月了!”
    “谁心焦了?说的好像人家非要上杆子嫁给你似的!”马英娘跺了跺脚,扭着身子撒娇道。
    好好好,你有理,你说的对!张顺傻了才和她纠缠这个呢。两人温存了片刻,张顺这才说起正事儿来。
    马英娘虽然不怎么想和张顺谈论这个,好在她也知晓正事儿要紧。
    张顺细细的把自己的打算说了,马英娘不由皱了皱眉头,抱怨道:“我哪里懂得这个?若说教授个伍长、队长和旗长还成。现在又要教什么劳什子司长和炮手,我哪里懂这个?”
    “更何况你麾下的所谓司长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之人,骄横的紧,我如何管的住他们?”
    “这个倒也简单!”张顺摸了摸光溜溜的下颌,不由眯着眼嘿嘿的笑道,“他们都是久经战阵,想必有不少心得。我回头命他们来军校讲述心得,命孙承宗过来记录了,然后整理出来,权作司长教材便是。”
    “若是哪个不服,老子便来骂道:‘直娘贼,你们自己编的东西都不愿意学,是不是没说实话,背地里藏私了?仗怎么打,兵怎么指挥,都是你们自己悟出来的,难道还有人诓你们不成?’”
    马英娘伸手打开了张顺不老实的手,不由娇笑道:“你这厮一肚子坏水,跟着你都倒了八辈子霉了!”
    张顺哈哈一笑,得意地说道:“这个叫请君入瓮,以彼之道,还施其身!”
    “哦?那你又是怎么哄骗了你家几个婆娘呢?”马英娘似笑非笑地问道。
    “女孩子家家的,问这个作甚?”张顺莫名其妙。
    “赶明儿我也学会你着一身下流的本事,把她们几个全都勾走,也让你尝尝打光棍的滋味儿!”
    “好说,好说!其实倒也没有什么秘诀,不过是‘潘驴邓小闲’罢了。”张顺意味深长的笑道,“其他几条倒也好说,只是这‘驴’一字,天资所限,你怕是不成咯!”
    第209章 炮术
    对张顺来说,编辑简单的用兵之法易,编制用炮之法难。他本身也是二把刀,虽然对如何编制炮兵,颇有心得。但是究竟如何用炮,还得请教专业人士。
    为了以保万全,张顺特意前后请教了张都督、韩霖、高一志和颇具实践经验的李十安诸人。
    张顺还不放心,又亲自前往曹文诏营地,像跟随曹文诏而来的炮手请教射击经验。
    海纳百川,汲取众家之长,张顺才终于搞明白所谓的“炮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炮兵作为张顺准备的“杀手锏”,不得不精心准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又不至于泄露出去,张顺干脆自己亲自操刀,编制炮兵手册。
    火炮射击第一步,便是测距。火炮测距有目测和立杆二法。
    中国传统方法为目测法,具体操作方法是先用尺子测量完标准距离,然后让观测之人观测站在相应距离上士卒的特征。
    其特征对照口诀为:相距二十五丈,略见人眉目口鼻;相距五十丈,不见眉目,视彼人面赤;相距七十五丈,视彼人面赤转青白,身略朦。
    相距九十丈,视彼人面蛇淡白而愈小;相距一百丈,视彼人面色微白,见面仅盈寸。
    相距一百二十丈,视彼人面色只一点,似有似无;相距一百三十丈,视彼人面黑,身朦。
    张顺心中估算了一下,一百三十丈也就差不多四百米开外。除此之外,身愈朦胧,距离越远,火炮便难以命中矣。
    而立杆法,中西稍异,大体不过立上杆子,用三角函数法进行计算。
    刚开始,张顺被炮手和韩霖、高一志诸人一顿子午、寅丑说的发懵。
    过来好半天,张顺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所谓的“子午寅丑”,就是类似“abcd”的代号来着。
    张顺前世高不成低不就,好歹九年义务教育的根子还在。难道连最简单的三角函数都不会吗?
    遂后,张顺明白其中的关窍以后,顿时下笔如游龙,不到一炷香时间就把那些简单的三角函数计算题算了个明白。
    这下子让张都督、韩霖和高一志大吃一惊。毕竟数学这种乏味的东西,并不是大多人能够轻易能够喜欢的起来。
    那文渊阁大学士、内阁次辅徐光启徐阁老曾经和传教士利玛窦合力翻译了《几何原本》前六卷。虽然一时间声名大噪,众人争相传抄。
    结果最终能够看明白的没有几个,更不要说进行深入研究了。
    那韩霖身为徐光启的教友,自然也得入手一本。只看了半日,早已经浑浑噩噩,只得束之高阁作罢。
    韩霖见张顺“喜欢”几何,为了天教传教大业,连忙推荐道:“主公既然喜欢这度数之学,我绛州家中尚且藏有徐阁老的《几何原本》,《勾股义》和《测量异同》等书。对了,还有《农政全书》《甘薯疏》《农遗杂疏》《农书草稿》《泰西水法》等农学著作;《选练百字诀》《选练条格》《练艺条格》《束伍条格》《形名条格》《火攻要略》《制火药法》兵法著作。”
    韩霖突然间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张顺都没听清他说些什么。知道他听到《农政全书》,不由觉得耳熟,连忙问道:“哪个徐阁老?如今居于何处?”
    “还有哪个?徐子先,徐光启阁老啊!”韩霖闻言惊讶的应道。“此人乃我天教教友,历法、农事、兵法火器及数学,无一不包,无一不精!”
    “惜乎已于去年冬去世矣!”韩霖叹了口气道,“其中许多书籍尚未来得及出版。只是因我二人关系不错,我家中才略有所藏!”
    徐光启?如雷贯耳,张顺怎会没听说个这个?结果张顺还没来得及欣喜,想方设法把这徐光启挖来,却惊闻噩耗,徐光启已逝去矣。
    张顺不由扼腕叹息道:“徐先生之才,令人神往矣,恨不能相见!”
    韩霖闻言不由和高一志相视一眼,心道:主公既然好泰西之学,我天教传播有望矣!
    于是,韩霖连忙应道:“我天教虽无徐光启第二,可是兵法、火器、筑城、历法及数学等事,皆为长技。若是主公有心,我等愿再推荐几人,以便主公时时垂询!”
    “好,好,好,如此甚好!”张顺不由笑道,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张顺又怎么会厌恶有才能之士来投靠自己呢?
    “对了,徐光启……咳咳,徐阁老的书也及时着人送来,我先看看究竟如何!”哼,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老子一根腿毛都不能放过!
    韩霖和高一志顿时欣喜非常,连忙应了。而张顺仔细分辨了两种方法的长短,便决定先以目测法为应急之策。而立杆法因为较为复杂,先作为培养精英炮手之学,徐徐图之即可。
    而除了测距以外,第二具备技术含量的便是铳规铳尺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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