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拉着她离开了寝室,往藏书楼走去。
    一路上,两人未碰到一个下人,秦泛早叮嘱好了,今日所有人呆在各自的院中,不许外出。
    她不想有人打扰到她和楚兰舟。
    楚兰舟跟着秦泛,也不问她们要去何处,又为何去,任她牵着,秦泛走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
    到了藏书楼,秦泛关上了门,转过身,站在楚兰舟的对面,一脸神秘地道:
    舟舟,你记不记得,之前我说过,你从文州回来,我给你一个惊喜?
    嗯,记得。楚兰舟点了点头,想到之前她不小心看到的那份圣旨,心跳猛然漏了半拍。
    秦泛不知何时将圣旨装进了袖中,在楚兰舟点头的那刻,掏出圣旨,递给楚兰舟:舟舟愿意此生与我相伴,白头到老吗?
    嗯嗯。楚兰舟立刻点了点头,眼中闪着莹莹泪光,心跳却越来越快。
    秦泛松了口气,如释重负,这句话她终于说出口了。
    楚兰舟双手紧握着圣旨,微微发颤。
    秦泛站到楚兰舟的身侧,抬手附在她的手上,牵引着她的手,一起打开圣旨。
    楚兰舟明明不是第一次看,可再看上面的内容,依旧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秦泛抱住楚兰舟,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
    以后舟舟便是我的夫人了,我也是舟舟的夫人。
    早在慕容风铃向我问你时,我便想这么介绍,只是担心你会遭人白眼。那时便想着一定要向陛下讨份赐婚圣旨,以后不论再遇到谁,都能光明正大地说你是我的夫人。秦泛想起之前几年前的事,已忘记那时是何感受,只记得一定要找个机会,向陛下求旨赐婚。
    我不在意这些的。楚兰舟摇了摇头,她竟不知秦泛藏了这么久的心思。
    我在意。秦泛神色认真,她不想委屈了楚兰舟。
    女子之间的感情本就艰难易碎,尤其在这个男权的社会,稍有不慎便非死即伤,躲得过文人的口诛笔伐,躲得过百姓的闲言碎语,最后往往顶不过父母的苦口婆心。
    好在她如今已官至太傅,朝中无人敢妄自议论她们,她手中有先帝赐婚圣旨,百姓也不敢茶前饭后地谈论她们,她们皆是来自异世,在这个朝代无父无母,更不会有父母的阻拦。
    秦泛早已计划好了一切,若非花渊微和杨迟衣,她们此时已然拜堂成亲,不知在何处游山玩水了。
    成亲的流程太过繁琐,今年怕是没办法了,但是三日之后我宴邀群臣,来府中参加我们的订婚宴。明年我一定给你准备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羡煞旁人。秦泛保证道。
    好。楚兰舟抱紧了秦泛,脸埋进了她的颈窝,眼中的湿润终于溢了出来。
    舟舟?秦泛感觉到颈间的热意,心底有些慌乱,松开楚兰舟忙要看看,却被楚兰舟抱得更紧了:姐姐。
    嗯?怎么了?秦泛停下了动作,认真听楚兰舟说话。
    我很开心。楚兰舟的声音嗡嗡的,甚至有些发颤。
    你知道这一年多的时间,我在哪儿吗?楚兰舟主动提起了过去的事。
    不管舟舟之前在哪儿,现在在我的身边便足够了,以后都有我。秦泛怎会不知她在何处,甚至她可能会经历什么都一清二楚。
    那不一样,不一样的。楚兰舟摇了摇头,慢慢松开了秦泛,抬头望着她,双眼湿润,睫毛上依旧挂着泪珠。
    这次换楚兰舟牵着秦泛的手,两人坐到窗前的榻上。
    榻上放着一个小桌,桌上摆着茶具,茶壶上冒着热气。
    楚兰舟翻起两个茶杯,伸手欲端起茶壶,却被秦泛抢先了一步。
    秦泛沏好茶,端起一杯递到楚兰舟的面前。
    楚兰舟端起茶杯,在鼻尖嗅了嗅,眉目慢慢舒展开,浅尝了一口,这才开口:
    我回到了来时的地方,身边侍女说我突然昏迷,在床上足足躺了十七日。我醒来后,我的那位夫君却病情加重,没过几日便去世了。府中人皆说我是不祥之人,最后我不堪其扰,便回到了娘家。楚兰舟说得轻描淡写,那时她才刚回去,仍以为是在晟国般,她自己也可打拼出一番事业来,便毅然决然地回家了。
    秦泛咬紧了牙关,眉头高高蹙起,握着杯字的手也愈发用力,她恨不得能同楚兰舟一同回去,将楚兰舟护在身后,一句一句将他们都给怼回去。
    怼不过便直接动手,她一个上过战场的将军,难不成还打不过后院中的妇人不成?
    她放在心尖上的人,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却成为了他们口中嫌弃的不祥之人?
    原本那人便活不了几日,将楚兰舟骗过去为他冲喜,若非楚兰舟的父亲固执,又太过看中颜面,楚兰舟也不会被困在后院之中。
    楚兰舟虽然仅用了个不堪其扰,但秦泛却能猜到这四个字后面藏着他们多么恶毒的嘴脸,楚兰舟又承受了多少冷嘲热讽。
    姐姐也知,我娘家是一方巨贾,我原想着可以帮父亲打理家业,他们却因为我是女子身份,不能在外抛头露面,又怕我擅自出门,便将我锁在了院中。楚兰舟哂笑一声,那时她才意识到,在秦泛的身边是多么的畅意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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