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儿,除了钟文强,没别人了。
    果不其然,吴远站在院外,把钟文强一叫出来,这孩子立马臊眉耷眼地不说话了。
    吴远回屋翻出鱼线和鱼钩,找了根稍长点竹竿绕上,指挥着钟文强:“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那些可怜的青蛙带上?”
    熊武急吼吼地站出来:“舅舅,我也要去。”
    “行,你提个桶。”
    熊文看着哥哥动弹,也要起身,结果被吴远指着道:“你不行,老实跟家待着。”
    一听这话,熊文半起的身体又坐下了。
    吴远带着俩孩子也没走远,穿过家前面的稻田埂子,就是一条横着的石子路。
    石子路的南边就是一条宽逾三米的河渠,最宽的地方甚至超过五米。
    河渠南岸,又是另一片一望无际的稻田。
    “就这儿吧。”
    熊武懵懵懂懂地停下,钟文强则很有眼力见地从细树枝上撸下一只青蛙交给舅舅。
    吴远接过来,三下五除二地套在鱼钩上,随手一甩,下了钩。
    刚想问问钟文强,搁那儿逮了那么多青蛙,吴远就感觉有鱼咬钩了。
    把竹竿一提,一条黑鱼跃出水面,直扑过来。
    吴远伸手一抄,稳稳抓在手里,卸下黑鱼的同时,趁手一掂,有个五六斤的样子。
    钓鱼佬的开门红。
    把黑鱼用稻草穿起来,交给熊武拎着。
    钟文强还不放心,再三叮嘱:“你拎住了,别让它跑了。”
    熊武瓮声瓮气地哦了一声,两只眼睛全盯着黑鱼,跟它大眼瞪小眼。
    第二钩。
    吴远都懒得自己穿饵了,交给钟文强自己搞。
    没想到这小子穿得像模像样,一看就是在家里没少皮。
    吴远一甩竹竿,借着一个巧劲,鱼钩抛出好远,渐渐下沉,下沉……
    正准备趁机歇口气,嘿,又咬钩了!
    吴远一提竹竿。
    结果劲用小了,竟让黑鱼拖着在水里拽了一段。
    嘿,我还就不信了。
    这会卯足了劲一提,一看那鱼的个头。
    好家伙。
    得有十来斤吧?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不过这么大的鱼,一不小心,就是竿折鱼溜的下场。
    吴远只能吃住了劲,控制节奏地往岸上提。
    费了半天劲,终于抄在了手里,就连穿过鱼嘴的稻草绳都多拧了好几股,否则还真撑不住。
    顺手交给熊武拎着。
    这小子趁手一提,差点没提溜住。
    后面两杆就没那么幸运了,吊到了两根拇指粗的黄鳝。
    这东西听说早孕之人不能吃。
    至于杨落雁现在六个月的身子能不能吃,吴远也弄不清楚,也懒得去问。
    干脆留着送人。
    一排七只青蛙,钓到三条黑鱼,四条黄鳝。
    只有那只癞蛤蟆,不知被什么东西吃干抹净了,啥也没钓着。
    即便如此,这收获也不小了。
    吴远甚至怀疑,这些黑鱼是不是隔壁代婶家的鱼塘漫过了路面,跑出来的。
    回去的路上。
    吴远严正警告:“以后没我跟着,敢跑到河边来玩,我打断你们的腿。听见没?”
    钟文强吓得一激灵。
    舅舅不像爹,他是真敢下手啊。
    熊武忙不迭地点头,还趁机偷看了钟文强几眼。
    回到家。
    吴远挑出那条十斤的黑鱼就开始处理,大黄摇着尾巴远远地看着,一狗脸的热切。
    等到把黑鱼切成薄厚一致的鱼片,吴远端着鱼片离开,大黄终于敢靠近,痛痛快快地大快朵颐起来。
    看了半天电视的钟文雅跑过来:“舅舅,你打算做什么?”
    吴远故作神秘道:“今天舅舅给你们露一手,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国宴级的大厨水准。”
    国宴级是什么级?
    孩子们哪里知道,反正听着不明觉厉就是了。
    杨落雁一瞧那鱼片,都不用多问,只是回头对蔺苗苗说一声:“苗苗,明儿该打油了。”
    钟文强自告奋勇:“舅妈,明天我去打吧。”
    杨落雁还有些迟疑。
    钟文强又进一步强调:“家里的油盐酱醋,都是我打的。”
    看着吴远点点头,杨落雁这才应允道:“好吧。”
    晚饭时,一盆刺啦啦冒着油花的水煮鱼端上桌,分量比上回杨落雁吃得还要足。
    毕竟三四斤的鱼片全下了锅,能不多么?
    即便如此,杨落雁也下不了筷子。
    她总不能跟这帮狼吞虎咽的孩子们抢。
    吴远就不管。
    以前他单身一人时,跟这帮孩子在一起,吃饭就得靠抢。
    千万别拿什么舅舅的派头。
    那是纯属找饿。
    不过这回,吴远抢了半天,全都给了杨落雁。
    一顿饭吃得所有人都饱了,除了吴远。
    忙完洗碗刷锅后,所有人都挤到席梦思床上看电视。
    然后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去院子里洗澡。
    熊文洗不了,就让熊武带着。
    跟熊文年龄差不多大的钟文雅,明显要早慧一些。
    坚决拒绝蔺苗苗的帮忙,坚持自己洗。
    吴远不管,也拉着杨落雁不许管。
    只是这群皮孩子洗完了澡,就开始抢夺电视的控制权。
    这个要看这个,那个要看那个。
    吵吵不休。
    等到吴远一声不吭地调到中央一套新闻联播时,所有人就都老实了。
    九点钟一过,孩子们一个个都睡着了。
    只剩下外面蛙声一片。
    第二天,吴远在工场见到了池师傅介绍的那两位师傅。
    一位姓张,一位姓陈,都是三十五六的年纪。
    吴远随手考了考他们的眼力和手艺。
    结果发现,张师傅的手明显不如陈师傅的手稳。
    眼力上更是差了一大截。
    当场给了张师傅一包烟后,对池师傅道:“池师傅,帮忙送送。”
    两人走到村外。
    “看见了吧,我老板虽然人年轻,但眼力不差。你成天烂赌,手艺潮成这样,还想糊弄过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起码混了包烟。”
    池师傅挥挥手,只觉得这家伙真是可怜。
    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大的机会,竟然只为区区一包烟而庆幸不已。
    合该老板看不上他。
    第38章 工场转型,新矛盾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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