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撇到她的动作,苏时鹤衣服刚脱了一半,便耷拉着半边的袖子去扯她。“你做什么?”
    “王爷不是要住此处?”把怀里的被子又往上抱了抱,陆修容满脸理所当然,“自是给你腾地方。”
    她说的实在太过正经,苏时鹤都几乎要怀疑起自己,“你什么意思?你我夫妻,不一起睡?”
    贴身的地方,还放着她的同心结,陆修容望着他发笑。“王爷,是顾念着阿姐现下孕中,满足不了你吗?”
    “你是这样想我的?”脸色红白交替,苏时鹤气出怒意。
    本来被吵醒就憋着怒气,陆修容往后一退甩开他的手,“王爷若是需要,便去找别的女子。”
    含着怒意的双眼又看了看她,苏时鹤不知想到了什么,反而笑了起来,“怎么了,是不是真的以为你是阿玉的妹妹,我便把你当做了她的替身?”
    不懂他的脑回路,陆修容此刻只想找个安稳地方去睡觉。运气好的话,她还能接上方才的那个梦,她胡乱敷衍的点着头。
    苏时鹤就更觉自己的猜测没错,“不用这样想,我从来将你们分的很清。”
    当然分得清了,不然为何落得一身伤又失了重要之人的独独是她。陆修容低头,突然问:“王爷,你费尽手段把我接回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若说是要训诫她对他们王府的“折辱”,又为什么大晚上来这里扭捏。
    苏时鹤没想过她问的这般直白大胆,与之前小心揣测他心意的样子那般不同,倒也可人的,他轻咳一声,“你既回来,前尘本王便可不做追究,往后一切照常。”
    “照常?”陆修容像是听了个莫大的笑话,“王爷,你清醒点吧!”
    “如若不是你拿别人的性命逼迫,你以为我为何会跟你回来?现在,你以为还能用什么威胁我跟你安稳度日?此处王爷喜欢,就只管去睡,莫要烦我。”
    脚步匆匆,直到身后再没有人追上来,陆修容才放松呼一口气。
    侧屋里没人,她抱着被子,也不管里面的炭火烧的旺不旺,直接脱了鞋躺倒安睡。
    困意袭来,虽睡的不太安稳,却终是没有再做梦。
    天蒙蒙亮的时候,陆修容坐起来目光涣散的发呆,全然没注意到床边新出现了个炭盆,里面的火光都还在明灭。
    “姑娘醒了!”秋云端着水盆,推开门进来,“奴婢来服侍您洗漱。”
    由她扶着起身穿那重重叠叠的衣服,陆修容坐在梳妆镜前的时候,忽的挑眉,“你怎知我在这里?”
    像是本就在等她问这些一样,秋云激动起来,“是王爷交代的,王爷今日吩咐了好多,都是怎样侍奉姑娘,对姑娘上心的紧呢。而且还说,往后每日早晨去给长公主的请安,也都免了。”
    “这是恩宠?”陆修容问的没有波澜。
    “自然是恩宠,自古少有的!”
    呵了一声,陆修容闭上双眼,可她原本,就不用再做那些。
    接过她手里的梳子,陆修容自顾自梳了个松散的发髻,走到院子里晒太阳。
    也不知道埋下的那几坛酒怎样了。
    正想着,李嫣的嬷嬷领着人走到她面前。
    “王妃,该去一同用早膳了。”吴嬷嬷看上去很客气,甚至同她微微欠腰,全然看不出之前无端为难清葵的是她。
    陆修容定定看她许久,忽然笑起来,“好,走吧。”
    只带了秋云,陆修容来到李嫣的院子,旁的几位都已落座了。
    匆匆扫过去,苏时鹤面色不善,李嫣与陆锦玉皆是一脸的笑意,殷切的看着她。再细看,才发现他们的碗筷都有动过的痕迹,俨然是已经吃过了。
    吃到半途,才想起她,能有什么好事。
    面上不显,陆修容客客气气的行完礼便坐下来。
    “尝尝这个汤。”苏时鹤勉强笑着,亲自动手盛一碗汤放到她面前。
    只瞧了一眼,陆修容就搡远了些,“王爷不了解,我早晨不喜欢吃这般腻的。”
    似曾相识的对话,陆修容见桌上的三个人这下脸色都难看了,心情才舒畅了不少。
    径直看向李嫣,陆修容问:“长公主唤我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你这是什么态度!”李嫣拧眉,不悦道。
    苏时鹤倒先坐直,护到了陆修容的身前,“母亲,那件事本来我也不同意。”
    不知到底在争执什么,陆修容见李嫣一脸吃瘪的表情,也渐没了耐心,“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被儿子当面驳了面子,李嫣的架子也端的艰难,梗着脖子道,“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等了等,陆修容却没有应声,李嫣才只能干巴巴的继续说,“锦玉此胎不稳,她找过高人,说这孩子命中有煞,需要一个人为他挡灾,才能安稳生下。”
    总算是听懂了,陆修容慢条斯理的拿起一块芙蓉糕,“哦,所以我就是那个挡煞的人?”
    “能为王府长子挡煞,乃是你的福气!”李嫣柳眉倒竖,喝道。
    了然的点点头,陆修容几下吞下芙蓉糕,又继续拿起来一块,“阿姐呢,你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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