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的资料是从哪里来的?”
    那人愣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问题,大声道o
    白云天坐在台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o
    “怎么?答不出来了?哈哈,pci是美国众多计算机公司联手制定的最新技术规范,其他国家都没有,你怎么会有?吹牛被戳穿了吧?”那人恍如不觉,得意洋洋道o
    “我以为你是对我不满,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其实是个蠢货!”
    白云天看着他,一字一句,口齿清楚地说道o
    那人被他骂得一呆,随即就涨红了脸,愤怒道:“怎么,被我说中,哑口无言了,就开始骂人了吗?”
    “不不不!我没有骂人,我只是说了一句真话而已!”
    白云天在其他人过来劝阻以前,就大吼道:“我的资料是从哪来的,关你屁事!我给你资料,是用来学习,作为研发技术储备用的,不是用来质疑我资料来源的o你连这点都不知道,简直是愚蠢之极!”
    轰!
    礼堂内,一片轰然o
    台上坐着的好几个教授赶紧过来,想要安抚白云天,下面的人,也拦住怒不可遏的那人,一名老教授更是严词斥责o
    大家都是搞技术的人,都深知不要询问技术的来源o
    这人大概是被白云天说傻了,愤愤不平,一时大脑充血,居然问出这样低级的问题o
    不管白云天是从什么渠道拿到这套资料的,他都不可能当众公布o
    这样问,不但犯忌,更是自取其辱!
    可能是已经撕破了脸,那人也不再伪装,一边跟旁边的人拉拉扯扯,一边仍不依不饶,大声道:“你连资料来源都说不清,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o如果那些资料,是你自己编的,难道也要我们照着研发?”
    白云天本来已经听从台上两位教授的劝解,不打算继续争执下去了,听到他的话,想了想,还是从其他人手中接过话筒,正色道:“没错!”
    他这两个字,让全场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礼堂内一片安静o
    错了也要照着研发?
    他居然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白云天甩开拉着他的两名老教授,将话筒放到嘴边,非常严肃地说道:“我作为投资人,给研发团队提供什么资料,你就应该以此为依据展开研发——哪怕这些资料是错的!这是基本的常识,还要我告诉你吗?”
    “凭凭什么?”那人也是呆住了,结结巴巴道o
    “凭我是出资人!我就有权主导研发的方向!你们作为研究人员,配合我展开研究,才是你们的工作!”白云天斩钉截铁道o
    两名拉着他的老教授,手软下来o
    下面的研发小组成员,看着他的眼神,也有些不善o两个估计是脾气大的教授,哼了一声,一甩手,收起东西毫不犹豫就往外走o
    其他没走的人,也不见得是不想走,只是不像他们那么不计后果而已o
    那名质疑他的人,大笑起来:“狂妄!太狂妄了!我见过那么多天才,没见过像你这么狂妄的人!看看,黄教授、于教授都被你气走了!你要是还这么狂下去,我看所有人都要走,谁会跟你这样的家伙搭档共事!”
    “白云天同学,你太冲动了!”冯院士在旁边,低声叹息道,显然对他刚才的发言,也是很不满o
    技术人员,特别是优秀的技术人员,都有一身骄傲o
    他们是体制内的研究人员,要他们投入一项研发工作,可以述之以大义,但在研究中,他们就是绝对权威,谁也不能动摇他们的地位o
    你不求着我、哄着我、惯着我,居然还想骑到我头上,发号司令?
    想都别想!
    哪怕你是出资人,又怎样?
    大不了我不要你这钱了!
    又不是国家分派下来的任务,必须得完成o
    许多人都很看不惯白云天这样,视乎理所当然的态度o他们知道国外的商业研发,研究者只是打工者,一切以老板说的话为准o
    但是理解归理解,他们却不愿接受o
    这是在国内,不是国外!
    如果要接受,也是等他出了国,到那些私人研究机构求职以后再说o
    哪怕是那些没有这种想法的人,也感到心里很不舒服o
    “小白,你这样不好,最好澄清一下吧”冯院士淡淡地说道o
    白云天笑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澄清?我说的不过是事实而已:兼容机研发,我是主导者,而诸位只是配合我工作!这个主次顺序,是清楚明白的!”
    冯院士看了他几秒,轻声道:“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o”说着,会也不参加了,直接起身,向台下走去o
    在他身后,其他几个教授也跟着离去o
    台下坐着的一众教授、博士生、硕士生、大三大四的学生,也跟着起身,默默退席o
    上百人,很快就走得干干净净o
    白云天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漠然o
    这些人的离去,他很不舍o但是他们高高在上的态度,更是他无法接受o
    宁可所有人都离开,他也不能接受,不受自己主导的研发工作o
    不,也不是所有人都走光了o
    他看着在台下,依然坐着两拨人,还有一名三十左右,不知是学校教师还是博士生的女人,稳稳坐在原位o
    “你们不走?”白云天孤零零坐在台上,对着话筒轻声问道o
    “我是来参加兼容机研发的,不是跟人斗气的o研发工作还没完成,我为什么要走?”那名三十左右的女子高声说道,“我曾到加州理工学院交流过一年,知道国外的商业研发是怎么回事o你说的本来就对,只是他们面子上下不来台,所以才恼羞成怒o我可不会像他们这样幼稚!”
    “哦?你还打算继续参与研发?”白云天眼睛一亮o
    “没错!只要你给够研究经费,另外给我足够的报酬就可以!”那女子毫不在乎地跟他对视,坦然道o
    白云天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看向留下来的另外两拨人,从年纪看,不是大三就是大四的学生,问道:“你们也是跟她一样的想法吗?”
    三个人中的那一拨,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站起身,礼貌地说道:“白总,我们曾经见过面o就是上次十二点以后,小树林那次o上次你告诉我,说是守得住寂寞就留在国内科研单位,想要现在享受就去国外,如果想开创未来,就给你一起到中华制造o我本来是不信的,觉得你在说大话,但是看你行事,发现并非如此,你有清醒的头脑,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该怎么做,然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一步步去实现它!我认为,跟着你,可能不是错误的选择o我身边这些同学,都是一起的,他们也愿意尝试一下,能不能跟着你,创造未来!”
    另外五个人那拨人也站了起来,声音参差不齐地说道:“白总,我们也是跟你联系过的,我们决定了,跟你到中华制造去!我们会留下来继续参与研发!”
    “好好!太好了,我代表中华制造,诚挚地欢迎你们!”白云天大喜,这才转过头,对那名三十左右的女子问道,“你呢,也愿意来我们中华制造吗?”
    那女子目光冷静,声音没有起伏:“我?先跟你完成这次研发工作吧o等这次合作完毕,我会视情况再作打算o”
    白云天嘴角微微上翘o
    一、三、五,还留下了九个人,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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