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寻常,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很珍惜跟谢淮京的这段感情,说是上天给她的馈赠也不为过。
    曾经也有不太熟的朋友知道她跟谢淮京的关系以后,状似玩笑地说:“男女之间的纯友谊,我只相信朵拉跟那只猴子。”
    就像那天秦书玉问的一样。
    她跟谢淮京之间的经济差距一直存在,但他从来没让她对此感到有压力,心态放平朋友一样做。只是林颂枝不太想跟其他人解释跟他的关系,一来是没必要,二来她不想做抱他大腿占便宜的朋友。
    林颂枝在某些方面钝感力很强,但这段时间无论是陆醒还是谢淮京,他们的某些行为都让她无端地警惕起来。
    特别是谢淮京,她隐约感觉到他不止自己认识多年所了解到这一面,但林颂枝不知道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在哪里。
    她不敢去深想,用力揉了揉脸颊,低头,强迫自己进入马克思的世界。
    这晚,林颂枝直到天色彻底昏暗下来才出学校,走在小巷里,脚步轻松地像有几分踩在云里。
    晚风微凉,一轮弯月躲在黑云之后,像是用沾了水的毛笔轻轻绘上去的一般,月色朦胧。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这巷子很静,林颂枝吓一跳,赶紧伸手去掏。
    熟悉的备注。
    接起来,听见那头男人微沉的声音:“你在哪?”
    “……回家路上。”林颂枝忽然想起来高中上绘画课时,她和谢淮京也是这样,他陪她绕过昏暗的街巷,老小区的声控灯时灵时不灵,她每上一层都要用力跺两下脚,亮起的灯光便是她抵达的标志。
    “你忘了你半副身家还在我车上么?”电话那头隐隐传出汽车启动的声音,“不要了?”
    当时为了方便,林颂枝去他家借住时只带了几件衣服,至于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则跟行李箱一起放在他车上。因为也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她直接给忘了。
    林颂枝这才一拍脑门:“我就说怎么感觉东西少了好多。”
    “当然要!”她想了几秒,“算了,反正你生日也快到了,先在你那放着吧,等你生日我去拿。”
    谢淮京没说话,晚上的机场人不多,一阵晚风朝他扑来,又平静地消散开。
    他故意地没跟林颂枝提起她那个小行李箱,其实是想留她在自己家里多住一段时间。可她在那里,他反而不好意思回去了,怕自己会在她面前露出马脚,怕她察觉到什么。
    但现在林颂枝搬走了,他突然又想找点理由看看她。
    昨晚她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谢淮京还在尹炀的酒吧里,周嘉见比他先一步看见林颂枝发的朋友圈,将手机递到他跟前,“你看这地眼熟不?”
    他嗓子疼得厉害,更何况还在跟林颂枝通电话,敷衍地扫一眼,在看清那个蓝色字体的定位时忽然愣住了。
    他没记错的话,陆醒好像也住在那?
    谢淮京现在没心情跟他讨论这件事,起身走到个安静点的地跟她讲话,就听见那头的人说她生气了。
    他有些好笑,换了只手拿手机,笑说:“那我想想怎么跟你赔罪。”
    话音刚落,有个女生拿着个开酒器过来问他能不能帮下忙。谢淮京朝尹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找他,老板。”
    然后就听见手机里林颂枝清脆的声音:“我觉得你不守男德。”
    紧接着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电话被挂断了,再打过去就是机械的女声提醒他:“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想到这,谢淮京话语里带笑,熟悉玩世不恭的语调:“林颂枝,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哪里不守男德?”
    “总得让我知道原因才能哄你。”
    她倏然觉得有些耳热,鞋尖踢开脚边的碎石:“没生气,玩游戏输了才打给你的。”
    “话说你想要什么礼物?”林颂枝转移话题,他从小就嗜甜,去年她亲自烤了个蛋糕给他,结果错把盐当成糖,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为了安慰她硬着头皮说好吃。
    “丑的不要,没意思的也不要。”谢淮京将手机拿远了些,咳嗽了两声。
    “……”林颂枝颇为无语地挂了电话。
    ——
    谢淮京今年的生日在海岛边租了个别墅,他原打算过来接她,但林颂枝那天早上有事,她以寿星怎么可以迟到为由拒绝了。
    车子在海边公路匀速前进,林颂枝坐在后排,总感觉自己怎么也到不了导航上那个红点。终于看见一片别墅群时,她同司机道过谢后下了车。
    深圳入冬以后昼短夜长,这会儿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了下来,耳旁回响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无端让她打了个哆嗦。
    林颂枝抱紧了怀里的蛋糕和礼物盒,小心地踩在质地绵软的沙滩上,没走几步,看见不远处一个高大身影,指尖夹着一点明灭星火。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谢淮京抬头,黑色大衣衬得他身形更加颀长挺拔,他当然不相信也不会去规避‘生日不能穿黑色衣服’之类的忌讳。
    谢淮京一直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除了在关于林颂枝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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