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沐白什么都记得,唯独忘了他。
    黎澈一时缓不过神,攥着洛沐白的手,微微用力又放开,一字一句道,“那是我和你的宝宝,是你给我生的宝宝。”
    “不是的,我都不记得你,怎么可能给你生宝宝。”洛沐白全然不信,又下意识抵触这句话,低声反驳道。
    “那你记得孩子是你给谁生的?”
    见黎澈脸色不太好看,洛沐白抿着唇没立即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闷声道,“那是我一个人的宝宝。”
    黎澈笑了笑,眼里满是失落和不甘心,喃喃道,“洛沐白,你真的把我忘记了?”
    洛沐白没回答,眼神依旧陌生。
    这段时间,江沉将洛沐白身体的各项数据,以及手术的详细过程都一一整理了出来,为生子实验以及后续的生产都提供了一定借鉴。
    这几天,江沉在医院忙着洛沐白的事情,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那天,江沉将阮曦然抱上车,就闻到了极大的血腥味,这才发现了怀里的人紧紧按着肚子,为了忍痛已经咬破了唇。
    江沉的声线里罕见的掺了一丝慌乱,“阮曦然?”
    因为剧烈的疼痛,阮曦然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嘴唇被咬破溢出了血,呼吸放的又轻又急,眼里闪着破碎的水光,有种凄惨绝艳的悲凉。
    “唔……”极低的呻吟,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轻的低不可闻。
    五个多月的肚子,圆滚滚的挺起一个小鼓包,单薄的衣服被顶出隆起的弧度,更衬得他瘦弱的过分,那肚子几乎要压折他的腰。
    “我看你是一点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就算这个孩子没了又怎么样,你以为我就会放过你吗?”
    看到阮曦然双腿间的点点血渍,江沉顿时冷了脸,语气冷冽,发了狠的捏住他的下巴,沉声道,“痴心妄想!”
    阮曦然蜷缩在后座,被迫直视着江沉,眼睛被水汽浸的湿红,有气无力的哀求,“江沉,求你,你别逼我了……”
    这个孩子,他不要。
    江沉已经习惯了阮曦然的哀求,早就做到了心如止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关上了车门,随后汽车驶离了这里。
    回到实验室,江沉脚步匆匆抱着阮曦然进了检查室,嘴唇紧紧抿着,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慌乱的神色。
    虽然阮曦然动胎气很厉害,但好在月份大了,孩子比较稳定,而江沉又发现的及时,最后也算有惊无险,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
    孩子没出事,也不代表阮曦然没问题。
    他的情绪变得极不稳定,时而沉默,时而狂躁,有时候甚至会故意伤害自己,将肚皮上抓的都是血痕,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孩子越长越大,将肚皮快速撑开,可阮曦然本身就瘦,肚皮又薄,就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一道道紫红色的妊娠纹。
    阮曦然每次看到自己畸形的身体,都会变得格外暴躁,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疯狂抓自己的肚皮。
    他很想将那团血肉从肚皮里挖出来,可这是他与江沉交换的筹码,就只能忍受他在自己身体里一天天长大。
    “江沉,你说过的,孩子生下来,你就放过我的,你不许骗我。”
    阮曦然神经恍惚的走到江沉面前,眼神又怯又惶恐,又重复了一遍,精神状态明显变得很不好。
    江沉握住阮曦然的手腕,然后将他往自己的方向微微一拉,手掌覆上他的肚子,轻声诱哄道,“当然,但你要好好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阮曦然用力点点头,有种懵懂的孩子气,精神状态堪忧的样子,喃喃重复道,“把孩子生下来,我会把孩子生下来的……”
    阮曦然肚子上的抓痕,江沉给他消毒后擦了些药膏,至于妊娠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就那么任由它肆意生长。
    阮曦然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随着身体逐渐恢复,精神也慢慢稳定了一些,只是明显沉默了许多。
    之后有一天,醉酒的江沉故意把阮曦然当成了白沫,将他压在床上,撕掉了他的衣服,狠狠把人欺负了一顿。
    阮曦然挺着滚圆的孕肚,浑身都是暧昧痕迹,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空洞的眼里流出一滴泪,沿着眼尾没入枕头……
    之后这种事情又发生许多次,阮曦然从反抗到之后的麻木,他知道,江沉从未想过放过他。
    洛沐白的情况逐渐好转,尽管黎澈和他讲了许多他们的过往,可他对于黎澈还是一点也没有记起来。
    黎澈这个人,像是在他生命里被彻底抹去了,找不到一个存在的痕迹。
    面对这种情况,黎澈心里焦急,脑子里光想着怎么尽快让洛沐白想起他,做出的决定明显欠缺考虑。
    一天晚上,趁着贺承川没来打扰,黎澈给洛沐白看了一小段他们的视频,从那段录像里截的。
    黎澈还算收敛,只截了洛沐白抱着他主动亲吻,然后急切的去解他衬衫纽扣的那一段,而且他们的脸都拍的很清楚,虽然不太露骨,但依旧暧昧的过分。
    黎澈脸皮厚,对这个视频并不觉得有什么,还满怀期待的看着洛沐白,“有想起来什么了吗?”
    洛沐白涨红了脸,“你…无耻!”
    看着视频里的自己,洛沐白羞耻的想躲起来,就算他和这个人有过什么,可正常的人谈恋爱,又怎么会留下这种视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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