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只能当成是梦的梦,因为梦里的一切怪诞又诡异,怎么也不像现实世界能发生的事情。
    这一声诧异的质问惊动了潜行的小队,刹那间枪口瞄准,扳机扣动,子弹扭曲空气,破空而来。
    裴子晏往前一扑,从围栏跃下,悬空落了一层稳稳抓住对面的栏杆,借力翻身,长腿横扫一片,将楼梯上的小队踹得四分五裂。
    他足尖落地,稳稳站住,伸手便绞了两把原磁枪,枪在他手中旋了一圈被他握住,而后他朝着四面开火,将子弹扫空,随后双臂一展将原磁枪扔开,冲着最近的那个人扑过去,一手扣住那人的咽喉,猛地垂腕,那人可怜的脖颈被曲折,喉结和颈椎被猛力折断,头无力的后坠,甚至来不及吐出一口血。
    裴子晏握着尸体的脖颈转过身,挡下了背后射来的冷枪,他用尸体当盾往前走,等对方子弹打空,他甩开被打得稀烂的尸体,一脚踏在尸体上借力跃起,冲到了换弹夹的人身前,他掌中白光闪动,宛如雷电降临,弹夹跟着人的身体一起被劈成两半,那人脸上惊愕的表情还未散去。
    因为裴子晏太快,显得尸体倒地的过程都变得缓慢,他像是失去耐心,又仿佛带着什么怨气,又劈了一刀,尸体瞬间在地上散成一摊烂肉。
    剩下活着的人被一瞬发生的事情吓得魂不附体,颤抖着想跑。
    裴子晏身上还是来时那样纤尘不染,干净得格格不入,看着那些逃跑的人,他窃窃地笑,五官在晦暗的灯光下显出妖异的美,去哪?
    他的声音很轻,却又掷地有声。掌心的光剑流转成三刃飞镰,被他抛出。
    啊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叠着回音蔓延。
    那些三刃飞镰一分三,三分九,破空而去的光影像是在空旷的室内起舞,只是这舞是带着血光的献祭,誓用半死不活的人牲来平息祂的愤怒。
    三刃飞镰旋转着回到裴子晏手中,再次化为光剑,握着剑柄的时候,裴子晏不自觉地皱起眉,他又一次意识到,他似乎很抵触使用光剑,而现在他可能知道他为什么抵触用剑了。
    光剑变成了长刃,单边开刃。
    放放过我。有人哭丧着在地板上爬行、哀嚎。
    裴子晏提着剑,抬腿踩实在那人头上,偏头俯视对方,面上带着柔和的笑,却只让人感觉恐惧,你们进来想干什么?他轻声问。
    那人的表情本来是哭丧着的,在裴子晏开口之后的某个时刻,却变得生硬而刻板,宛如刚才元易时那样,这人暗哑的喉咙里发出嘶声:他杀了你,你杀了他。
    这人被宫戾控制了。
    裴子晏眯起眼,手腕一翻,刀刃向上,刀尖至那人脖颈一直铲到腰际,将人劈成两半,那人闭上了嘴,不再说那些疯话。
    他用刀尖挑开那人手腕的衣服,在看见智环的时候露出厌恶的表情,随手将那支手砍了下来,智环从断裂的碗口垂落,被他路过的足底碾碎。
    裴子晏一路往前,路过一半死不活的残兵,那人嘴里喃喃着,他背叛了你。
    又是一个被宫戾控制的人。
    他眸光冷凝,手腕横陈的白融入刀光里,将那人咽喉破开,他又一次砍断那人的手,将智环碾碎。
    末了,他回头看身后的崖岷,平静地说:记得把刚刚那几个人身上的智环都处理了。
    崖岷垂首,是,冕下。
    清扫掉最后一个半死不活的垃圾,裴子晏蓦地发现有人在看他,那人站在黑暗深处,只露出一双脚。
    裴子晏跨过黑暗,刀尖指着黑暗中那个穿着斗篷的人。
    那人神经质地笑了笑,伸手去撇他的刀尖,不要伤害我。他嬉笑着。
    裴子晏刀锋一转,将那人的手背削出一道淋漓的血痕,但随后裴子晏感觉到自己的手背相同的位置也开始疼痛,他皱起眉。
    疼么?那人掩在斗篷下的脸看不清,只看得到唇角扭曲的笑,他将自己的手臂挽起,露出小臂上黢黑的图腾,那是一个菱形的图腾,跟塞维尔那个很像,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图腾是黑色的。
    那人向裴子晏行了一个很熟悉的礼,随后微微弯腰,虔诚又恶劣地说:卡谛礼索卡,我是您的信徒,您不能伤害我。
    是吗?裴子晏看着那人,用刀尖挑起他的脸,蔑视他的一切阴暗,那让我看清你的脸。
    当然,冕下。那人用鲜血淋漓的手摘下斗篷,晦暗的灯光照出了他的样子,是宫戾,他带笑的面庞下好似藏着穷奢极欲的疯狂,扭曲得像是另一个人。
    裴子晏仔细看了会儿宫戾,刀尖破进他咽喉的皮肤,你来这干什么?他问。
    宫戾的表情带着夸张的意外,眉头高高地扬起,我来看您啊!您不记得我了,您最忠实的信徒,您亲手为我留下烙印,让我与您共生。
    是我啊,冕下,宫戾将手高高举起,癫狂如魔,你应该记得!
    裴子晏皱眉看着宫戾发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并没有伤口,是谁都没关系。
    他说着,下一秒刀尖向前猛地捅穿了宫戾的喉咙,同一刻他能感觉到自己咽喉仿佛被扼住般的痛苦,窒息和缺氧的感觉瞬间淹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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