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你放心。裴子晏替塞维尔回答了司焰,他并不在意司焰心里的担忧是不是真的能被他这句话抹消,说完就朝司焰投去一个送客的眼神。
    司焰翻了个白眼,识趣地走了。
    裴子晏的目光在飞船逡巡一周,又在塞维尔身上大张旗鼓地扫过,企图寻找丝毫关于追踪器的线索,但一切显然是徒劳,他问:在哪?
    塞维尔保持了自己那诡异的沉默,看着裴子晏的神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即将到来的东西,裴子晏不知道他在等待什么,只是抓耳挠腮地想知道答案。
    塞维尔一向很坦诚,此刻的沉默让裴子晏察觉出一些不对劲,心底有了些猜测。
    在哪?他又问了一遍,同时指尖抵着塞维尔,将人按回椅子上。裴子晏用的力气不大,但塞维尔极为顺从。
    裴子晏的声音变得危险,眼中攥着幽绿的火焰,是不是在你身上?植入的?
    塞维尔没有否认,静静地看着裴子晏,却好像等到了他想要的,他在欣赏裴子晏的表情和情绪。
    裴子晏俯视着他,这个角度他的瞳孔看起来更绿了,他第三次问,在哪?
    塞维尔似乎被裴子晏的态度诡异地取悦了,作为奖励,他沉默地牵过裴子晏的手,贴在自己右侧的腰腹上。
    裴子晏呼吸一滞,皱起眉,他手指一伸迅速解开塞维尔的制服外套的纽扣,想抽出他整齐的衬衣时,却发现被衬衫夹咬得很紧。
    裴子晏打量塞维尔,见他还是那样八方不动,于是手指下滑,片刻不停地解开了塞维尔的腰带卡扣,然后是裤子的纽扣和拉链。
    冰冷的纽扣被他的体温焐热,让他的手变得冰凉,而冰凉的手却顺着裤子的边缘伸进去,往下摸到了那个夹着衬衣边缘的金属卡扣,他掰了一下,咔嗒一声,金属的衬衫夹松开了。
    衬衫瞬间被放走,变得褶皱,裴子晏眯着眼,手指顺着往上摸,将衬衣撩起,指腹下是塞维尔温热的皮肤,他一路摸到腰腹,触到塞维尔刚才带着他摸的地方,深深按了下去。
    那里很温暖,但皮下能摸到了一个硬结,显然是定位器。
    裴子晏神色难辨,问:我能挖掉吗?
    没到时候。塞维尔答,他被裴子晏剥得半敞,那冰凉的手贴着他,他却无半分异色,泰然自若,仿佛衣衫半敞的人不是他。
    我要杀了宫戾。裴子晏恨恨地说,抽出了手,笑得散漫又戏谑。
    好。塞维尔认真地回答,一丝不苟地仰视着裴子晏,应承他的一切索求。
    裴子晏直起身看他,莫名消了气。因为他发现塞维尔总是这样,自己说什么都认真答应,从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看起来塞维尔好像什么都没做,但听起来却像是什么都做了。
    好像他真的准备好了让他随时杀了宫戾。裴子晏感觉跟受用,却又感觉被戏耍了,从塞维尔身边走开了。
    塞维尔看着裴子晏从自己身边走开,看着他回到了旁边的椅子坐下,察觉对方并不准备收拾在自己身上造成的烂摊子,只好起身自己整理。
    他一起身长裤便半掉不掉地卡在胯上,露出突兀的髂前上棘,他先将衬衣重新整理平整,将皮肉遮盖,再伸手从松垮的长裤里勾出衬衫夹,稳稳地将衬衣夹好,随后将长裤服帖地穿好、腰带扣紧,最后将外套的纽扣一颗一颗扣回去。
    他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整肃而严正,只是有些地方没有,那些地方还需要一点时间。
    裴子晏一直看他的动作,觉得很是赏心悦目,停在某些地方的时候反复赤裸裸地逡巡,好像看着就饱了。
    老师,你吃醋。塞维尔陈述。
    裴子晏睨他一眼,并不否认,但绕开话题,挺好看,晚上再来一遍。
    好。塞维尔从不拒绝他。
    光天化日之下,两人坦荡地达成了一些见不得人的约定。
    裴子晏的嘴角忍不住轻轻勾起,似乎很愉悦。这算不算是一种奇怪的癖好?这也是包容吧?他暗暗地想,爽得眯起眼,更加理解了司焰。
    司焰不知道自己的教学又被误读了,一无所知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私舰安全平稳地在星宇前进了两天,正是进入了梅耶尔星云,期间元易时没有追上来,也没有其他人尾随而来,但顾麟紧急联系了塞维尔。
    塞维尔此刻正在通过光屏跟顾麟视频通话,裴子晏挪到了光屏视线范围的死角,正大光明地偷听。
    他们原定要搭乘的摩根号今天提前启航了,因为出现了一些意外。
    屏幕上,顾麟正向塞维尔展示一个监测器,检测器似乎能监测某种波动,这种波动清晰地展现在屏幕上。
    但这种波动并不稳定,而是两种不同的波形在交替。
    唐秦坐在监测器旁边,说:溟水星是一个特殊的星球,它并不安静,它长期向宇宙发送一些奇怪的波,我们能检测到这些波,但是无法逆向定位溟水的位置。不过有一些时候例外。
    这些波被我们分为四类。在大部分时间里,我们监测到的都是一种微弱的delta;波,这种波微弱而无害,也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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