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你欺负我到头上,我等会儿就打电话给我哥哥,看看谁对谁错,有谁像你这样没本事,让老婆伺候堂妹,你自己还带这个小三招摇过市!”关舒文气死。
    “没完没了了,是吧?”孙继海明显是不耐烦了,啧地一声,“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
    “关舒文,请你看清楚现状,你们家破产落魄成什么样了?当初被程寄退婚后,圈子里有谁要你?有我接盘,你就偷着乐吧,还想让我巴结你,昨晚没睡好?”
    “我是没本事,以前也确实高攀你不起,但配现在的你也绰绰有余。我玩几个女人怎么了?你自己不也在外面玩男人,我说什么了?”
    孙继海其实就是个吊儿郎当,沉溺于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得益于父母做服装生意赚了点钱,够他躺平一辈子。
    只要给他奶/头/乐,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但一直被关舒文看不起,这会儿也忍不了了,“你不会还一直在想你那个前未婚夫吧?他确实长得帅,有钱,还私生活干净,哪哪儿都比我好,不然当初你也不会这么着急想要嫁他。”
    “你那些手段在圈子里都传遍了,当时你一定很想嫁给这个男人吧?”
    “但是能怎么办呢?先不说你家破产还骗他们这件事,你自己这样乱玩男人,人家也不傻,所以啊,我们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你也别老是觉得嫁给我委屈。”
    孙继海渐渐心情平缓:“你要真觉得过不下去,那你打电话给你爸吧,过两天就去离婚,我无所谓的,正好佳茗也怀孕了,我妈就想要孩子。”
    他的目光在关舒文肚子上溜一圈:“你嫁给我也有三年多了,一直没动静,我妈也烦心。”
    “当然了,我对佳茗也不是说什么真爱,”孙继海胖乎乎的手摸了摸关舒文的脸,“你毕竟是娶进来的老婆,家世底蕴不是佳茗他们家可以比的,我的心还是在你身上。”
    “你要是不想离婚,就好好地哄我堂妹开心,我们家也是靠我叔叔,乖,进去吧。”
    关舒文气得发抖,一点也不想忍,直接拍掉他的手:“恶心。”
    孙继海也只是笑笑,没说什么就走了。
    景致听得猝不及防,听了两句之后就意识到这些话不该听,转身回到了房间,等得差不多了才出来。
    只是没想到这回关舒文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一只手扒住栏杆,蹲在地上,虚弱地发出痛苦的□□。
    景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询问:“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喊工作人员?”
    关舒文的脑袋埋在膝盖上,恍惚抬头,刚想说麻烦了,但在看清对方是景致后,僵硬地蹲在原地。
    心里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惊讶,惊讶景致怎么会出现在远离祖国几千公里之外的巴黎——世界时尚中心。
    而且还是在这家“每条婚纱都价值几十万”的婚纱店。
    她下意识推了景致一把,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咬了咬唇,让自己脸颊更有气血:“你怎么会在这儿?”
    为了试婚纱方便,景致穿着宽松t恤和牛仔裤,确实看上去不太像是能进来消费的有钱人。
    她一时不察,被关舒文推到,站起来后拍了拍手,只说:“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这时候,钟诗芮开门出来:“景姐姐,怎么半天还不回来,等你试婚纱呢,快点。”
    景致回应:“知道了。”
    钟诗芮不认识关舒文,又扭头回去。
    “原来这个套房被你包了。”孙继海的堂妹就是刚才无理取闹的客人,关舒文当时虽然跟在旁边,但对与这种毫无教养的暴发户行为在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真没想到这里头的客人会是景致,心中酸涩不已,怒海滔天,扶在栏杆上的手下意识收紧,轻轻说了句:“也对,程家的产业。”
    景致没有理会。
    其实她和关舒文的交集并不多,除去那么两三次,就再也没见过,关舒文家世条件好,自带凌人的傲气,除了比她条件更好,更优秀的,谁也不放在眼里。
    景致不喜欢她,也不十分厌恶她。
    下楼前又看了她一眼,脸色实在是惨白,鼻尖还冒着汗,出于人道主义多说了一句:“这里工作人员不多,最好下楼找个人陪你。”
    也不知道怎么就刺到了关舒文,声音凌厉地喊:“要你管?别以为你和程寄要结婚了,就能骑在我头上管我,泥腿子翻身做主人了是吧?我就算破产了也比你优秀。”
    景致其实很明白关舒文的心情,毕竟当初他们家破产的时候,包括她在内的家里人也有经历过一段这样拧巴、不服气、暴躁的时期。
    好在她那时候还小,三观没有塑型,上流社会的主流观念还没有彻底影响她,过了那一阵,景致很快就振作起来。
    可关舒文不一样,她耳濡目染快三十年,没了以前金钱和权势的依附,很难转变心里。
    景致没有计较太多,只说了一句:“我就算没有和程寄结婚,我凭我的影视公司,就够骑在你头上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永恒的阶级,没有人一直站在塔尖,也没有人永远留在底层。
    每一天都有流星滑落。
    关舒文肚子一阵绞痛,眼睁睁看着景致走下楼。
    当初她并不知道家里濒临破产,爸爸让她快点和程寄结婚,是想要两家绑定,到时候程家不得不出手相助。
    可他还是低估了程寄本事,尽管他已经隐瞒得很好,但程寄还是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搜集到了他们家快要破产的证据,以此来退了婚。
    之后如同多米诺骨牌,不到一年时间,他们家彻底破了产,后来因为资产转移问题,家里人接受了调查,只有她哥哥被放了出来。
    坊间传闻他们家卷走了银行里所有的钱,存钱进他们家银行的普通人受苦遭罪,一辈子的钱都没了。
    其实只说对了一半,并没有全部转移,只是转移了一部分到她和她哥的账户上,保证衣食无忧而已,哪里能转这么多。
    而且靠着之前他们家在国外的资产,关舒文和她哥哥过得可以比普通人滋润。
    但是滋润哪里够呢?
    她以前是众星捧月!
    至于普通人没了一辈子的积蓄,又怎么样?和她又没有关系。
    他们家破产前,爸爸曾经找过关舒文谈心,让她在找个有钱人嫁了和好好工作之间选一个,他暂且还有能力让一双儿女有退路,托人情办事。
    关舒文没多想,选择了一条乍看上去轻松一点的路:嫁人。
    在家里破产之前,她从没有正经工作过,画廊经理人的名号也不过是她光鲜亮丽的嫁妆,没什么含金量。
    破产之后,就更不可能去了,能不能胜任先不说,面子就过不去。
    相处这么多年,关爸爸很了解这个女儿,与她交心谈话也不过是最后一次点化,但看上去并不成功,于是定下了孙继海,把关舒文匆匆嫁了过去。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垃圾,放以前关舒文哪里瞧得上,但却是她那时候能找到的最匹配的对象。
    和孙继海备孕两年多,一直没怀上孩子,打针吃药搞得她身子虚弱,经常肚子绞痛。
    竟没想到景致是个命好的,果然是底层人肯吃苦。
    关舒文闭着眼睛,不屑地想,她紧紧咬着唇,缓了一会儿才将这阵痛感熬过去。
    往前走了几步到窗前,往下看,程寄刚从车上下来,身姿清丽挺拔,像屹立在雪山下的冷杉,白雾茫茫下,蓊绿盎然。
    她倒也不是喜欢程寄。
    只不过她差点就能得到这个男人,和他身后的地位。
    这些原本都属于她!
    这两年,她也断断续续听了一些关于景致和程寄的事情。
    当年程寄为了景致,竟然连程家当家人的地位都不要,在圈里也算是闹得沸沸扬扬。
    竟然连这些都能不要,没用的东西。
    关舒文心里窝着火,一脚踢了过去。
    但都要你孙继海好。
    脚尖踢得生疼。
    关舒文的你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哥哥打个电话。
    哥哥已经拿到了美国绿卡,不怎么回国,他们兄妹关系普通,说不上热切,因为需要哥哥给她在婆家撑场面,都是关舒文上赶着,主动联系的哥哥。
    孙继海说的也没错,她哥哥不会管她这种破烂事。
    她知道离婚是最一劳永逸的方法。
    可是她实在是没有经商头脑,之前爸爸留给她的一些资产拿去投资,损失了一部分,要真是离婚了,那她离这个圈子真是越来越远了!
    不离婚呢,她实在受不了孙继海,还要生孩子,但婆婆又说生一个孩子给她两百万,以后再也不插手她的私生活。
    这么想想也还可以。
    关舒文把利弊分析得很清楚,但不知道如何抉择,烦躁得想要跳下去。
    而楼下确实不一样的风景。
    【??作者有话说】
    关舒文这条线是景致的对比线,这个要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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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 结婚礼成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程寄从日本过来, 又是坐车,搭飞机,十几个小时, 可谓是舟车劳顿, 但依旧隽逸。
    这个模样让景致想起很多年以前,她和程寄说分手,没过多久就被关舒文使了手段,调到了门店做sa, 程寄知道这个消息后, 也是这样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她所在的门店。
    那时候大家都在猜他这个大老板怎么就毫无预兆地巡店巡到这来了。
    一晃眼,竟然这么多年过去了。
    程寄下了车,把景致揽进怀里,亲了亲额头, 问她有没有想他。
    车子还未停下,程寄就透过茶色的车玻璃看到她站在店外,翘首以待, 四处张望。
    好想家里养的那只小兔猪。
    两人相处异地, 四五天没有见面, 景致还真的有些想他。
    这次她坦言直白,并不避讳。
    谁知道程寄得寸进尺:“只有一点吗?”
    冷言冷语,冷淡的表情,但声音低沉, 含着无数的思念。
    景致如他愿:“很想很想,可以了么?”
    程寄蹭了蹭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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