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楚天舒马上说:“那就把她放到招商局去。”
    谁都知道,招商局在南岭县就是个摆设。
    杨富贵正在兴奋头上,想都没想,就说:“我看可以。”
    等到楚天舒出了门,杨富贵马上醒过来了,暗暗责怪自己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忘记了招商局的老任也是老书记的部下。
    不过,他的这种自责也只停留了几秒钟,杨富贵很快就释然了:楚天舒答应见先锋客运的欧阳锋,又把柳青烟调了出去,这个收获太大了,放弃一个没什么作用的老任,又算得了什么呢?
    楚天舒刚回到办公室,柳青烟就敲门进来了。
    柳青烟说:“卫生局的霍启明和计生委的高大全都打电话过来,说要向你汇报工作,你见不见?”
    楚天舒不悦地说:“你告诉他们,定编定岗的敏感时期,我谁也不见。”说着话的时候,他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柳青烟探头去看,只见上面写着:“我要把你赶出去。”
    “去哪?”柳青烟抓过笔,写了两个字。
    楚天舒写道:“招商局。”
    柳青烟点头。
    楚天舒不耐烦地说:“以后这种请求,你直接拒绝他们,不要再来烦我。”
    柳青烟灿然一笑,走了。
    楚天舒轻描淡写地完成了布局,坐等付大木、耿中天和杨富贵等人一个个粉墨登场。
    第893章 各显神通
    陶玉鸣十分的恼火,跟着付大木一进县长办公室就开始骂骂咧咧地发牢骚。
    本来陶玉鸣是按照付大木的指示让周伯通的人昨晚上做了那几起案子,商定好了用那个侦破方案将先锋客运置于死地。
    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付大木竟将他出卖了。
    现在楚天舒要陶玉鸣限期破案,破不了就拿他是问。
    陶玉鸣当然要叫唤:这他妈的不是你们设下陷阱叫老子跳吗?
    薛金龙听见县长办公室有动静,马上过来了。
    付大木安慰他说:“老陶,制造昨晚上的案子是必要的,侦破方案也没有错,问题出在你不应该在我和楚天舒谈话的时候跑去报告,让狡滑的楚天舒钻了空子,把杨富贵和耿中天喊来一起讨论。这种情况下,我也不能盲目说服他们同意那个方案,那样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露出破绽,这是大局,你要理解啊。”
    薛金龙听出了大致的意思,帮腔说:“是啊,大县长说得对。那个方案的别有用心也太明显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来。”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那么搞?方案不是你们提出来的?”陶玉鸣听到这里,火冒三丈地怒吼道。
    薛金龙说:“老陶,你在大县长和楚天舒谈话的时候弄出那么大动静来,情况就不同了,大县长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来支持一个有漏洞的方案,所以,只好让你老弟受点委屈了。”
    陶玉鸣听后,又冒火说:“那我现在怎么办?限期破不了案,你们就继续看着我一个人坐蜡挨批评?”
    “小不忍则乱大谋嘛。”薛金龙笑着解释。
    付大木对陶玉鸣说:“老陶,你让周伯通暂时先不要再搞别的动作,到时候需要采取行动时再通知他。关于这几起猥亵抢劫乘客的案子,你要像搞真案子那样,像回事地去破。”
    “不管怎么像回事地破,到头来破不了,他还是要拿我是问哪。”陶玉鸣不等付大木把话说完,插嘴说道。
    付大木似笑非笑地说:“老陶,为什么到头来就一定破不了呢?你应当按他限定的时间,在二十天内一举破获。”
    “老板,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啊?”陶玉鸣不明白,问道:“难道你让我把周伯通的人抓起几个来?”
    “你疯了?谁让你把他的人抓几个了。”付大木说着,用不屑的眼光看了陶玉鸣一眼,说:“你刚才在楚天舒面前不是说,这事摆明了是先锋客运的人干的吗?”
    陶玉鸣瞪着大眼珠子说:“是啊,你们不就是想达到这个目的吗?”
    薛金龙马上明白了付大木的意图,抢着解释说:“老陶,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大县长的意思是,收买一两个替死鬼,坐实就是先锋客运的人干的,二十天的期限到了,这几起案子也就破了,懂了吗?”
    “啊!”陶玉鸣听后不禁惊叫一声:“这样搞不是错上加错吗?这要是露了馅儿,我岂不是死定了。”
    付大木拍了拍陶玉鸣的肩膀,说:“老陶,这事儿以前也没少干,出过问题吗?没有!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能向前不能后退。难道就因为一个限期破案你老陶就害怕了吗?”
    “我害怕?我陶玉鸣怕过谁?”陶玉鸣最经不住别人激将,他听了付大木的最后一句话,立刻痛快地接受了任务:“行了,我马上去办。”
    付大木向陶玉鸣竖起了大拇指,又夸奖了一句:“就是嘛,我知道,老陶从来就不是孬种。”
    陶玉鸣趁机伸手,说:“老板,皇帝也不差饿兵。你还得给我拨点办案经费。”
    付大木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由于楚天舒已经否决了陶玉鸣提出的破案方案,付大木也不好直接以办案经费的名义给公安局拨钱,便让薛金龙拨通财政局长彭宝銮的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在等彭宝銮的过程中,付大木又和陶玉鸣和薛金龙一起对彭宝銮的可靠程度做了一番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可靠程度很低,好几次通知他来议事,他都找借口躲避,估计是心里发虚,想要抽身而退了。
    电话打完,很长一段时间不见彭宝銮过来,付大木愈发加大了对他的疑虑。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才看见彭宝銮走来了。但他来到二楼,他没有直接往县长办公室走,而是又拐到了另一边,同时左看右看,就好像做贼似的。
    这使付大木非常恼火,更加感到彭宝銮的危险性。
    付大木正要吩咐薛金龙去看看,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彭宝銮像从地下钻出来一样,出现在他们跟前。
    “老彭,你这是干什么?磨磨蹭蹭的,来就来吧,又像个做贼的似的,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说?”陶玉鸣气还没顺过来,正好拿彭宝銮出气,他怒吼道。
    “我手上有点事,耽误了一会儿。我,我没有什么呀。”被陶玉鸣一吼,彭宝銮紧张得脸煞白,压低声音解释着,同时偷看着窗外,生怕有人看见。
    陶玉鸣说:“还说没有什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街上的小偷没什么两样!”
    付大木本来也想说彭宝銮几句,转念一想,现在不是自己发气的时候。怨就怨当初白存礼没有把彭宝銮这个人看准,到了这个时候,想甩也甩不掉,因为用钱离不开他,他也掌握了不少的秘密。
    于是他强压下气来,让彭宝銮坐下,给他讲道理说:“宝銮,你是财政局长,我是县长,分管财政,我叫你来,或者你来找我,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很正常,有什么可担心的?你越这样,越叫人家起疑心。”
    “是的,是的,大县长,其实,我,我根本没有别的意思。”彭宝銮点头称是,但不肯承认自己的心理作派有问题。
    薛金龙问他:“你没别的意思,那为什么几次找你都不来?”
    彭宝銮找借口解释说:“这些天我正在忙着整理帐目,市里已经发了通知,要来搞马兴旺的离任审计,我怕账面上出问题。”
    陶玉鸣说:“马兴旺死都死了,还离任审计个屁呀?”
    彭宝銮说:“陶局长,这是例行审计,不光是审前任的问题,主要是为了确定新领导接手时的状况。”
    付大木觉得眼下没有功夫跟彭宝銮磨嘴皮,干脆转到正题说:“行了,这些到时候再说吧,你去弄十万块现金过来。”
    “十万!那么多怎么弄呢?”彭宝銮吓得额头上立时出了一片汗珠。
    付大木终于压不住火,很威严地说:“怎么弄还用问我吗?要快,下班之前交给老陶。”
    彭宝銮在地上呆了一会,还是赶快回去想办法了。
    陶玉鸣喜笑颜开地回了公安局,坐等着彭宝銮来给自己送十万块钱。
    付大木喊住薛金龙,问:“金龙,高大全那边有眉目了吗?”
    “有了。”薛金龙说:“他买通了霍启明的司机小吴,小吴告诉他,干部大会的头天晚上,霍启明自己开车去了青原市,应该就是和朱晓芸幽会去了。”
    “这算什么证据?”付大木不满地说:“能拿得到桌面上来吗?”
    薛金龙说:“老板,你别急。高大全顺藤摸瓜,在市里托人帮忙查了当天的监控录像,发现这辆车最后在国际大酒店停了一晚上,高大全查了当天酒店里的住宿登记,发现在霍启明来之前朱晓芸已经订好了房间。”
    “嗯,这还差不多。”付大木满意地点点头,摸出一颗烟来,叼在嘴边,笑道:“金龙,高大全办这种事还是有点头脑和路子的啊。”
    “是的,”薛金龙忙掏出打火机,给付大木点上烟,说:“他正在找人查酒店里的监控录像,只要把朱晓芸和霍启明当天晚上进出酒店的录像资料剪辑下来,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付大木兴奋地说:“行吧,你跟他说,搞定了,直接发给杨富贵。”
    这边付大木一伙儿人正忙着,耿中天那边也没闲着,他从楚天舒办公室出来,一个电话把霍启明召来了。
    自从给楚天舒送去了那盒“茶叶”之后,霍启明总是不断地从耿中天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每次听到新的消息,他都要和老婆激动一番,激动完了,又盼望着新的消息。
    真正让霍启明激动得彻夜难眠的是昨天晚上。
    晚上七点左右,霍启明接到了耿中天的电话,听到了他最想听到的消息。
    霍启明从电话里听到了耿中天“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判断出他可能喝多了酒,一般他喝兴奋了的时候,就喜欢打电话找人扯淡。
    这些当然对于霍启明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电话中的内容。
    耿中天告诉他,下午他去向楚天舒汇报定编定岗的实施方案,推荐了霍启明为“三合一”之后的负责人,楚天舒很爽快地同意了,只等开常委会讨论通过,你就等着上任吧!
    霍启明激动得几乎话不成句地说:“领导,真是太感谢了……太感谢了,你的大恩大德我终生难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报答领导的关怀。”
    耿中天说:“好了,不跟你说了,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第894章 夜长梦多
    耿中天说完就挂了机,霍启明还激动得半天放不下话筒。
    他老婆胡仁花看到霍启明像中了邪一样,就在他肩上拍了一把说:“你怎么了?老霍,你怎么了?”
    霍启明这才大叫了一声说:“老婆,我还是能当一把手,马上就会有结果了。”然后就把电话中的内容详详细细说给了胡仁花听,胡仁花听完也同样激动,两个人实在按捺不住激动,就只好选择了做爱的方式来排解。
    霍启明很久没有与胡仁花做过爱了,不是他身体不行,而是他一想起怎么借钱,借了钱又怎么偿还就有了压力,也就没有了做爱的兴趣。
    这种事儿不像别的事,勉强不得,没有了兴趣就做不好,与其做不好就不如不做。
    今天不同了,今天他听到了希望的钟声,那钟声足以让一个行走在仕途中的人几近亢奋。
    等到过几天常委会上一通过,红头文件一发,他的权力不仅延续了下去,还大大扩大了,是掌管着三个部门的一把手,会有上百号人对他毕恭毕敬,防疫站赚的钱和计生委罚的款,都可以自由调用了。
    在这样的精神动力的支配下,霍启明无法不兴奋,也无法不激动。他与胡仁花仿佛又回到了新婚之夜,两口子都很卖力,颠鸾倒凤,从不作响的席梦思床垫竟然也随着他们的运动吱吱叫了起来,胡仁花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房间里弥漫着多年不曾有过的热烈与温馨。
    一阵云雨过后,胡仁花疲倦地睡了过去。
    霍启明虽然身体疲倦,但是脑子里仍然兴奋。睡不着,他就想问题,就想当了一把手之后,如何大权独揽,让另外两个部门的人听话,如何调整内部班子,趁机把送出去的钱收回来,如何让朱晓芸当上医院的院长……
    事在人为,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只要有了权,就能得到利,一旦有了利,就可以用公家的利来筑起自己的关系网,一步一步走下去,不愁不出人头地。
    霍启明一想起朱晓芸来,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
    这次他要当了“三合一”的一把手,他还是管着医院,这样与朱晓芸接触的机会仍然很多,借口也会更多。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又一次想起了朱晓芸不想活了的笑话,身体就不由得起了反应。
    而且,越想,那反应就越强烈,身体越强烈他就越想,整个身体就像一张拉满了弦的弓,急需把搭在弓上的箭射出去。他看了看胡仁花,胡仁花已经睡着了,正扯着小呼儿,身子蜷曲着,正好给了他一个弯曲的后背。
    霍启明就轻轻贴过去,从后面把东西放了进去,然后紧紧搂着胡仁花的后腰。仿佛的,他此刻搂着的人就是朱晓芸,就闭了眼,想象着她就是朱晓芸,感觉变得比刚才那一次美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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