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是说到了宁秋霜心坎里,她抿着唇笑了笑,甩了甩宽大衣袖,捋了捋耳边垂下来发丝,昂着下巴道:“看来上天还是眷顾本侧妃。”
    她眼中闪闪发光,仿似看到了未来自己一身繁华,登于顶点,接受世人朝拜模样。
    她想要贤贵妃死理由,不仅仅是因为贤贵妃侮辱了她,还因为贤贵妃将会是日后她登上皇位一大阻力。
    是,她已经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她要助宋璟登上皇位,而她,一定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有女人都羡慕嫉妒皇后!
    她已经不想再遭受任何人白眼与侮辱,不愿曲于任何人之下!
    一想到如此便除去了一个大阻力,她是高兴不已,连连低呼:“好!太好了!”
    然而她并没能高兴太久。
    “何事让侧妃如此高兴啊?”门外传来清朗悦耳声音,宁秋霜惊得一下跳了起来。转过头去,便看到宋璟双手负于背后,目光如炬站门口。
    脸上来不及收敛欢喜表情,加上看到宋璟时惊吓慌乱。两种相反表情同时出现脸上,让宁秋霜面部表情变得扭曲,看着有了几分狰狞诡异之感。
    宁秋霜连忙垂下头,视线躲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想着方才看到扭曲神情,加之那迭声“好”,宋璟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凌冽眼中闪过阴沉。
    心中恨意铺天盖地,宋璟只能握紧了拳头,才能克制住心中想要将眼前女人掐死冲动。
    如果不是她胡言乱语。母妃就不会死!
    宋璟很清楚。是因为宁秋霜所说话传到了母妃耳朵里。为了保全他,母妃才会选择死亡,这一切。都是拜宁秋霜所赐,他如何能不恨这个女人?
    可是他还不能动她。
    现他,还需要她配合演一场戏,母妃已死,为了不浪费母妃良苦用心,他必须要留着这个女人。
    不管母妃办法有没有用,他都要尝试一下,就算是慰藉母妃天之灵。
    掩饰好眼中情绪,宋璟勾出一抹笑,跨进门内。淡淡笑道:“方才说些什么?那般高兴,连本宫来了都未察觉。”
    他态度算不上亲热,就如同这些日子一样。
    即便需要宁秋霜配合,他也不会太过殷勤,因为他很清楚,只要不对宁秋霜恶言恶语,宁秋霜会很愿意帮他,甚至,会主动提出帮他。
    他很清楚宁秋霜目,或者应该说是野心。
    这已经是他能给宁秋霜,好态度。
    仔细打量了宋璟神色,并未见着任何异样,宁秋霜提着心才算放了下来。她害怕贤贵妃自杀事上,宋璟会迁怒于她。
    昨日宋璟进宫,应该就是为了贤贵妃投缳之事,她猜想宋璟一定已经知道了贤贵妃自杀原因,只是因着宋璟还未来找她麻烦,是以她摸不准宋璟心思,见了面,便愈发小心翼翼了。
    低头恭顺地福了福身,她轻声细语道:“妾身给殿下请安。”
    灵雀宋璟声音响起那一刻,便白了脸庞,此刻是怕得很,不敢再发一声,只低垂着头,跟着吴婷儿一同向宋璟福身问安。
    宋璟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几乎缩到了吴婷儿身后灵雀,眼中隐晦不明。
    不过瞬间,再望向宁秋霜时,宋璟眼中已经无波无澜,姿态优雅高贵地往桌边一坐,他对宁秋霜淡淡道:“不知你可听闻了母妃去世之事?”
    宁秋霜眼中速闪过心虚,先是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随后面露哀伤,垂下眼讷讷摇头道:“妾身尚未听闻。”
    宋璟心中愈发阴冷,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道:“本宫正是为此事来寻你。”
    说罢对宁秋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遣退其他人。
    宁秋霜会意,将吴婷儿与灵雀都打发了出去。
    细心地关上房门,宁秋霜走回到宋璟身边,等着宋璟开口。
    宋璟见她如此柔顺,心中不禁冷笑,敲了敲桌沿,淡淡开口道:“听闻前些日子,母妃将你召进宫中教训了一番?”
    宁秋霜脸上神色一凝,“妾身惹了母妃不,母妃教诲妾身是应该,妾身不敢有怨言。”
    说着,还露出几分哀戚之色,抹了抹眼角。
    宋璟眉间微微皱起,不欲看她这般虚伪做作表现,偏过身望向一旁,冷然道:“今日本宫过来,就是想与你商量那日你进宫之事。”
    宁秋霜心中不解,便没有作声,等着宋璟说下去。
    宋璟斜眼望了她一眼,接着道:“母妃是为了本宫才投缳。”
    话音刚落,宁秋霜便不可抑制地抖了抖身子,此景,正好落入宋璟眼中。
    眼中隐晦地闪过憎恶,宋璟力持镇定地道:“母妃是为了替本宫承担谋害皇叔罪行,才毅然赴死。”即便如此,语音中还是带了丝丝颤抖。
    宁秋霜低垂眼眸骨碌碌转了几圈,紧紧攥着手,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
    “之前处罚你,也是母妃安排一场戏,是母妃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做准备。母妃如此做,是为了制造一个假象,让旁人以为她死与你有关。”
    听到这里,宁秋霜惊得猛然抬头,恐慌地望向宋璟,急切道:“殿下,这、妾身……”
    宋璟抬手打断宁秋霜,冷睨了她一眼,道:“不要着急,听本宫慢慢道来。”宁秋霜忙低下头,压着心中忐忑,道了一声是。
    深吸口气,压下心底悲凉之情,宋璟接着往下说,把贤贵妃死前安排好一切,都如数告诉了宁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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