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许久,打算再同林卿好好谈谈。于是去敲了林卿房门,门没锁,她轻轻推门而入。见到桌上灯烛正亮着,林卿趴在桌上,纤细的手正搭在酒杯上,桌上放了两壶酒。
    元珩走上前,坐在林卿的身旁。上次见她喝酒,好像还是因为她阿娘的忌辰。她喝醉了,将自己认成了程清然。红着眼说不想去看望娘亲。
    林卿?元珩轻声唤了一声。
    嗯?林卿尚未完全睡过去,听到有人喊她,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一双星眸带着雾气,醉醺醺的。她突然眼眶一红,伏在元珩的颈窝处,有些委屈道:为什么你对温姑娘就是以诚相待,却总是欺骗我?
    对不起今后我不再骗你了。
    元珩记性很好,她这样一提,想必那夜同温不弃的对话她听见了。
    对温不弃,的确从未说过谎。甚至什么都告诉了她。
    林卿好像睡着了,她将人轻轻放在床榻上。她站在床头良久,最后也只是坐在桌旁。
    林卿的酒量可比温不弃要好很多,至少前一晚喝醉了,第二日也还是精神满满。元珩十分殷勤的献上了各类小食供林卿选择。
    特地找了这里最大的酒楼做的,我全部都尝过了,很好吃。很合你的口味。元珩笑的灿烂,舀了一勺甜粥递给林卿。
    嗯。我自己来吧。林卿伸手准备去拿那汤匙,元珩挪开了手,说道:我喂你。今后你所有的一切我保管伺候的妥妥帖帖,让我家卿儿舒舒服服的,好不好呀?
    秀雅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问道:你你唤我什么?
    卿儿呀。怎么,只许沈安文如此唤你吗?元珩扬起眉头。
    不过当时听他这般唤你,我心中十分气愤。你居然还唤他沈哥哥,我当时真的想要抓着他打一顿。
    林卿失笑:谁叫你想要强行撮合我与他?正好气一气你。
    所以啊。我今后再也不会了。元珩递上那勺甜粥,满脸殷勤。
    衍心楼之中,元昔闻正在给温不弃揉着腿。若想重新站起来,那双腿也得多受点刺激,以防彻底僵化动不了。
    不过元昔闻有时候想让婢女给她揉一揉,毕竟练武之人的力气比自己的要大上许多,这效果自然也会好上很多。却没想温不弃冷冷拒绝,说什么也不让他人碰自己。
    元昔闻无奈,除了行针之外。还每日都要给她揉腿,还要亲自给她煮药,然后一点点的喂。还要看着她睡着!
    她都困到趴床上睡着了温不弃还没睡。往往醒来之后,自己便已经躺在榻上了。
    这大夫当的好像个奴婢似的。出去看诊都没那么累过。虽说之前温不弃那暴戾脾气是心魔所致,不过自从重新用药调养身子之后也好了许多。
    但偶尔还会使性子,总给自己出难题。
    又是一日例行给温不弃行针,施针完。她朝着元昔闻伸出了手,一副要抱的样子。元昔闻蹙着眉头,走上前将她抱起,然后轻轻放在了床榻上。
    因着这四年多来照顾温不弃一直都是她亲力亲为,抱来抱去的她也感觉自己的力气大了不少。至少还能将高自己大半个脑袋的温不弃给横抱起来走两步了。
    进去点啊!看到温不弃被自己放在床上就不动了,她没好气的说道。
    温不弃刚开始还有些疑惑,反应过来后便拍了拍里侧的位置。
    我若是半夜起来,还得从你身上爬过去呢。
    没关系。
    元昔闻也不再多说。换下衣裳之后便爬上了床,躺在了那里侧的位置。想着,反正每回都在这里醒,还不如干脆就在这里睡算了。
    盖被。温不弃拍了拍身上的被褥。元昔闻哦了一声,朝着温不弃移的近了些,将那被褥盖在自己的身上。
    又整理了一番,这才舒舒服服的准备睡下。心道,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不用再等温不弃睡着了。
    温不弃缓缓转头看向她,确定她是真的在这里后才心满意足的合上了双眼。
    温儿,你是怎么将我放到这床塌上来的?元昔闻突然睁开了眼睛,扭头问道。温不弃的心一惊,一心装睡,并未回答。
    快说,我知道你没睡着。
    元昔闻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的,她双腿不便又武功尽失,之前恢复的那点内力也因为停了药也逐渐消沉了下去。她怎么就能在不惊动自己的情况下搬到这床上去的呢?
    见她不应,元昔闻哼了两声。伸手撑到床边,准备下床。却没想被温不弃给抓了回去,凤眸盯着她,目光如炬。
    她看出温不弃眼中的那股子欲望,立刻收回了手。
    算了算了,我不问了。她很会点到为止,赶紧又缩了回去。温不弃欲言又止,伸过手去又滞在了空中。
    想起了元珩的话,若是护不了她,就不要去招惹她缓缓收了手,最后闭上了眼。
    若元昔闻真的不会动心,那自己是否还有死缠烂打的必要呢?
    元昔闻偷摸摸的睁开一只眼去看她,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心中悄悄松了口气。侧过身,安安稳稳的开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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