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劫匪,把你知道的都吐出来,你绝不仅仅只知道他们姓唐。
    钱大石乞求道:我确实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部消息,还望二位上官看在我知无不言的份上,放小人一条生路。
    你说,我们自会视情况决定。
    钱大石无奈,只得道:劫匪是亲兄弟三人。杀人者是这三兄弟的老大,叫唐毅。老二叫唐肃,老三叫唐复。他们操着汴京口音,是白矾楼的乐工。
    浮云子与龚守学震惊,浮云子确认道:你说甚么?白矾楼的乐工?!
    这唐家三兄弟是教坊司乐籍,是白矾楼的乐工,这是刑部查出来的结果。我也是无意间看到陈安民公房之内还没烧尽的信件里提到了这些,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钱大石抱着脑袋,颓丧道。
    龚守学眸光闪烁,浮云子则追问道:唐毅为何会杀死程鸢?怎么杀死的?这三兄弟又是怎么落网的,你细细道来。
    为何会杀死这小人真的不知啊,那三兄弟,守口如瓶,任如何严刑逼供,也不说一个字。若不是小人瞧见了陈安民未烧完的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道他们是谁。小人只知道,那唐毅是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程鸢一刀,那一刀砍在脖子上,当时就断了气。这若不是天大的愁怨,压根就不会
    你不是说这三人守口如瓶的吗?你怎么会知道他行凶时的情况?龚守学发现他话中的漏洞,厉声逼问道。
    因为当时安丰村的保正带着巡夜的乡勇就在附近,目击到了全过程。这三兄弟行凶后,当即就被保正带队阻截,之后便落网了。据保正说,还逃了一个人,没抓住。钱大石解释道。
    果然,钱大石的证词与周书诚所说的大鱼跑了,只落下三块鳞片完全吻合。
    那保正可是姓郑?浮云子确认道。
    对对对,姓郑。
    浮云子与龚守学相视一眼,知道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正当浮云子与龚守学从钱大石口中问出关键信息之时,安丰村内,为卢氏进行第二日针灸的韩嘉彦,也套出了关键情报。
    趴在床上接受韩嘉彦针灸的吴氏回忆道:
    哟,您提起此事,我倒确实曾听我家相公提过。那夜他带着人巡逻到道口,就碰巧撞见了歹人行凶。那歹人可狠毒,上去一刀就杀了那个女子,抢东西的过程中,耽误了点时间,相公便带人追了上去,将他们当场拿下。因为这事儿,相公还得了韩府的奖赏,拿回来好些银钱、布匹,还有三对鸡鸭,一头猪。
    一刀就杀了?甚么话都没说?韩嘉彦蹙眉问道。@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吴氏非常确定地道:没有,相公当时特意跟我说了这个细节,他也感到很惊讶。说他分明看见有四道人影从田里猛地窜上了道路,为首一人手起一刀就劈了过去,半句废话都没有。后面一个人直接就去夺包袱,翻里面的东西,最后留两个人在路两头望风。
    后来相公带人追了上去,那个翻包袱的黑影率先跑了,身形就像是那黄鼠狼似的,快得看不清,根本追不上。其余三人反应不及,在逃跑的过程之中,被乡勇追上,拿下了。
    那被杀的女子,你知道是谁吗?@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知道,是村东槐树旁周四家的媳妇,程鸢程娘子。唉年纪轻轻,就这样没了。
    郑保正可曾与你提过那包袱里的画,到底画了甚么?
    还真提过,那画被那翻包袱的歹徒一把丢到了旁边的沟渠里去了,相公后来去捞上来看,那画上甚么都没画,就是一张白纸。相公说他最纳闷的就是这件事,程娘子偷盗已然是非常不可思议了,偏生的还偷出一幅白画来,怕不是拿错了。
    果不其然,韩嘉彦心中沉吟。
    那为何后来传着传着,大家就又都不知道是程娘子被杀了,反倒传成了老妇人被害?一旁的赵樱泓询问道。
    吴氏连忙解释道:是乡老会召集了当时一干知情人秘密碰头,当时还有韩府的人在场,大家商议着要保护程娘子的丈夫周四还有他们年幼的儿子,还是不要让人知晓程娘子半夜盗窃之事,故而能瞒着的都瞒下来了。相公因着与此事脱不开干系,知道内情,也就说与我知晓了。但我们夫妻俩只是私下里交谈,从未对外人提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要不是六郎君和长公主问起,我也是不会对谁说的。
    你儿子知道吗?韩嘉彦问。
    他不清楚,村里的小辈几乎都不清楚。吴氏道。
    你相公有提过那三个被抓的劫匪,长什么样吗?或者身上有甚么特征?
    长什么样?这他倒是没提过。但相公与我说,那三个劫匪,看着长得挺像,应该是三个亲兄弟。他们被抓之后,砍人的凶器,相公看了一眼,那是一口宝刀,刀镡上还刻着刀匠的名号,叫甚么诶呦,我还真不记得了,就记得相公是识得的,他说是汴京城一家十分有名的铁匠铺子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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