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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半年,我主要就是练气养气,这时日长了,心思沉静,似乎很多之前看不透的事,也能看清楚了。韩嘉彦道。
    确然如此,能沉住气,这是大好事,有利于你接下来与公主成亲后的伪装。浮云子笑道。
    我这大半年也一直在思索,婚后该如何与公主相处。
    可有答案?浮云子反问。
    除了躲别无他法,但躲也要有理由,甚么样的理由才能让公主接受?我真的苦恼了很久。
    浮云子颇为戏谑地说道:若说你不可人道,是最有效的借口。但显然,这样的借口不可行,因为如若公主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并以此为借口再退婚,你必然又会被推上风口浪尖了,而且这回只会更加狼狈不堪。
    韩嘉彦又白了他一眼,道:我想与她维持一个相对平衡良好的关系,不近亦不远,能够互相帮衬,如同盟友。你放心吧,说辞我已经想好了,我想以我对她的了解,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最初与她达成同盟,共同进退。
    她最在乎的就是官家和大宋天下,而这正是我为之奋斗的目标。但我不能让她明显地认清这一点,否则我怕她进一步探究我,我隐藏身份就会更困难了。我还是需要在她面前做出一定的伪装,要把握这个度,可真难啊。
    浮云子却是一副凑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道:我有一个办法,你可以再让燕六娘这个身份出来活动活动,一来可以暗中查我们自己的事,二来你以这个身份去接触公主,将她的注意力吸引到别处去,韩驸马的身份之秘自然就保全了。
    韩嘉彦:
    似乎也是一个办法?她忖道。
    第四十四章 (投雷加更五)
    分离了大半年的众人聚在一起,把酒言欢。韩嘉彦与浮云子你一言我一语,讲述这大半年的主要经历。
    韩嘉彦这大半年的经历可谓枯燥乏味。她在太学有自己的一间独舍,每日上甚么课,由她自己决定,无人干涉。
    她每日晨起练功,用完朝食后,会去择一些名师的课旁听。如此上午的时间便过去了,午后她会读书、习字、作文,若有感兴趣的课,也会去听。夜间再练功,睡前打坐吐纳,静思。几乎日日如此。
    她在太学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学生们大多对她抱有兴趣。只是,她策论革新,为一些维护旧党立场的太学生不喜。又传言她写那篇策论只是出于投机目的,且她即将尚公主为驸马的事传出,导致新党立场的太学生也有些不愿接近她。
    因此,在太学这大半年的时间,她交到的新朋友唯张择端一人尔。不过,她与太学的诸多名师都有交往,尤其是李格非,与她已然有相当深厚的私交。
    她入太学后,相识的几个同年都来太学看过她。中进士并不代表会立刻授官,新科进士起码还有一年的时间来安排私事。
    一甲三人各自风光无限,在汴京交游到七月,之后便携手壮游天下。谢盛与宗泽则在四月时就各自回乡去了,谢盛要回乡成亲,宗泽也有自己的家事要处理。
    我在太学颇受疏离,不过因着韩家人身份的庇护,倒也没人故意为难我。我新交到的学生朋友只有一人,就是画院的张择端。这是个痴儿,他不在乎那些蝇营狗苟,每日只是作画,观察四周,纯粹至极。他经常往外跑,而我不能出去,只能看他带回来的画作,看他研究建筑物的间架结构和尺寸,全不在乎外界的一切,我就只是那样看,就觉得很舒服自在了。韩嘉彦说到此处,不禁露出了笑容。
    这倒也好,你能有这段清静日子,对磨炼心性是好事。浮云子点头。
    他饮下一盏茶,又问道:不知章七娘现在如何了,我托曹希蕴道长医治她的失忆症,可有结果了?在给浮云子的回信中,翟丹翟青并未提及此事,他颇有些挂怀。
    翟丹摇了摇头,回道:据我们所知,因着家中祖父过世,其父章相公已经除官回乡守丧,章七娘亦被家人接去了老家浦城服丧。曹道长和章七娘来往并不密切,这大半年也只是书信往来。曹道长倒是一直留在汴京,在上清储祥宫挂单,也会常来我们店里逛一逛。
    素儿回了浦城?韩嘉彦吃了一惊。
    你也不知道?浮云子扭头看她。@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我不知,这大半年我没有收到素儿的书信,而且阿丹阿青给我的信里也没提过此事。我一直以为她就在汴京,只是为了避嫌所以不再联络我了。韩嘉彦解释道。
    其实是章七娘让我们不要告诉你的。翟青有些扭捏地说道。
    为何?韩嘉彦蹙眉问。
    阿青也是不解,阿丹只是喝酒不说话,雁秋则道:章七娘临走前来过一回铺子,大概是五月时候的事。她说此次回老家服丧,丧期结束后很有可能会安排在当地成婚。此事她会自行处置,希望在有结果前,让我们不要告诉你她离开汴京的消息。
    韩嘉彦与浮云子相视一眼,一时无言。
    但是这事儿一直瞒着你也不好雁秋一时也有些踟蹰,不知自己将这个消息说出是否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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