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太君笑了:“有些应酬,要去做,但有些应酬,是不必要的,就不用去做。像今日我的寿辰,来的人虽多,内里却没有几个要你们大嫂去应酬的,那她就不用去应酬,只用陪着我说话就成。”
    赵五娘子的眉皱起:“曾祖母说的好复杂,我不大懂。”
    赵三娘子刮一下堂妹的鼻子:“什么复杂?你是故意装的。”说完两姊妹都笑了,胭脂坐在那里瞧着她们姊妹们,杜老太君很聪明,也很用心良苦,可是有些事,既已决定,就不会再去做。
    丫鬟已经在外禀报:“曹家小娘子来了。”
    赵三娘子正打算带上妹妹出去迎接,曹青青就已掀起帘子走进来,笑咪咪地走到杜老太君身边行礼:“老太君安,老太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祖母说,她本该亲自来的,只是前儿自己不谨慎,感染了些风寒,不敢来染给老太君,这才让我和我娘一起来了。”
    曹青青说话从来都是又快又急,等她说完赵五娘子就笑着道:“曹姊姊,你说话也慢点,说那么快,生怕别人不许你说话似的。”
    曹青青也笑了,笑完才对赵五娘子摇头:“我不是怕别人不许我说话,我是怕一停下来,就忘了祖母交代我的话,这可怎么办?”
    众人登时全都笑了,杜老太君问过曹青青的母亲在外面和永和长公主她们说话,这才道:“还是你祖母体贴我,晓得我就喜欢年轻小娘子们在我面前花枝招展的。”
    众人登时又笑起来,曹青青有些撒娇地道:“是不是都是人老成精?”赵五娘子已经拍她一下:“曹姊姊,这样的话,也只有你会说出口。”
    曹青青又笑了,满脸的不好意思。众人说笑一会儿,丫鬟已经来报,今日来的客人中,有人也带了女儿的,请几位小娘子出去陪伴。
    赵家几位小娘子和曹青青,这才别了杜老太君,往外面去。人都走的很远,还能听到她们的笑声。
    “年轻真好!”杜老太君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胭脂应了一声是,杜老太君才瞧着胭脂:“其实,外面人都不明白,你欠缺的,是一点点活泼。一点点,不属于年轻女子的,通透!”
    “老太君为何要这样说,要按了外面传说,都说我是……”胭脂的话被杜老太君打断了,杜老太君摇头:“人都说老年人迟暮,什么都不明白,却忘了老年人也是从年轻时候来的,年轻人经过的事,老人家怎么会没经过呢?胭脂,你对镇儿,其实没有情意的。”
    这样的点明让胭脂的眉微微一皱,接着胭脂笑了,这笑让杜老太君闭眼并且轻声叹息,自己猜对了,可是杜老太君,宁愿自己没有猜对。
    “老太君,不管怎么说,我这会儿是您曾孙媳妇。”胭脂的话让杜老太君的眼又睁开,接着杜老太君笑了:“不一样的,胭脂,你晓得,我要的是什么。我年纪已经老了,也许很快就要去见你们的曾祖父了。镇儿的脾性,我想你已经很清楚,别人眼中他家世出众前程光辉灿烂,可没经过多少事,也没多少历练。胭脂,我一直想,你才是那个最适合他的女子,你会点拨他,会开导他,会让赵家,安安稳稳地,再过上许多年。”
    原来,这才是杜老太君同意婚事的原因。胭脂的眉微微皱起:“老太君为何这样说?”
    “世人大多只听传言不肯去想传言后面的事情,可是聪明人,会去想传言后面的事情。胭脂,我并不愚笨。你是一块璞玉,我曾经想过,如果你对镇儿,是有情意的,那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可惜,你对镇儿,就我这半年多来看的,并没有几分情意。”
    胭脂垂下眼帘,接着抬头对杜老太君笑了:“老太君的盼望,我明白,但抱歉,我在很久之前,没有遇到赵镇之前,就已经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杜老太君眼里顿时有失望之色,名利都不在乎的人,唯一能打动她的,只剩下男女情爱,可现在,胭脂很明确地说出,她不在乎这个。
    看着杜老太君面上的失望,胭脂有几分不忍:“老太君,这个世间有那么多的女子,那么多贤良淑德聪明灵秀的女子,并不是非我不可。况且赵镇不仅家世出众,他还生的很俊。”
    “她们都不是你。”杜老太君又笑了,接着道:“不过,这件事,你既不愿,我也不能强求,我只愿你,愿你……”杜老太君说到这里沉默了,愿胭脂做什么呢?再多的愿望,都拗不过来。
    胭脂伸手握住杜老太君的手:“抱歉,老太君,不过我在赵家一日,会做好赵家的媳妇一日。”
    “你和镇儿,约定了几年?”杜老太君的问题并没让胭脂感到奇怪,她直言不讳。
    “三年?”杜老太君突然笑了,三年,其实并不算短,也许三年之后,胭脂能改变主意。想到这里,杜老太君的神色又变的有些愉快。
    胭脂瞧着杜老太君面上闪现的愉悦之色,对杜老太君道:“今日本是您的寿辰,可是我……”
    “有些事,早晓得比晚晓得要好!”杜老太君拍拍胭脂的手:“我不会怪你,我从来都喜欢有话就说的孩子,那些藏藏掖掖,以为自己是为别人考虑,其实全是伤了自己的做法,我并不喜欢。”
    胭脂很敏锐地想到赵琼花,不止胭脂,杜老太君也想到这个曾孙女。老二家,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是真觉得后族无上荣耀吗?
    两人之间的事一点明,胭脂就觉得身上的担子又轻了些,和杜老太君又说了一会儿话,丫鬟又来报有谁谁来了,还请杜老太君出去接受行礼。
    胭脂扶了杜老太君起身,杜老太君站起身时拍了拍胭脂的手:“今日的话,我不会和人说的,也不会怪你,要真有那么一日,只能怪赵家没有福气。”
    胭脂瞧着杜老太君那慈爱的脸色,只微微嗯了一声,杜老太君摇头,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们去吧。
    能面见杜老太君行礼拜寿的,都是极亲近的亲戚,胭脂扶了杜老太君出去时,瞧见自己的娘也坐在里面。今日杜老太君的寿辰,王氏是一定会到的。
    胭脂见了王氏,恨不得撇下众人,扑到母亲怀抱里好好诉说一番,不过因为这是正经场合,所有的人都按品大妆,坐在那里一个比一个严肃。胭脂自然也要端庄起了容颜,扶了杜老太君坐下,自己随侍在旁。
    杜老太君一坐下,众人这才起身,对杜老太君行礼拜寿,一个个口中吉祥话不绝。
    杜老太君面上笑若春风,一个个问候过来,方才和胭脂谈话时,那稍微沉重的面色已经消失不见。这样也算荣耀到了顶点,可是就算这样荣耀,也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是不如入道自在。
    胭脂瞧着杜老太君在那和众人应酬,偶尔也在脸上堆起一个笑容,表示自己知道了。
    众人陪着杜老太君说笑一会儿,丫鬟也就请众人到外面去坐,众人告辞出去,胭脂瞧着王氏,方才也只有抽空说了几句,算不得什么私房话,等会儿还是要悄悄把娘请来,好好地说一会儿话。
    ☆、第93章 暗流
    王氏瞧见女儿面上神色,心里不由又好笑又叹息,不管女儿长到几岁,在自己面前,还是孩子。
    “原来你闺女陪了老太君呢,方才我可为你担了一会儿心。”等一走出来,到了外面,邹夫人瞧见王氏,就两眼放光地迎上去,笑着对王氏说。
    出了邹三娘子这件事,邹夫人也不好过,先是被忠义伯骂了一通,这回邹夫人也不敢回嘴。又亲自前往胡府娶接邹蒹葭,虽没吃闭门羹,王氏的意思已经明摆在那里,要结这门亲,邹蒹葭是不能回邹家了,等到出嫁前一日,再送回去,不过随身服侍的人,只能是胡府的,不能是邹家的。
    邹夫人听了这话差点气死过去,但晓得这一回邹三娘子的确闹的太不像话。偏偏邹三娘子又出嫁了,就算想毒打她出气也不能,于是只有捏着鼻子应下这个条件。并且答应那个去报信的丫鬟,就做了邹蒹葭的陪嫁,邹家绝不再追究。
    邹夫人在王氏面前铩羽而归,等回到自己家里,难免要拿那些下人出气,当日邹蒹葭房里的所有下人,全被处置。有父母的就叫他们父母拿了银子来赎,没银子的,就随便那么一卖。
    其中也有几个去求邹大娘子的,但邹大娘子从来都是个不在意这些下人的,而且邹大娘子还十分气恼,他们这件事没做好连累自己挨打,自然不肯去求情。
    于是下人们到了此刻才悔之晚矣,原本以为能讨好得了邹大娘子得个好前程,谁知却是害了自己,也只有去凑些银钱给自己赎身,免得被卖到那肮脏地方去。
    邹夫人在自己府内好好地出了气,心里这才重新舒坦起来。也晓得王氏现在比不得原先,需要着意招揽才是。因此今日赵府办寿酒,邹夫人早早来了,等王氏到了她就迎上去,说长道短地和王氏说话。
    不过她说上三四句,王氏才回一句,等那些有资格去给杜老太君行礼拜寿的人进去,邹夫人恨的牙咬,却不敢说一个字。
    此刻王氏听的邹夫人这话,瞧邹夫人一眼才道:“原来你一直为我担着心呢!”
    “怎么不是?我们可是亲家,比别人家可要亲密多了。”邹夫人听不出王氏的话外之音,急忙来了这么一句。
    突地有人笑出声:“陈国夫人的亲家,也是做了好几遭的,周夫人,您说是不是?”今日周大郎的母亲,胭脂的第二任婆婆周夫人也来给杜老太君贺寿,从一走进赵家,周夫人就心里不满,胡氏凭什么能再嫁这样好的人家,这样的人家,该娶自己女儿才是,而不是这么一个嫁过两回的,毫无教养的女人。
    不过因的赵家门楣,周夫人心里只敢不满并不敢说什么。此刻听的有人故意挑起这话,周夫人的眼飞快地往说话的人身上一溜,这才道:“这事,我们……”
    话没说完,周夫人就感到王氏冷冷地瞧着自己,别人不知道,周夫人自己是晓得的,当日周夫人执意要休胭脂时候,还把王氏找来,刻意羞辱一番,结果被王氏怒火上头,当了众人的面,周夫人被王氏打了个落花流水,那身上的青紫,可是过了足足三个月才算完全平复。
    当然事后周夫人只敢说自己是被胭脂气的生病,并不敢说是王氏打的。
    王氏这么不管不顾的性子,周夫人还真有些害怕王氏气性发作,再打自己一顿。她不要脸,自己可还是要脸的,再说自己女儿这段时间正在寻婆家呢。听的曹相公的孙子,年少英俊,也很不错。
    因此周夫人决定做出一个宽宏大量的样子来,对王氏浅浅一笑:“儿女婚姻事情,全是缘分,算来,我只能叹一声两人无缘。陈国夫人,恭喜你了。”
    这么几年不见,周夫人也变了,既然她要做宽宏大量的样子,王氏也就顺着她:“这话不错,要说恭喜,不过彼此彼此。”两人面上都假惺惺笑过,那想瞧热闹的人,自然也瞧不成了。
    符夫人坐在里面,听的使女来报方才的事,那眉不由皱了皱,原本是想挑拨起来,让王氏吵闹出来,到时也好在杜老太君面前,隐晦地说一下。
    竟没想到没挑拨起来,符夫人轻叹一声。身边坐着的不是别个,正是胭脂的第一个婆婆,吴国公的夫人,这位夫人已得封两国,人都称为两国夫人杨氏。
    听到符夫人轻声叹息,杨氏不由问道:“夫人方才为何叹息?”符夫人和杨氏认识了许多年,用扇子轻轻遮住嘴对杨氏道:“方才外面有人提起我们家的侄孙媳妇,嫁了好几回,我不由有些……”
    话,只用说一半就好,再说符夫人可以打包票,杨氏对胭脂的观感定不会好。果真杨氏那沉静的神色稍微裂开一些,接着杨氏就道:“虽说是缘分,可是这位,也着实……”
    说着杨氏顿了顿:“不过这件事,我们这些人倒不好说,不过公主,却是婆婆,还不晓得公主心里做什么想法?”
    来了,符夫人心里想着,面上神色没变:“公主很喜欢胡氏呢,昨儿还赏赐了一对红宝石耳环!”
    婆婆喜欢,那外人真是不能说什么,可杨氏就恨胭脂能过的好,听了这话,杨氏又在沉吟,什么都没说。
    符夫人晓得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很到位了,就等杨氏等会儿怎么说了。于是符夫人端起一杯酒:“罢了,今儿是我婆婆的好日子,说这些做什么呢?不是说,千金难买高兴?”
    可是我不高兴,杨氏眼中的阴郁加深,娶了那么一个媳妇,真是杨氏完美人生中,最大的败笔。怎能看着她得婆家人疼爱,过快活日子呢?
    使女走到永和长公主面前:“公主,宫中赐下寿礼,来使已到门前。”杜老太君八十寿辰,宫中定有寿礼赐下,不过这寿礼什么时候来,来的是些什么,那就有讲究了。
    永和长公主忙让人传进去,请杜老太君出外一起去迎寿礼,又请众人稍等,自己就起身陪了杜老太君出外去迎寿礼。
    宫中赐下寿礼,这个时候正是客人来的差不多的时候,这份寿礼想来也极出众,这表明什么?表明的是皇家对赵家,依旧信重。
    杨氏想到这点,手里的杯子都快拿不稳了,那个女子,她不配,不配有这样荣耀的日子,她只该在青灯古佛面前,忏悔她的罪过,而不是这样过着欢快的日子。
    主人家走出去迎接钦赐寿礼,客人们自然也要议论一下,有人已经道:“方才老太君出来受礼时候,我才瞧见那娘子耳边的耳环,是一对极好的红宝,瞧着有些眼熟。”
    “自然会眼熟,这是老娘娘得到的一盒子宝石,特地挑出最好的,镶了几对,除了宝石颜色不一样之外,样式都是一样的,上个月赐给几位公主。前儿我们去永康公主府赏花时,她长女耳边戴的,不就是这对耳环?”
    有人说起耳环来历,虽然不免带了显摆自己出入几位公主府邸,十分平常。也听的杨氏眼中的怒火更甚,不配,不配,她不配有这样的幸福。
    想起方才符夫人的话,杨氏不由勾唇一笑,也许,可以在永和长公主面前进言,提醒永和长公主,这个女子,不堪为妇。
    外面已经传来笑声,听着很熟悉,已有人起身:“原来是表姊来了!”
    这位的表姊。不是别人,正是魏王妃,来的还真巧。杨氏面上绽露笑容,果然永和长公主身边走着的,就是魏王妃,这位王妃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活泼爱笑,她正和永和长公主道:“母亲原本是要让宫中内侍送来,我想着,横竖要来讨杯寿酒吃,就来了。姊姊你可不能怪我。”
    “自然不会。”永和长公主温婉一笑,见众人都起身迎接,对众人道:“都请各自坐下,今儿来的,算来大半都是亲戚呢。”
    “公主所言甚是,不过虽在内室,还请先修国礼。”已有人在那反对,魏王妃噗嗤一声笑出来:“罢了罢了,我就不愿意这么处处讲礼,才讨了这个差使来的。你们真要先修国礼的话,还是等进宫再说。”
    既然王妃公主都如此说,众人齐声应是,叉手一礼后这才归座。
    魏王妃坐下瞧了瞧座中客人才道:“我原本以为有许多客人呢,怎么这里,只有二三十个?”
    “因客人太多,就分开招待了。”永和长公主答了这么一句,魏王妃已经笑了:“说的是,亏你们家人多,要换了我们府上,里里外外全只有我一个人,哪还能分出人来?”
    “王妃和魏王夫妻情深,这是众人都晓得的,只可惜当年,虽劳动王妃送嫁,却也是……”杨氏已经笑着对魏王妃道,说到一半,却又突然停口,表示这不过是自己失口。
    ☆、第94章 相谈
    永和长公主面上的笑容都没收起,厅中众人都已把手中酒杯放下,安静的什么都听不见。符夫人垂下眼,看着杯中的酒,等着永和长公主开口说话。但有丝浅浅的怒意在符夫人眼中闪现,什么时候起,要对付这么一个人,要这样大费周章了。果真,传言信不得。
    “杨夫人提起旧事,我也想起旧事了。十多年前,我初嫁时,那时,京中还没有这样盛大的婚仪!”永和长公主终于开口说话,不过说的,却不是杨氏想听到的,而是杨氏不愿听到的。
    永和长公主在袒护胭脂,座中人都能听出来。杨氏的唇微微抿住,接着笑了:“近些年京中越发繁华富丽,都是官家圣恩,才得如此太平天下。”
    这样的吹捧人之常情,既然杨氏不继续往下说,永和长公主也不会再说,只和众人继续饮酒观看百戏。符夫人重又笑的温和,仿佛从没有过对胭脂的不满。
    “匡义和他媳妇到底是怎么了?”杜老太君听的席上有过的两次小风波,眉已经皱紧。周夫人那次,只怕是周夫人自己不满。可杨氏这次,杜老太君可以保证,是符夫人的意思。
    杜老太君长声叹息,老媪也不明白符夫人为何要针对胭脂。因着胭脂嫁了数次?要知道符夫人的妯娌氏,嫁到赵家时候,也是第三次出嫁。若为别的,胭脂在外名声虽不大好,但进赵家这半年多来,并没和符夫人起过冲突。
    杜老太君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难道说,全为了赵琼花?可是赵琼花成为皇后,对赵家来说,并没有更多的荣耀。
    除非,杜老太君觉得,自己已经想到什么了,可就是不敢说出来。难道儿子想做权臣?
    看见杜老太君闭上眼,老媪并不敢再开口,只是轻声道:“是否,要去提醒娘子?或者……”
    杜老太君睁开眼摇头:“不,年轻人,经历一些事情总是好的。”说着杜老太君又笑了:“胭脂这孩子,以为自己已经经历了很多,却不知道,在我瞧来,经历的,还是很少。”
    “您的年纪就大过娘子了!”老媪附和着,接着笑了:“不过,娘子的见识,总比郎君好些。”
    “大郎和他的祖父父亲不一样的,他生来就是勋贵子弟,长在福窝窝里头,就算曹相公和他父亲,让他去校场演练,让他上战场,总不是从小兵小卒做起。”杜老太君很明白自己这个孙儿,只可惜他的母亲去世的早些,公主虽好,很多事情却不能亲自教导。
    如同,杜老太君想到赵琼花,眉又皱的紧了,原本以为,把赵琼花交给儿媳教养,是件好事,可现在瞧来,只怕埋下的,是祸根。
    这么一想,杜老太君觉得胸口堵的慌,咳了几声老媪端过嗽盂,杜老太君张口一吐,觉得胸口舒服了些。老媪本不以为意,低头一瞧不由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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