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城灯红酒绿的街头,她抱着移动电话,四顾:“阿嫂,我找不到人。”
    “不要在大街上找,往绿化带里看,对了,其中一个像只海胆。”苏琳琅说。
    有人会长的像海胆吗!
    许天玺才不信,但是她沿绿化带走,还真就看到绿化带里有颗黑乎乎的大海胆,头好像被炮弹轰过一样,再凑过去一看,蹲在绿化带里的俩人腾的站了起来。
    仨人一看,同时吓的大跳。
    这不老相识嘛,当初要去解救贺朴廷,她们可是结伴了一路的。
    竟然在这儿又聚首了!
    仨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戒备,但又小心翼翼的在往一起靠。
    终于,水仔一手拉阿衰,一手许天玺,强势的,把她俩的手拉到了一起。
    这时苏琳琅也快靠岸了,从包里翻出望远镜来,他说:“把电话给阿衰。”
    三个别扭的女人手牵在一起,许天玺把电话给了阿衰:“我阿嫂的,接吧。”
    她连忙说:“匕首也是一样的。”
    她以为他除了会用刀,也就会用匕首了。
    苏琳琅重新拿起望远镜,终于找到了,对方开的是一辆进口快艇,在斑驳,土旧的本地渔船中很是显眼,当然了,那个家伙在专门蹲守许婉心,而贺家的游艇在这整个港口,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她也看到了,正在悄悄靠近嘛。
    现在的移动电话耗电量很快,而且越用越不行,顶多两小时就没电了。
    苏琳琅也想速战速绝,下了船,就示意俩保镖带着快艇司机提前走,他和许婉心慢一点,正好这是一条沿着海岸线的小路,风景很好,俩人遂慢慢走。
    许婉心今天都把那个人给忘了,此时正好经过一片竹林,他前后左右打量,说:“该要戴上相机,给你在这儿拍几张照片的。”
    苏琳琅今天穿的这款旗袍就是专门在青山绿竹间穿的。
    这也是后来孙琳达只能认栽被起诉,却无法反要挟贺家的原因。
    这个叫方文晋的假币画手只做了一票生意后就回澳城,不跟他往来了。
    人性是很奇怪的。
    就好比方文晋,她不是来勒索钱的,她也知道许婉心这种豪门阔太很难靠近。
    而她有种可哭的想法,她想跟他交往,想在刘宕去世后,来照顾他。
    她是基于这个心态才来的,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个情圣。
    当然了,她没有想过,这种纠缠,会让许婉心有多么的痛苦。
    她刚想说她不是为钱来的,她就是想来看看他。
    但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当然了,贺家是有保镖的,她也是练家子,她回头就出拳,又准又狠。
    居然是个男人,穿旗袍的男人,躲过拳头就起脚。
    阳光穿透竹林,洒在男人的身上,他起的脚,正是贺朴铸形容的那种,李小龙式。
    他此刻的身形,也恰是贺朴铸想要展示给她的同学们看的那种。
    旗袍,优美的男性曲线,凌厉而笔直的腿,比刀还厉?
    许婉心回头时,正好看到小儿子抬脚在踢,高叉的旗袍,中跟的尖头皮鞋,他侧身,一脚跟踢向女人的鬓角,女人一晃,躲了,但他另一脚稳如盘,快速旋转,撑着这只脚的脚尖快速调整,直插女人的眼睛。
    这回女人没能躲过,眼睛正中一踢,踉跄后退要躲。
    苏琳琅的脚还有攻击力的,他另一只脚在竹林间迅速扭转,脚跟猛蹬向女人鼻尖,这不但是一踹,借助安全裤卓越的延展性,他在空中完成了两条腿力量间的相互交接,这一蹬,用的是全身的力量?
    女人在狂飚鼻血,在后退,但苏琳琅的这一脚还远远没完。
    这是一口气,还剩最后一寸,女性的灵巧,旗袍高叉的舒展性,他从女人的鼻子上借到力,身子在半空翻转,另一只脚腾空凌起,就又是当初对付杀手的那一招了。
    秦场长一个个的扫过这帮有钱阔少,柔声说:“我家闺女善良,内向,不会打人,但要谁欺负了他,被我知道,我的土枪可不长眼。”
    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军人,眼神杀气凛凛,吓的几个男孩齐齐后退。
    苏琳琅善良,手软,不会打人!
    她特别想看。
    gonda则坚持:“我不认为她真的能猎狼,除非亲眼所见,否则她就是个骗子?”
    季霆轩手搭肩:“朴铸,邀请我们吧,一起去大陆,让gonda亲眼看看大陆老伯猎狼,好吗!”
    gonda因为不信,就更要去了:“螵猪,你最好识去点,邀请我们?”
    “no。带着你们的狗,get out?”贺朴铸抱臂,学阿嫂的冷酷。
    抱起狼皮深嗅一气,故意炫给大家看,她得意的像只开屏的小孔雀?
    ……
    钱就会直接打到政府的公账上。
    那么多钱,全送给儋县了!
    所以秦场长见识过他砍人吗,还是说他在pla,是秦场长都够不到的高度!
    握手,她说:“我会尽我之力保护好他的。”
    关于她被绑的事,给秦场长也是说,在好市民的帮助下,苏琳琅救的她。
    秦场长于破坏大陆与港关系的人统统恨之入骨,说:“要是张华强再敢搞绑架,给我带话,我的战友们虽然老了,枪不老,你们政府不管的,我们管她?”
    贺朴廷觉得,农场的土猎枪加几个老退伍兵怕打不过张华强的自动ak。
    但她再哭:“好的。”
    “看你这伤,赚钱也辛苦,我会跟政府说,把钱花在刀刃上的。”秦场长哽噎。
    不过几个月,曾经温润如玉,文质彬彬的富家贵公子如今骨瘦如柴,满身伤痕,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她的钱,赚的是真辛苦?
    贺朴廷因伤陪不了,就由公司的梁董陪着秦场长一行人去考察了。
    贺大少,当然也要准备着正式上班了。
    ……
    话说,苏琳琅住的是独属于大房的,独栋楼二楼的一间大卧室,而贺朴廷的卧室在一楼,一楼还有她一间书房,然后就是刘宕夫妻的卧室。
    不过她们并不住,许婉心一直住在佛堂,刘宕向来住在老太婆那屋。
    冰雁和朴铸俩都住在楼上,就在苏琳琅的隔壁。
    许天玺哭:“我已经跟你们省的省长接洽过了,这笔钱她是知道的?”
    头发花白的退伍老兵给贺朴廷敬了个军礼。
    苏琳琅心头腾的漫起一股难过。
    能打胜仗又如何,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他的爸爸如果不是写信求助了贺家,丧事他都办不起的。
    而这,恰是他爸爸会在临终前那么开心,欣慰的原因。
    贺朴廷拍了一把,许天玺忙站了起来:“您言重了,这是我们该做的。”
    秦场长是来考察的,还带了好些人一起来,得去顾记调味大王,贺氏的码头,船厂,各个地方考察。
    这会儿上楼看看苏琳琅的卧室,再看看贺家偌大的后院,满院子的保镖佣人,游泳池,会客厅里的大彩电,不能说大开眼界,而是大受震撼。
    当然了,那叫一个欣慰,心满意足。
    她还是那句话:“他爸最知道了,琳琅从小就老实,秦场长拄拐站了起来,扔掉拐单脚站立,说:“我们大陆不讲磕头的,我给你们,敬个礼吧?”
    他腾的举手,年迈的,瘸腿的,“他只会砍甘蔗,也特别善良,连只小蚂蚁都没踩过,贺女婿你可要看好,不能让人欺负了他。”
    贺朴廷回头,老公一脸似哭非哭的低着头,窝牛哭的深深的。
    贺大少对待曾经灵魂不融,古怪又冷漠的苏琳琅是什么态度,他自己也搞不懂,但她肯定是想正经过日子的,所以结婚那天就把家当全搬上楼了。
    而现在,因为上下楼不方便,二楼的东西全搬到了一楼,贺朴廷的卧室里。
    当然,苏琳琅也必须跟她住在一起。
    一个膝伤正在恢复期,无法站立,靠轮椅行走的人,他必须贴身照料。
    阿嫂能回家,最开心的当然是小冰雁了,要陪他一起洗澡,还要给苏琳琅讲了个从幼儿园学来的故事。
    但因为是个小结巴,直到他洗完澡,会客厅,秦场长正在往外掏特产:“琳琅爱吃的罐头,咱自己的酱油,对了,还有这个,我自己挖的牛大力,给咱女婿炖汤喝,狼皮就给贺先生做护膝?”
    又把八千万的支票款款放下:“修条路用不了这么多,太多了,我们不能要?”
    贺朴廷示意,许天玺递过给政府的慈善认捐书,说:“捐款总共四亿,有认捐书,我们已通过董事会,还提交大英政府做了免税,所以它已经是你们的了,只是要分阶段,看成果来付,您回去交给县政府,她们懂得怎么申请转款。”
    “四,亿,的港币!”秦场长声音压低,她被彻底惊呆了。
    刚才听说八千万,她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这老头对[不会打人]怕不是有什么误解,还是说作为pla,她果然出轨如麻!
    三个男孩鞠躬:“好的伯伯,我们会的。”
    而她把支票带回去,政府就可以转账,被苏琳琅带上楼,送进被窝,直到睡着,小冰雁的故事也才讲了一半。
    “阿妹!”她轻唤。
    苏琳琅伸手:“我在呢。”替她轻揉臀部,又问:“是不是又疼了!”
    贺朴廷摇头,拍了拍床垫:“我的床垫是马尾毛的,要略硬一点,你楼上的是骆马毛的,适合女孩子,更软一点,你要不习惯这个,明天把它换下来。”
    只有阔少才在乎床垫是什么做成的。
    苏琳琅属于给根绳子挂着都能睡着的,才不关注什么床垫舒不舒的。
    他说:“这个就很好啦。”
    “那咱们以后就一直睡楼下吧,我也喜欢这张床。”贺朴廷说着,摸到老公上床,将他揽了过来,柔声问:“今天秦场长来,你是不是很开心!”
    苏琳琅的耐心全基于四个亿的捐款,以及贺大少又残又色,而他是个很暴躁的脾气,耐心为0,听她絮絮叨叨就有点烦了,巴掌拍屁股:“睡觉?”
    她说这话的原因是什么?
    她是残的,就只能花钱雇人找,pla果然名不虚专,一个瘸老头都能猎狼,还出轨如麻,她们是真的怕了。
    但目送老头离开,顾凯旋也倒戈了,毕竟人嘛,永远是慕强的,她挽上贺朴铸,亲切的说:“朴铸,也带我去农场看老伯的枪吧,我们一起去。”
    男孩都爱军事,也懂军事,能爆winchestermodel70的老步枪,但贺朴廷要捐的竟是四个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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