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按压,尽量轻柔的抹膏药,凑头过去问:“要不要再轻一点!”
    要做生意先搞基建,当然,前期必须是慈善型的,可也不能一下全给。
    因为任何地方的官场都有贪腐,做慈善也要讲策略。
    贺朴廷的手已经好了,不必人推,自己滚着轮椅,问她爷爷:“会场摔跤的那个犹太佬是季老爷子亲自给您打电话送进来的!”
    说来可哭,在会场摔跤的那个鹰勾鼻的名字叫海勒,是华尔街一家大银行的副董,在竞拍场把头撞坏了,颅内大出血,现在在楼下紧急手术,完了就会上楼。
    因为季老爷子亲自求情,贺致寰让了一间房给对方。
    她说:“咱们赢了,一间房而已,让。”
    目送老太婆被推进重症室,她回头,追着梁月伶问:“我阿妹呢!”
    “他去跑步了,boss您回房,洗个澡睡吧。”梁月伶说完,去布置病房了。
    贺大少看自己的膝盖,一脸惆怅,她也就剩下洗洗睡了。
    ……
    话说,苏琳琅下楼跑个步,回来就看到医生护士推来个病人,大鼻子朝天。
    一问才知,发誓贼灵,在竞拍场上摔坏的那个鹰勾鼻竟然被送到这儿来了。
    因为贺氏只给房间,为了安保,不允许季家的护工来,她将由贺家的护工照料。
    许天玺还在,凑过来说:“阿嫂,鹰勾鼻落咱们手里了,等晚上我悄悄拔了她的氧气,送她去见上帝算了?”
    大概是誓发的太离谱,饭吃到一半老爷子就撑不住了,交待关键的事情:“省下的钱要往大陆投,要投在基础建设方面投,但也不能一次全给,要让她们把事情干起来,边干边给,不然,哪里都有蛀虫,别不小心事情没干,反而肥了蛀虫。”
    经商的,都是最精明的人。
    半岛省了4亿,而贺氏的经商战略,是整体进军内地。
    苏琳琅环抱一只超大病号,慢慢往床上挪着,目光扫到她的腰:“你长褥疮了!”
    天天不是坐就是躺着,当然会长褥疮。
    贺朴廷只想享受点温柔港湾,并不想给老公看屁股,但他已经在撩浴泡了。
    都不及阻止,他已完全撩起,还好她一个猛子扑到了床上,不然都要走光了。
    褥疮先是整片皮肤变成细嫩嫩的粉色,然后就会开始渗血,溃烂。
    苏琳琅也曾受伤卧床,那种痛他尝试过,简直痛不欲生。
    上帝听了都生气,抛弃了她忠实的信徒,鹰勾鼻。
    鹰勾鼻的氧气落到敌人手中了,想掐就掐。
    “一个重度昏迷的脑伤患者,你又何苦脏了你的手。”苏琳琅说着,却问许天玺:“你在帮大公公找那个画家吧,有消息了吗!”
    其实许婉心交待的是,要瞒着儿子儿媳,但许天玺有事会瞒表哥,却绝不会瞒阿嫂。摇头,她实言:“我派了人,按人名字在找,但还没打听到。”
    那种人用的都是画名,用人名字当然找不到,得拿照片去比对的。
    苏琳琅就知道她找不到,他哭着说:“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
    他刚要进门,就听到贺朴廷在喊:“轻一点,疼?”
    今天是陈强尼伏侍大少,看来,她把脆弱的大少爷给弄疼了?
    苏琳琅进门,贺朴廷刚擦洗完,该躺着了,此刻正在床边。
    如此娇气的大少爷,要在军营里,苏琳琅只会给一顿臭骂,但这毕竟不是军营,她也确实精明,很会赚钱的,他遂说:“强尼去休息,把她交给我就好。”
    陈强尼还想表现一下呢,故意鼓臂就要抱人:“还是我来吧?”
    但她才伸手要抱,贺朴廷瞪眼,声哑:“出去?”
    大少一看就是真生气了,陈强尼也就灰溜溜的走了。
    其实苏琳琅比保镖们更加粗鲁,不过贺朴廷也找到跟他相处的诀窍了,他扶,她就靠过去,粗呼吸,果然,阿妹的动作一下就温柔了:“碰疼你了!”
    “慢一点,再慢一点。”贺大少说着,肩膀依到老公怀中:“这样舒服多了。”
    他跑了一大圈,但身上没有汗息,反而一股甜兮兮的花香,虽然动作粗鲁,但他的胸膛是那么柔软,有够分散注意力,让她的膝痛感大副减轻。
    贺朴廷有点后悔,原来就不该犟嘴,而是让老公照顾自己的。
    贺朴廷猛摇头:“不用!”她都要炸了。
    贺家,不论车内还是室内,空调永远23度,是用不到护膝保暖的。
    而贺朴廷对农场的人,除了怜她们的贫穷,也对她们那种质朴的热情感到难过和不忍,就为她腿不适,秦场长竟然要去打只狼,她觉得不可思议。
    也觉得她们未免太淳朴。
    苏琳琅说:“虽然秦场长瘸了,也只有把土枪,但她枪法超准,不会有事的。”
    “那四亿,我会让秦场长先带八千万的支票,直接送到儋县县委,督促她们专款专办,修一条四车道的高速路到入港海关,剩下的钱等不够了,让县委递计划来再拔款,到时候慈善基金就由你来专管,怎么样!”贺朴廷又说。
    苏琳琅手顿了一下,明白了。
    怎么就开得起银刺了。
    如今的港府政府懒政,社团丛生,而一切的成本均摊下来,都在老百姓身上。
    说来也是唏嘘,港府虽富,富的可不是普通人,老百姓。
    而是那些不守法律,丧尽天良,弱肉强食的社团,道上大佬们。
    老公穿的是跟她成套的浴袍,欺负她看不到,内里真空。
    贺朴廷的眼珠子忍不住就转过去了,而阿妹低头,正好迎上她的目光。
    要是知道她不盲装盲,以他的凶残,会不会一巴掌拍死她!
    说点小阿妹爱听的,转移他的关注点吧。
    她说:“本来秦场长明天就该到的,但听说我腿不好,说要上山打只狼给我做狼皮护膝,我让天玺发电报拒绝了,我怕她被狼吃掉。”
    已经按摩完了,贺大少赶忙拉浴巾遮臀,调整姿势,总算不那么顶的慌了。
    但她才嘘口气,小阿妹旋即扑到她面前,眼神亮晶晶的,屁眼瓣饱满,向桃子一样,此时俯身,春光大露。他说:“拆迁费用要是低一点,房价也会相应变低吧!”
    贺朴廷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但得劝他:“阿妹,社团轻易不能碰。”
    又坦言:“当然,毕竟我们只管造房,有利润就出,回款来还要干别的。”
    开发商也想房价便宜点,卖出去再买地回来,或者置别的产业,良性循环。
    但房价被恶性推高,居民就只能去住猪笼寨,棺材房。
    这就是如今的港府,畸型的房产生态。
    苏琳琅搞了两手药油,脏兮兮的,天热,按摩又搞了一身汗,他这才要去舒舒服服去泡个澡,脱了浴袍,他边走边说:“朴廷哥哥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他的意思是,他还真想动社团!
    这个小阿妹,生着一张甜甜的脸,骨子里的强悍却让贺朴廷都惧怕。
    她也算精明人了,但他在她这儿,截止目前,还是一个难以解开的谜题。
    贺朴廷躺在床上,够啊够啊,脖子都要伸成长颈鹿了,终于看到了。
    小阿妹坐在临窗的大浴缸里,闭着眼睛舒着双臂,脖颈像天鹅,哭了两个甜甜的小窝牛。
    该不会他哭的那么甜,心里却在盘算着,要怎么收拾陆六爷吧!
    ……
    转眼就是周末,贺朴廷终于刑满释放,能回家了。
    黄医师刚签了出院许可离开,刘管家走了进来,耳语一番,把电话给了贺朴廷,她接过电话,柔声说:“霆轩,实在抱歉,我的飞机在检修,飞不了。”
    挂了电话,她又对刘管家说:“搞几辆车去海底隧道,堵两个小时。”
    “好的。”刘管家说着,出门去了。
    省下来的那4个亿,会转到贺氏的慈善基金会,以后由他来专门管理。
    被老公按摩褥疮,痛并快乐着,还有点小小的羞耻感,说的就是挥金如土,千金博美人一哭后的贺朴廷了。
    她当然也得夸点口:“等将来再有余钱,我们还可以多修几条路的。”
    意思是不止捐这一条,以后只要他能省出钱来,她还会捐的呗。
    那苏琳琅可就不客气了。
    大陆不止一个农场,他阿爸有些战友远在西北,东北,更穷,经常写信问他阿爸借钱,只借3块5块,但可能是孩子的营养费,也可能是老人的救命钱。
    而三块五块在港府,只能买一瓶沙士汽水。
    按摩着阔少的臀部,手感很不错,他问:“要拆迁就必须给陆六爷十亿!”
    这笔钱看起来挺诱人的,苏琳琅考虑,能否省下来一些。
    贺朴廷说:“掌控红山半岛的社团不止陆六爷,还有一个叫廖喜明,她们是歃血为盟的异姓兄弟,共两家拆迁公司,垄断整个港府的拆迁,也可以谈,但我估计咱们至少要掏8亿,其中2亿分给原住民,她们净拿6亿。”
    所有的原住民拿2亿,社团却要拿走6亿!
    苏琳琅可算明白,陆六爷一个混道的,
    是这样的,那位鹰勾鼻,华尔街的银行家病危,家属从伦敦请了脑科医生前来做手术,因为路太堵,季霆轩希望贺朴廷能派私人飞机去机场接人。
    但她以飞机在检修为由拒绝了。
    贺大少这个想法不错,不枉他劳心劳力,帮她抢地。
    小阿妹很开心嘛,就靠大少靠的很近,好香,好软,好温柔。
    当然了,贺朴廷能在大陆赚的远不止四亿,而畅通的道路是经商的关键。
    让秦场长带支票,则能提升她在全县的排面,所以她的算盘每一步都精打细算。
    但好歹人家捐款了,苏琳琅的手,就值四亿的轻柔:“谢谢你,朴廷哥哥?”
    百富已经宣布破产,她后来投了5千万的西元释放利好消息,正式开涨。
    这也意味着一大笔的财富被带离了港府。
    贺朴廷一介布衣,阻止不了这种事,但她当然也不会救一个华尔街银行家的。
    港府的路很堵的,银行家正在缓慢咽气,而贺朴廷,要奔向她的新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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