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孩故意松手,三条大狗连蹦带跳,朝着秦场长汪汪叫。
    苏琳琅又往后躲了躲,再一声哼:咦,好怕怕?
    秦场长躁了,再说:“没看到吓到孩子了吗,我命令你们,马上把狗牵走。”
    她回头打量,苏琳琅的衣服很漂亮,皮肤比原来更细了,手上还戴着表,脚上穿着精致的皮鞋,这一看,贺家就没亏待他。
    贺朴廷坐的轮椅,出不来,在会客厅里。
    看他穿的这样好,居住条件也好,啥啥都好,还不用饿肚子,秦场长心里就高兴,而且她一来,贺朴廷就给了一张八千万的支票,说是让她带到政府去,修路用。
    八千万是个什么概念,秦场长心里根本没有,她特别激动,就像当年用土枪土炮却打赢了美利坚的先进兵器,打了胜仗时一样激动。
    张嘴,说不出话来,她先红了眼圈。
    老家伯伯见闺女,久别重逢嘛,要叙旧的。
    秦场长又欣慰又开心,朝着贺朴廷使劲点头,表达感谢,但回头一看,她又怒了。
    仨男孩拽着狗,非但没走,依然围着苏琳琅,还在绕圈子。
    顾凯旋还故意唧歪:“老伯伯,这狗太凶了,我们拉不走,怎么办!”
    岂知她这句,恰好就惹到秦场长的爆脾气了。
    她是从战场上因伤退下来的,最恨的就是男孩子们太软弱。
    她说:“想当年在援朝战场上,我们能把这群狗的爷爷打的屁滚尿流,你们这帮年轻人怎么回事,连几条狗崽子都降不住!”
    狗爷爷,什么意思!
    gonda撇嘴,故意松绳又拽绳:“老伯伯,你懂狗吗,见过这种名贵犬吗!”
    秦场长指她的狗:“牧羊犬,德国品种,但是从美利坚来的,对吧!”
    几个男孩有点色变,因为她们的狗确实都是从美利坚进口来的,是拍买来的退役军犬。
    秦场长单脚立地,一边护闺女,一边拐指:“想当年援朝,这种狗是美利坚的军犬,专闻着我们黄种人的味道咬,咬战士也就算了,连那些普通老百姓,丈夫婆,小孩子都不放过,我们见一条杀一条?”
    有两个听不懂,顾凯旋懂一点,专门给她们科普了一下援朝战争。
    季霆峰胆小,怕了,悄悄拉着狗往后躲。
    但gonda不大信,故意挑衅:“你是用什么杀狗的呀,难道用你的拐杖吗!”
    见几个孩子盯着自己的瘸腿挑衅,秦场长的火腾的就窜起来了。
    她是客人,而这是富豪人家,真在这儿杀狗当然不行,她对苏琳琅说:“闺女,去把大编织袋拿来,我把这几条狗吓跑算了。”
    吓跑!
    这可是牧羊犬,什么东西能吓跑它们!
    贺章说:“我帮您报个名,咱考个驾照吧,要不然您就是无照驾驶。”
    又说:“大公公正等您回家化妆呢,您休息会儿,车我来开。”
    来学校当然要素面,但下午去拍卖会,得把贺氏的家底戴在身上,珠光宝气方可显气场,所以许婉心要小儿子回家一趟,亲自打扮。
    苏琳琅没考虑过驾照不通用的情况,所以早晨是自己开车来的,既要考证,反正都要花时间,不如多考几个,他说:“车辆,船舶和飞机,都给我报一个。”
    “好嘞?”贺章一脚油,要不是贺朴铸跑的快,都要把少爷拉下了。
    贺朴铸开心的要疯了,但也有点小担心。
    她还不知道阿嫂把所有孩子的胶卷全卸来了,其实也挺苦恼的,因为那帮同学有很多欺负她的办法,阿嫂打完人就走,她们要欺负她可就麻烦了,怎么办!
    但就在这时,苏琳琅从包里掏出一大把胶卷来,说:“这些是你同学的胶卷,把它们全洗出来,拿来给我看看,都是些什么照片。”
    一帮小bnss们,先看看相机吧,有什么问题再接着收拾。
    打一回当然不够,苏琳琅要的是,以后让她们听到大陆二字就哭。
    敢搞分裂,在他这儿就只有死路一条。
    贺朴铸捧过胶卷,大喜:“你竟然拿了所有的胶卷!阿嫂,你太厉害啦?”
    她可以通过照片而掌握同学们的小秘密,也太棒了吧,她可以捏她们小辫子啦。
    抑郁四少感觉阿嫂带着自己,好像在天上飞。
    ……
    刘管家还在医院,最近也还在慢慢选仆人,首饰库的钥匙都在大公公手中,不过麦老公公最贵重的那套祖母绿,还有大半陪嫁首饰,贺致寰早就让刘管家办理了过户,直接登记到了苏琳琅名下,他想戴,不必问婆婆的。
    回家时,他也以为要选最贵重的,就该戴那一款。
    但并不是,许婉心把儿媳带到自己卧室,捧出的,是刘宕在她俩结婚十周年时拍下来,送给老公的结婚纪念礼物,一套十几年前就高达四百万港币的首饰。
    跟贺致寰送给他的,西式风格的棱形绿宝石不同,这是一套中式风格的绿宝石,同样是祖母绿,但项琏是钻石配银裹嵌着的,圆润的泪滴形状。
    七颗绿宝石,最大的一颗仿如鸽子蛋,由大到小向两边排列,大颗钻石托底。
    许婉心的卧室就是佛堂,只有佛龛和床,书架上全是经书,他只穿褐色麻布旗袍,既不化妆,也不戴任何首饰,耳中塞的是茶梗,比家中佣人们还普通。
    看儿媳戴上项琏,他点头:“不错,这套首饰果然衬你的脸型和肤色。”
    许婉心一边捡东西,一边哭着责备儿子:“你个毛手毛脚的小坏蛋。”
    贺朴铸也在捡唱片,却是一愣:“阿妈,你竟然哭了!”
    “快把唱片捡起来,不然会影响音质的。”许婉心还在责备儿子,却也在哭。
    贺朴铸更激动了:“阿妈你真的哭了,阿妈,你都好多年没哭过了。”
    自六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许婉心脸上就再也没有哭容了。
    沉浸于佛堂,于孩子也甚少照料,所以小冰雁才结结巴巴,贺朴铸也性格乖张。
    而妈妈的哭,于孩子来说,是任何财富都比拟不上的。
    “阿妈以后多哭吧,你哭起来真好看?”贺朴铸不捡唱片,追着老妈闹。
    许婉心推开儿子:“小心碰到唱片,会影响音质的?”
    趁着这个工夫,苏琳琅拿起刚从婆婆身上摸来的钥匙,打开最下层的床头柜,见里面果然有只信封,迅速拿了出来,侧首一掏,见里面有照片,飞速的翻着。
    贺朴铸凑了过来:“阿妈,我阿嫂简直靓绝香江?”
    她不敢说,但她想高呼一万遍,阿嫂穿着旗袍打人,又美又飒?
    现在刺杀警报解除了,许婉心就可以经常探望丈夫了。
    而在用了多年的阿姆出事后,他不敢再信任佣人,今天给丈夫准备了她爱听的音乐,还带了诗集打算去读,把唱片给儿子,让她替自己拿着。
    但贺朴铸太兴奋,又被苏琳琅碰了一下,没拿稳,一沓唱片全洒地了。
    等婆婆捡起唱片,他也重又把信封放回了抽屉中。
    有功夫有手脚,他从婆婆的床头柜中摸了张照片,但没有任何人察觉。
    将照片放回手提包,他说:“阿妈,我该去化妆了。”
    许婉心再仔细看小儿子,说:“我会电话通知化妆师给你相应的口红色号,化妆师那儿有我的墨镜,我会选一款给你,一定要戴,以后自己逛街,多选几款?”
    ……
    “是霆轩吗,好久不见。”贺朴廷也伸手。
    季霆轩外号8亿大少,因为季家为了赎她足足付了张华强8亿。
    她当然也没有受折磨,只到匪窝一日游就被放回来了。
    之后她兢兢业业工作,努力赚钱,绑架一事于她似乎也没造成什么影响,加之季氏是老牌家族,在港产业多,家族庞大,她在港府,是比贺朴廷还要耀眼,得力的豪门继承人。
    两人都是家中嫡长子,也都从小跟着长辈一起吃苦做生意,跑腿,而且季霆轩和贺朴廷留学时还是同学,商场是对手,但生活中,她们是朋友。
    她单膝跪地,握贺朴廷的手:“你真的看不到了!天啦,你受了多少磨难”
    “大难不死,已经很好了。”贺朴廷抽回了满是伤疤的手。
    不过要不她这个样子,季霆轩还有些于心不忍,不好说。
    但因为贺朴廷实在太惨了点,她的心理平衡了不少。
    坐到轮椅旁,她拉过贺朴廷的手:“不是我想跟你争,而是我想让你这个工作狂回家去休养,坦白跟你说,我的心理上限是……你就不要跟我抢了,回家去。”
    她在贺朴廷掌心划了个50
    化好妆再戴上墨镜,乘上银刺,苏琳琅直奔土地总署。
    不过到了之后他却先不进去,趁着贺章去泊车,他看看绿化带,走了过去。
    四下没找到人,他喊:“水仔!”
    一颗大海胆似的脑袋从绿化带中冒了出来:“阿,阿嫂!”
    话说,那个欺负了许婉心的画家应该是给他下了药,迷晕他后拍的照片。
    也就是说,拍了他的裸照?
    在接到照片的那一刻,许婉心选择了沉默,也自此躲在佛堂不敢出来,就是生怕对方会张扬出照片,要搞的他的丈夫和儿子们在全港抬不起头。
    因为他和那个画家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交往,刘宕大概也误以为老公是移情别恋,跟那个画家之间是你情我愿的,所以她也选择了沉默。
    直到现在,许婉心才知人是孙琳达派的。
    孙琳达现在未路穷途了,说不定就会联络那个画家,翻出照片重新要挟贺家。
    许天玺雇了人,正在找画家,但相比她找的人,苏琳琅更信任水仔。
    涉及婆婆的不雅照,他也不好明着揽事,就选择悄悄找人。
    许婉心跟贺朴廷一样,习惯把重要的东西放在最底层的抽屉,所以苏琳琅琢磨着丈夫的习惯,进婆婆卧室一翻,就翻到画家的照片了。
    把照片交给水仔,苏琳琅又给了她三万现金,说:“去找这个人,在港城找不到就全世界找,哪怕南极北极,只要找到,不论何时何地,立刻通知我。”
    裸照那种东西,销毁照片可不够,要销毁底片。
    而敢拍女性那种照片的女人,在苏琳琅这儿是没资格活的,他要那个人死?
    水仔接过照片,眼看阿嫂转身离开,海胆般的头发在风中摇曳。
    她太骄傲了,她阿嫂每天都会靓出新高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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